书城历史中国近现代史纲要文献案例与疑难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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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2)

他说第一次代表大会中就有“左”和“右”两种倾向,张国焘、刘仁静两人是倾向极左的,主张中国要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建立无产阶级专政。他说他俩是醉心“左”

倾名词的“疯子”,简直是痴人说梦。他俩也不看看当时的中国是个什么情况,以为那样少数的无产阶级就可以单独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真是“幼稚的可笑”。李汉俊却倾向极右,他主张党只能进行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不能搞实际革命工作。他认为一切都要合法,不能进行非法活动,他认为中国无产阶级太落后了,要想像俄国无产阶级那样,最少还要几十年。陈独秀说,李汉俊要搞合法的马克思主义,可惨的是蒋介石连这个合法的人,也不允许他存在,必杀之而后快。李汉俊还免不了死在蒋介石的屠刀之下。

陈说第一次代表大会,拒绝了这两种倾向,制定了党的章程(按:应为党纲)。

他说这个章程是按照列宁建党的原则,即布尔什维克党组织精神而制定的,是订得好的,比欧洲各国的党章要革命得多。

(转引自濮清泉《我所知道的陈独秀》,《文史资料选辑》第七十一辑)

材料三 我到上海去出席共产党成立大会

——毛泽东“一大”回忆

1921年5月,我到上海去出席共产党成立大会。在这个大会的组织工作中,起主要作用的是陈独秀和李大钊,这两人都是当时中国知识界领导人。我在李大钊手下担任国立北京大学图书馆助理员的时候,曾经迅速地朝着马克思主义的方向发展。陈独秀对我在这方面的兴趣,也起过作用。我第二次到上海去的时候,曾经和陈独秀讨论我读过的马克思主义书籍。在我一生中的可能是关键性的这个时期,陈独秀关于他自己的信仰的那些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上海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议上,除了我以外,只有一个湖南人(何叔衡)。

其他出席会议的人有董必武、张国焘、包惠僧和周佛海等。我们总共有十二个人。

当年10月,共产党的第一个省委在湖南组织起来了。我是书记之一。接着其他省市也建立了党组织。在上海的党中央机构工作过的有:陈独秀、张国焘、陈公博、施存统、沈玄庐、李汉俊(1927年在武汉被杀)、李达和李启汉。在湖北的党员有董必武(现任保安党校校长)、许白吴、施祥。在陕西的党员有高岗和一些着名的学生领袖。在北京是李大钊、邓中夏、张国焘、罗章龙、刘仁静(现为托洛茨基派)和其他一些人。在广州是林伯渠,现任苏维埃政府财政部长和澎湃(1929年被害)。山东省委的创始人中有王烬美和邓恩铭。

同时在法国,许多勤工俭学的人也成立了中国共产党组织,它几乎是同中国国内的组织同时建立起来的。那里的党的创始人中有周恩来、李立三和向警予。向警予是蔡和森的妻子,同时也是创始人中唯一的妇女。罗迈和蔡和森也是法国支部的创始人。在德国也组织了中国共产党支部,只是时间稍后一些,其成员有高语罕、朱德(现任红军总司令)和张申府(现任清华大学教授)。在莫斯科,支部的发起人有瞿秋白等人。在日本是周佛海。会是在七月间开的,我们现在定七月一日为党的周年纪念。本来是在上海开的,因为巡捕房要捉人,跑到浙江嘉兴南湖,是在水上开的。发了宣言没有?我不记得了。当时马克思主义有多少,世界上的事如何办,也还不甚了了。所谓代表,哪有同志们现在这样高明,懂得这样,懂得那样。

什么经济、文化、党务、整风等等,一样也不晓得。当时我就是这样,其他人也差不多。我们开始的时候,也是很小的小组。这次大会(指七大——引者注)发给我一张表,其中一项要填何人介绍入党。我说我没有介绍人。我们那时候就是自己搞的,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可谓年幼无知,不知世事。

(选自《毛泽东谈毛泽东》)

材料四 密探搜查和南湖续会

7月30日晚,举行第六次会议。马林和尼柯尔斯基出席了会议。原定议程是,由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对会议讨论的各项问题发表意见,然后讨论通过党纲和决议。

会议开始不久,一个身穿灰色竹布长衫的中年男子,突然闯入会场,张目四看。

代表们问他干什么?回答是找各界联合会王会长。代表们告诉他,没有这个人。

他说:“对不起,我找错了地方!”就匆忙退了出去。事情引起了代表们的怀疑。具有秘密工作经验的马林,当机立断地说:“一定是包打听,我建议会议立即停止,大家分别离去。”于是,代表们迅速从前后门分散走开,只剩下李汉俊、陈公博两人。

大约一刻钟后,法租界巡捕房派了一个法国总巡、两个法国侦探、一个法国士兵、三个翻译,共9个人,包围了李汉俊的家。那个法国士兵是全副武装,几个侦探也是睁眉怒目,表现出要马上拿人的样子。他们翻箱搜箧,严密搜查,除了查到一些介绍和宣传社会主义的书籍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室内抽屉里放着一份党纲草案,幸好因为涂改得很乱,字迹模糊,他们以为是一张无关紧要的碎纸,连看也不看,所以没有被发现。

搜查之后,法国巡捕盘问李汉俊。李汉俊沉着地做了回答。

“谁是这屋子的主人?”

“我。”

“你们刚才开什么会?”

“北京大学的几位教授谈谈编辑新时代丛书的问题,并不是开会。”

“为什么家里藏着这么多书?”

“我是教员,这些书是为了参考、研究用的。”

“为什么有许多社会主义书籍?”

“我兼商务印书馆编辑,什么书都要看看。”

“那两个外国人是什么人?”

“他们是英国人,是北京大学的教授。这次暑假到上海,常来这里谈天。”

法国巡捕没有搜查到什么东西,也没有从李汉俊的回答中得到什么东西,只好搭讪几句,怏怏而去。

巡捕房搜查望志路会址,并不是偶然的。在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后,北京军阀政府曾三令五申,密令各地“防范过激党”。对于国际大都市上海,帝国主义和军阀政府更是严密注视,防范国内和国外来的革命者进行活动。马林从欧洲到上海的途中,在奥地利维也纳领取去中国的签证时,遭到了拘捕。不久,虽然得到释放,但是维也纳警察局把马林的护照交给了当地外事局,并向马林打算去的所有国家作了通报。所以,马林一到上海,就受到监视。当年荷兰外交部档案文件中,就记载着:斯内夫利特(即马林)乘意大利船“阿奎拉”号到达上海,住南京路东方饭店,化名安得烈森。7月14日离开南京路东方饭店,住进麦根路32号公寓。9月底,他到汇山路俄国人里亚赞诺夫家里居住。在这个地方一直住到1921年12月10日。可见,马林到法租界望志路来开会,显然已被人监高。况且一个外国人和许多中国人在一起,更加引人注目。

当天深夜,转移出来的代表,不约而同地聚集在环龙路老渔阳里2号《新青年》

编辑部(陈独秀寓所)。李达当时住在这里。大家认为,法国巡捕的侵扰,虽然没有造成直接损失,但代表和会址已受到监视,大会不能再在上海继续进行了。李达的夫人王会悟想到,她家乡嘉兴的南湖,游人少,好隐蔽,就建议到南湖去包一搜画舫,在湖中开会。代表们都同意,委托她去安排。

7月31日清晨,王会悟和代表们乘火车去嘉兴。为了缩小目标,代表们分两批乘车南行。第一批由王会悟与董必武、陈潭秋、毛泽东、何叔衡等人,乘头班车出发。第二批由李达带着其余代表,乘后一趟车续行。陈公博正值新婚,没有去。马林和尼柯尔斯基怕引人注目,也没有去。上午10时左右,代表先后到达嘉兴车站。

王会悟在嘉兴鸳湖旅社租了两间客房,作为代表歇脚之处,又托旅社代雇一艘画舫。这是一艘比较华丽的游船,雕梁画栋,陈设考究。为了会议的安全,代表们以打麻将为掩护,继续开会。王会悟坐在船舱处望风、放哨。上船后不久,忽然大雨滂沱,游人渐少,更利于大会的进行。

这次游船上的会议,是党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最后一次会议,开了一天,最后通过了中国共产党党纲和关于当前实际工作的决议,选举了中央领导机构。

陈独秀虽然没有出席大会,但由于他是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在“五四”运动时期具有广泛的影响和声望,因而被选为中央局书记。李达被选为宣传主任,张国焘被选为组织主任(组织工会工作)。

党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完成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历史使命,中国共产党由此宣告正式成立。

(选自《开天辟地的大事变》作者:庄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