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晨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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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三月廿五对星空

题解

2010年5月8日(农历三月廿五)的晚上,天清云淡,明星闪耀,整个星空美得出奇。我独坐庭院,观星入迷,夜深不觉。事后,我有写一首对星空诗的冲动,但最初下笔并不满意,后易稿修改十数次,直到6月初才正式定稿。

为爱星空好,今宵不忍眠。

心思高万里,眼界越千年。

月起天狼怒,云生室女妍。

或存他智类,注目正兹边。

自释

为爱星空好,今宵不忍眠——我实在太爱这美好的星空了,以至今天晚上都不忍心去睡觉啊。这一联直点星空的美好,并写出了我对星空的态度。“不忍”二字,说得很是婉转,富有情意,体现了我明知道晚上应该睡觉,但在美好而不常有的事物面前,却愿意作出一定的牺牲。

心思高万里,眼界越千年——在星空下,我的心思高到了万里之外,我的视线则穿越了千年之久。“眼界”,所见事物的范围,借指见识的广度。“眼界”句似乎说不过去,因为按常理讲,“眼界”所接的应该是空间范围,而“越千年”却是个时间范畴。事实上,诗歌文学中本有互文一修辞,这颔联可以解释为我的心思和眼界越过千年、高出万里,说眼界“高万里”就不存在语病了。此外,还有一种更通融、更科学的说法,那就是在广阔无穷的宇宙面前时空原是一体的,时间即是空间,而空间也即是时间,天文学中“光年”一词便是用时间衡量空间,此处的“千年”又何尝不可以解释为“一千光年”,眼睛看到一千光年外的星星,这个完全说得通。此联写到“万里”、“千年”,真可谓是心思高远、眼界开阔,而对辽阔无际的星空而言,这又合情合理,并无丝毫夸张处。

月起天狼怒,云生室女妍——月亮升起后,天狼星显得更加明亮;云层渐渐增多,使室女座看上去更加妍美。“天狼”,天狼星,除太阳外全天空最亮的恒星。“室女”,室女座,黄道十二星座之一。因为是农历廿五六,月亮要到后半夜才出来,且又是下弦月,亮度有限,于是感觉天狼星要与之争亮了。“起”指月亮升起,但也有惹起的意思;“怒”,愤怒,发怒,形容天狼星亮度高。室女座中的恒星亮度不及天狼星,“室女”一词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位仪态端庄、举止优雅的女子,古希腊也有关乎“室女”的美丽神话;同时因为“云生”的缘故,云雾缠绕,隐隐约约,更显出室女座的美,因此用一“妍”字形容。这两句正式描绘星空的美,“月”和“云”的描写起了陪衬作用。

或存他智类,注目正兹边——也许这宇宙中真的存在着其它智慧生命,此刻他们也正关注着我们这颗地球呢!“或”,也许,可能;“他智类”,别的智慧生命,指外星人;“注目”,把视线集中在一点上;“兹边”,这边,指我们地球。这尾联突发奇思,想到了拥有智慧的外星文明,这表面看来有些新奇,但实质上也是合理的。首先就内容而言,因观星而想到外星文明,这顺理成章,并无牵强之处;其次就传统讲,对宇宙好奇,欲探索其中的奥秘,古来不乏这样的文学作品,屈原《天问》,辛弃疾《木兰花慢》(可怜今夕月)等便是最好的例子。

自评

作为一个人,眼界要开阔,心胸要宽广——这是我本人长期所持的观点和一直追求的目标。此诗“心思高万里,眼界越千年”十个字本来不过写我在星空下的所见所思,但无意中却契合了上述观点。

尾联“或存他智类,注目正兹边”,写得既合传统,又具新意,应该说较为不错。后来我反复读之,居然又发现了一层蕴含。辛弃疾《贺新郎》(甚矣吾衰矣)词云:“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卞之琳《断章》写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现实中,你把别人当做一道风景在欣赏的时候,可能别人也正把你当做一道风景在欣赏着。事物总是相互联系的,而它们往往又存在于“相对状态”中。我们关注其他星球,猜想那儿是否存在智慧生命的时候,焉知那边的外星人不也以同样的方式关注着我们太阳系,正猜想着我们这边是否存在着智慧生命。此诗尾联隐隐透出事物相互联系、相对存在的客观道理,可以说正有着《断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