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晨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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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悲车

题解

此诗所悲的对象为车。这里的车还特指较高档的小轿车。

大道行人避,尘飞目全空。

油滑亮逼眼,来去威啸风。

掌向不由己,驱轮更背衷。

万里奔疲倦,迷失夜色中。

自释

大道行人避,尘飞目全空——小轿车目空一切地在大道上行驶,行人见了,都急急让道避开;车子开过后,道上尘埃起飞,一片杂乱。

这两句写小轿车的架势。“目全空”既指轿车玻璃之透明可见,也喻示着轿车目空一切的架势。除“目全空”三字外,“行人避”、“尘飞”也均可见小轿车之高人一等,颇有耀武扬威之势。

油滑亮逼眼,来去威啸风——这小轿车被漆得油光闪亮,那反光直刺人的眼睛;它来去开动的时候,呼呼风啸,极有威势。“油滑”,这里指车漆油亮光滑,但此词本是圆滑、世故的意思,因此明显寓有褒贬色彩。这两句也写小轿车派头十足,无限威风。

掌向不由己,驱轮更背衷——然而,掌控方向却不由小轿车自己做主,驱动轮子,有时更违背了它内心的意愿。“掌向”,掌持方向;“背衷”,违背内心意愿,衷是内心的意思。小轿车虽然威风,可在许多地方它自己却不能做主,如行止、方向,这些都要由司机来决定。

它是外表威风,内心空虚,被别人控制而失去自我的这么一台机器。

“不由己”、“更背衷”,写出了小轿车内心的悲哀与无奈。

万里奔疲倦,迷失夜色中——这辆小轿车每天要奔行万里的路程,最终它疲惫不堪,在茫茫夜色中,它弄不清方向了。“迷失”,弄不清方向,走错了道。“万里”句写小轿车的工作强度大,整日忙碌,身心俱疲。“迷失”句喻示小轿车失去自我、内心迷惘,同时写“迷失”仍用夜色相衬,这使诗句含蓄有致,不流于直率。

自评

开得起高档轿车的,想必是精英阶层中的一员了。此诗表面是悲高档轿车,实则是在悲一部分精英人物。他们有钱财、有地位,出入上流社会,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自是无比威风了得的。然而,他们实在也有他们的苦处,工作压力大,各种应酬多,生活没有一个自我,等等。此诗所悲的高档轿车是表面威风、内则迷失自我的一个形象,诗中“不由己”、“奔疲倦”、“迷失”等词都准确道出了一部分精英阶层的苦处。此诗写现代人特有的一种生活苦衷,在内容上,有一定的突破。同时,作为一首悲物诗,它摆脱了我高三时自悲悲人的情状,而能去直接关心社会、悲念他人的命运,这对我本人的悲物诗创作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个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