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阅读中华国粹-青少年应该知道的-梅兰竹菊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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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菊(3)

毛泽东生前居住在中南海丰泽园,他将书房命名为“菊香书屋”。他很喜欢异香扑鼻的菊花。毛主席的《采桑子·重阳》一词中的“战地黄花分外香”,更是咏菊的名句。确实,菊花凌风傲霜,挺拔不群,把寂寞的深秋点缀得“不似春光,胜似春光”。

朱德在《赏菊》诗中写道:“奇花独立树枝头,玉肌冰骨眼底收。且盼和平同归日,愿将菊酒解前仇。”朱老总从赏菊想到和平,想到中国与世界的未来,表现出一个革命家的博大胸怀,令人顿生敬意。

老舍夫人胡絜青平素喜爱菊花,窗台上、书桌上总摆几盆形色俱佳的菊花。每逢一盆盆菊花千姿百态,香飘四溢时,老舍夫妇便把亲朋好友请到家中边品茶边赏花。胡老喜欢画花,画得最多的自然还是菊花。她的《百菊图》,100种菊花,100种形状,有的像龙爪,有的像佛手,有的像绸缎,更令人惊奇的是叶子都不一样,或宽、或窄、或短、或长、或疏、或密。这本画册倾注了胡老30余年的心血,也是她常年辛勤养菊的记录。

第六节菊与诗词

【晋·陶渊明·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唐·李世民·赋得残菊】

阶兰凝暑霜,岸菊照晨曦。

露浓希晓笑,风劲浅残香。

细叶抽轻翠,圆花簇嫩黄。

还持今岁色,复结后年芳。

【唐·李白·感遇】

可叹东篱菊,茎疏叶且微。

虽言异兰蕙,亦自有芳菲。

未泛盈樽酒,徒沾清露辉。

当荣君不采,飘落欲何依?

【唐·杜甫·云安九日】

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

旧摘人频异,轻香酒暂随。

【唐·白居易·重阳夕上赋白菊】

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

还似今朝歌酒席,白头翁入少年场。

【唐·白居易·咏菊】

一夜新霜着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

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唐·元稹·菊花】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唐·吴履垒·菊花】

粲粲黄金裙,亭亭白玉肤。

极知时好异,似与岁寒俱。

堕地良不忍,抱技宁自枯。

【唐·李商隐·菊花】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

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

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

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

【唐·郑谷·菊】

王孙莫把比蓬蒿,九日枝枝近鬃毛。

露湿秋香满池岸,由来不羡瓦松高。

【唐·陆龟蒙·忆白菊】

稚子书传白菊开,西成相滞未容回。

月明阶下窗纱薄,多少清香透入来。

【唐·黄巢·题菊花】

飒飒西风满院裁,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北宋·苏轼·赵昌寒菊】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

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

【北宋·梅尧臣·残菊】

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

深丛隐孤芳,犹得车清觞。

【南宋·范成大·重阳后菊花】

寂寞东篱湿露华,依前金屋照泥沙。

世情几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

【南宋·陆游·九月十二日折菊】

黄花芬芬绝世奇,重阳错把配萸枝。

开迟愈见凌霜操,堪笑儿童道过时。

【南宋·朱淑真·菊花】

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

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南宋·韩琦·崔象之紫菊】

紫菊披风散晚霞,年年霜晚赏奇葩。

嘉名自合开仙府,丽色何妨夺锦纱。

【南宋·陆游·晚菊】

蒲柳如懦夫,望秋已凋黄。

菊花如志士,过时有余香。

眷言东篱下,数株弄秋光。

粲粲滋夕露,英英傲晨霜。

高人寄幽情,采以泛酒觞。

投分真耐久,岁晚归枕囊。

【南宋·范成大·重阳后菊花三首】

过了登高菊尚新,酒徒诗客断知闻。

恰如退士垂车后,势利交亲不到门。

【南宋·刘克庄·菊】

羞与春花艳冶同,殷勤培溉待西风。

不须牵引渊明此,随分篱边要几丛。

【南宋·杨万里·咏菊】

物性历来各一家,谁贪寒瘦厌年华?

菊花白择风霜国,不是春光外菊花。

【南宋·史铸·黄菊二十首】

东篱黄菊为谁香,不学群葩附艳阳。

直待素秋霜色里,自甘孤处作孤芳。

【南宋·张孝祥·鹧鸪天】

一种浓华别样妆,留连春色到秋光。

能将天上千年艳,翻作人世九月黄。

凝薄雾,傲繁霜,东篱恰似武陵乡。

有时醉眼偷相顾,错认陶潜作阮郎。

【南宋·李清照·醉花阴】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傍晚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金·元好问·赋十月菊】

秋香旧入骚人赋,晚节今传好事家。

不是西风若留客,衰迟久已退梅花。

【明·沈周·菊】

秋满篱根始见花,却从淡漠遇繁华。

西风门径含香在,除却陶家到我家。

【明·戴进·画菊】

黄花开满院前坡,醉杀西江计汝和。

忽见钱塘着色画,不知秋色较谁多。

【明·高启·晚香轩】

不畏风霜向晚秋,独开众卉已凋时。

地荒老圃苔三径,节过重阳雨一篱。

秋色苍茫人欲醉,寒香冷落蝶先知。

山翁独念同衰晚,坐对幽轩每赋诗。

【明·文征明·咏菊】

菊裳荏苒紫罗衷,秋日融融小院东。

零落万红炎是尽,独垂舞袖向西风。

【明·唐寅·菊花】

故园三径吐幽丛,一夜玄霜坠碧空。

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

【清·刘大槐·题菊】

翠叶丹苞斗晚霞,眼明真见故园花。

依稀白雁江天幕,得眼篱边箬帽斜。

【清·陈鹤年·题画菊】

离离丰骨傲霜寒,晚节谁知事更难。

最爱东篱闲把酒,此中容得澹人看。

第七节红楼咏菊

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三十七回和第三十八回用较长篇幅,描写了大观园“海棠诗社”咏菊的雅事。这些才子佳人的咏菊,大体分为提议、拟题、创作、发表、评奖几个阶段。

在提议和拟题阶段,最初的提议者是史湘云,宝钗则在拟题时发挥了主要作用。

湘云提议:“昨日做了海棠诗,我如今要做个菊花诗如何?”湘云的提议,得到了宝钗的响应。至于如何拟题,宝钗谈了自己的想法:“如今以菊花为宾,以人为主,竟拟出几个题目来,都要两个字,一个虚字一个实字。实字就用‘菊’字,虚字便用通用门的。如此,又是咏菊,又是赋事,前人虽有这么做的,还不很落套。赋景咏物两关着,也倒新鲜大方。”湘云表示赞成。按照这一原则,两人绞尽脑汁,凑足了12个题目,即“菊梦”、“菊影”、“访菊”、“忆菊”、“种菊”、“咏菊”、“画菊”、“簪菊”、“供菊”、“问菊”、“对菊”、“残菊”。

宝钗对这12个题目之间的逻辑关系进一步作了梳理:“起首是《忆菊》;忆之不得,故访,第二是《访菊》。访之既得,便种,第三是《种菊》。种既盛开,故相对而赏,第四是《对菊》。相对而兴有馀,故折来供瓶为玩,第五是《供菊》。既供而不吟,亦觉菊无彩色,第六便是《咏菊》。既入词章,不可以不供笔墨,第七便是《画菊》。既然画菊,若是默默无言,究竟不知菊有何妙处,不禁有所问,第八便是《问菊》。菊若能解语,使人狂喜不禁,便越要亲近他,第九竟是《簪菊》。如此人事虽尽,犹有菊之可咏者,《菊影》《菊梦》二首,续在第十、第十一。末卷便以《残菊》总收前题之感。这便是三秋的妙景妙事都有了。”

二人接着又对作诗的要求和注意事项,比如只能采用七言律诗、但不限韵等情进行商议。

在创作阶段,每位诗人的思考表情,在曹雪芹笔下描写的细腻感人。诗人们或者钓鱼,或者掐花,或者出神,或者看鸟,种种行状,表现出的都是诗人们思索与创作的过程。

在发表阶段,描写就比较简洁了。好在“海棠诗社”成立之初,每人都已选定了笔名,如薛宝钗叫“蘅芜君”,贾宝玉叫“怡红公子”,史湘云叫“枕霞旧友”,林黛玉叫“潇湘妃子”,贾探春叫“蕉下客”,因此,它们的诗都以笔名发表。

忆菊(蘅芜君)

怅望西风抱闷思,蓼红苇白断肠时。

空篱旧圃秋无迹,冷月清霜梦有知。

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迟。

谁怜我为黄花瘦,慰语重阳会有期。

访菊(怡红公子)

闲趁霜晴试一游,酒杯药盏莫淹留。

霜前月下谁家种?槛外篱边何处秋?

蜡屐远来情得得,冷吟不尽兴悠悠。

黄花若解怜诗客,休负今朝挂杖头。

种菊(怡红公子)

携锄秋圃自移来,篱畔庭前处处栽。

昨夜不期经雨活,今朝犹喜带霜开。

冷吟秋色诗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

泉溉泥封勤护惜,好和井径绝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