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漫心中突然就生起了几分妒忌,激发出一丝不甘,可转念一想梁美慧时不时对她的冷嘲热讽,着实热情不起来,最后只是淡淡的喏了一声,“那……你们聊,我去外面看看记者都走了没有。”
她耸着肩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打开门,迎面而来带有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扑上脸颊,虽然不觉得怎么清新却也令她舒服的舒了口气。
没有顾行楚老妈的地方简直就是人家天堂啊……
不想她还没感慨完,身后同时响起两声训斥声。
梁美慧冷笑,“瞧这出息,还说不得了,说一两句就翘着嘴巴给谁看!”
“你给我站住!”发出这一声冰冷呵斥的是顾行楚。
余漫冷不丁被唬的一怔,脚下没踩实,踉跄了一下,才呆呆的回头。
她不怎么在意梁美慧的阴阳怪调,却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把顾行楚给惹了,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手拽着门把,局促的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妈,你和戴娆先出去。”顾行楚此时冷着脸,眸光如冰锥子一样冷冰冰锁定余漫,脸上隐有怒气翻滚,头也不回的朝梁美慧与戴娆说道。
“你说什么?”梁美慧一时没反应不过,没想到儿子竟然会突然用这种语气命令她出去。
戴娆眼底的冷笑一闪而过,扶着梁美慧朝外走着,“阿姨,行楚看来有话要和余漫单独谈。您也知道,他几乎不发脾气,一旦动了肝火却是谁也阻止不了的。您要是阻拦的话,说不定他连您的面子都不买,到时候弄得不愉快可就没意思了。”
梁美慧自然不是对戴娆言听计从的主,但心中总归对顾行楚这有些不敬的语气有所不满,可对方是自己宝贝儿子,自然舍不得说什么,张了张嘴几次想开口最终却都作罢,只是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余漫,就随戴娆一起出了门。
背后的门重重合上门框,发出一声“哐”的声音。余漫本就神经紧绷,更被吓了一跳,忐忑不安的隔着几米之距,疑惑的打量着顾行楚,在心中寻思着究竟是怎么惹着了他。
顾行楚冷眼瞅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掀开薄褥,下床径直走向窗台。
“诶……你……”余漫一直都把他当重症病号看,瞧他突然下地,只穿了身单薄病服,不赞同的皱着两弯柳眉,想上去拿件衣服给他披上,却又被他此时这生人勿近的冰山气场给震得动弹不得,迟疑道。
“那天晚上,我是怎么教你应付我母亲的?”顾行楚径直望着窗外,一只手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一手拿了根窗台上的木棒子拨弄着身前盆景里的泥儿,幽幽开口。
他语气并没有多少严厉,可余漫却分明感觉到了超低气压,缩了缩脖子,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怯意,往身后退了一步靠在门上,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你妈吃软不吃硬,只要我顺着她的意就能很快……很快把她拿下。”
顾行楚在盆景的土中抠了一个洞,闻言一声冷笑,“那你做到了多少?”
“我……”余漫本想说她已经尽量顺******意,不管梁美慧怎么为难她,她都尽量不忘心里去,还想她怎么样。可是,也不知怎么的,看着顾行楚这个样子,这陌生的顾行楚却让她生生的将到嘴的话咽回肚子。
“说不出来……那就是左耳进,右耳出?还是存心就想着敷衍了事?”他继续逼问。
余漫一听立马不干了,冲到他面前,“顾行楚,你什么意思!我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所以才尽量没有和她再起正面冲突。刚才你妈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她明里暗里的讽刺我就是个废物,是垃圾!她当着我的面,和你的前女友那么亲热,置我于何地?就是听了你的话,这些我都不追究,你还想怎么样!”
“啪嗒!”抠着土洞的木棒子蓦地断成两截,握着上半截的那只手青筋暴跳,那绿色的经脉紧绷着凸着,好似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余漫一见那只手,顿时嚣张的气焰减了大半,兔子似地立马跳开两步,戒备的盯着顾行楚,手指颤抖着指着他说,“我……我我我警告你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流行家暴。”
本来就脸色不好的男人,听了这话,脸黑的能挤出墨汁,转身拖拽一气呵成,身姿矫健,三两下就把安全范围之外的余漫给拎到了自己跟前,禁锢在白墙与自己之前,阴森森的微笑,皮笑肉不笑,“漫漫,有本事你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小嘴儿,打断你的胳膊小腿儿,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这天,顾行楚的“重伤”已经好的七八分,不过在母亲梁美慧的眼中终究是觉得儿子受了天大的伤又有官司缠身,再加上外头满城风雨的,坚持成都这个案子由她继续跟上。
顾行楚没有坚持,余漫瞧着他倒像是在琢磨其他的事情,总之他的心思现在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也好。妈,你把余漫带上,省得她没事在我耳边吵得慌,趁早也学着帮忙打点咱家生意。”顾行楚百无聊赖的靠在病床上,拿着遥控器换台,漫不经心道。
余漫立刻觉得自己脊梁骨一阵凉,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不想立刻迎来他一记警告的眼神,恼的她立刻想撞墙。
“她?”梁美慧皱了皱眉,行楚这话……
“都是一家人,没道理有人闲着有人忙。她早些学,以后也能帮妈和我分担些担子,以后终归要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