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漫当时就想掀被,心里咬牙切齿,可耐不过他摸着她手上戒指的粉钻笑得阴森,甩他一记眼刀,眼疾手快的抽手跳开几步,背过手低头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挤出一记笑,朝梁美慧傻笑,可嘴巴张了半天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梁美慧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死丫头怎么笑得这么渗人?
“漫漫?”顾行楚吊了一个高高的尾音,语气中的危险意味再明显不过。
余漫闭上眼,双手捏拳,在心中将顾行楚骂了千万遍,蓦地睁眼三两下走到梁美慧跟前,扯过她手上包,笑得格外狗腿,“夫人,这包怪沉的,我给您提着,可别累着您。”
梁美慧被她吓了一跳,立刻夺了包回去,“余漫,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余漫依旧笑着,且将脸转向了顾行楚,笑眯眯的好似在说,“看吧,不是我没献殷勤,实在是你妈难伺候。”
顾行楚神色淡然,放下遥控器,优雅的伸手拿过手机拨着号码,“喂,翰伦,是我。我想了想,那个项目暂时先搁着,等我回来再开会议定。另外,房地产方面……”
得,人家根本鸟都不鸟她。
余漫笑得嘴巴都抽筋了,机械转头,笑得好不谄媚,“梁女士,您今天带着我就当是牵着一头牛一匹马,重活累活脏活都我干,只求您能带我见识见识谈生意这回事儿,成不?”
梁美慧脸色古怪,眼神在她和顾行楚之间逡巡一会儿,白了余漫一眼,冷哼,“娆娆,我们走!”
说罢,就和戴娆一同大步离开,留下一脸隐忍挫败恨不得随便逮个人胖揍一顿撒气的余漫。
余漫一双漂亮的水灵眼睛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怒火,瞧他神色悠然的品茶,就真想把他给拆了,可最后她却还是忍住了,皮笑肉不笑,“爷,您在这儿可要好好歇着,别又缺胳膊断腿儿的,传出去对我影响不好。”
说完,她憋了一口气,拿上包包快步追了出去。
顾行楚掀开被子下床,拿着水杯走至窗前,举目眺望,见下面医院大门处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某只兔子正恭敬站在车旁似乎又听了一顿训诫,随后很牛逼的直接把司机拉下驾驶座自己顶上,他嘴角微翘,眉角上扬,似嗔非嗔,“这丫头……”
“顾老板,这坐牢的滋味不好受吧。”突然,门口传来一声陌生男音,颇有些幸灾乐祸。
顾行楚没有回头,目送楼下的轿车驶离视线,方从容优雅的抿了口茶水,“还行,如果没有狗吠就更好了。”
其实,这一段时间,他看似行动不受约束,但医院却也有不少的便衣,相当于隐形的软禁,不然他一日理万机的大总经理怎么会有时间耗在这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这么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志聪,差点死在他手上的败将。
“死女表子,始乱终弃,伤害娆娆,还敢骂我是狗,老子废了你!”梁志聪本就身的很有几分书生气,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拄着拐杖,此时气的额头青筋暴跳,脸色狰狞,猛的从身边的一个便衣警察身后抽出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顾行楚后背,身为一名曾经的军人,那种对枪和危险的敏感并不曾在这些年商海沉浮中消耗殆尽,他侧过头,冷冷的盯着那幽深好似无底的枪口,冷笑,“你爸没教你,什么时候都千万不要把枪口对准一名军人,因为这将激发他潜藏在骨子里沉睡的嗜血兽性?”
他冰冷吐出的一句话一下就让梁志聪回想起出事当日顾行楚冰冷眸子了的嗜血杀意,到底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二世祖,想到这里就不免打了个寒颤,就连手上的枪都抖了一抖。
顾行楚无视那把随时都可能夺去他生命的枪,悠然自若的转身靠着窗台,眼神睥睨,居高临下,淡淡瞅着他颤抖持枪的手,“小子,知道怎么杀鸡吗?”
梁志聪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顾行楚这是在嘲讽他连只鸡都不会杀还妄想杀人,立时脸色铁青,失去理智,就要扣动扳机枪击,“贱男人,给我去死!”
“不行。”他的冲动行为被身边那名面无表情的便衣阻止,后者夺过他手中的枪,朝梁志聪摇头。
梁志聪这时候更被拂了面子,红了眼睛争夺那枪,“死开,你算什么东西!信不信回头让我爸开了你,踢你回老家!”
顾行楚摇了摇头,好看的薄唇悠然吐道,“不过是把没子弹的枪……看来你老子也不放心你,怕你惹出什么事来。”
他的话立刻激怒了梁志聪,也让那名便衣愣一愣,不解的望向顾行楚。
顾行楚清笑,“我摸过的枪比他吃过的盐还多,一眼就看的出来里头有没有蛋儿。”
便衣其实是梁志聪附近身边跟着的警卫员,见识并不低。此时他对顾行楚的举动十分不解,正眼露疑惑,就这愣的当口被梁志聪抢过了枪,他似乎不甘心枪里竟然会没子弹,直接拿枪去砸那便衣的脑袋,那便衣是他父亲手下的兵,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反抗,只是抱着头防护。
“糊弄我!你个东西也敢随便拿把枪唬着我玩儿!”梁志聪情绪失控,自知没有了枪根本不是顾行楚对手,将所有气都洒在了这便衣身上,边打边骂。
顾行楚转过身打开窗户,看着窗外风景慢慢啜着茶,好似身后的混乱同他无关,沉沦在另一片安静的世界之中,直到屋里穿来一声尖利的枪响……
整个医院都似乎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