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阿拉伯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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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著名文学家(9)

我们以塔哈·侯赛因在诗人去世之日写的一段话作为本节结语:“我熟识穆特朗,欣赏他的诗,我认为他的诗胜过当时整个阿拉伯国家的全体诗人,在这方面我没有使某个诗人除外,也绝不使某个诗人除外。我曾听过他的诗,也听过哈菲兹和邵基的诗,我当着哈菲兹和邵基的面表示更欣赏穆特朗,只是对他诗歌的前序稍有保留,它在表述诗歌内容上不那么贴切。哈菲兹和邵基听后并不否认,至少表面如此。我对他俩说:穆特朗在革新者中之地位犹如古代的艾布·泰玛姆,他俩和其他诗人一样生活在穆特朗身边,犹如当时伊拉克和沙姆诗人生活在艾布·泰玛姆身边一样。我给哈菲兹讲了一段小故事,布赫图里曾把艾布·泰玛姆当作导师,在一次文学聚会上布赫图里说:我只是靠了他才能生存。当时在座的穆巴莱德说道:艾布·欧巴达,是真主使你各方面都高贵的呀,还说了一些类似的话。哈菲兹听后,哈哈大笑,说:不管你把穆特朗比成谁,我当布赫图里就足够了。”

关于穆特朗,艾哈默德·萨依布说:“如果说哈菲兹思想敏捷、心地纯良、创作优美,表达了埃及的希望和痛苦;邵基则善于抒情和描绘,风格亦博大雄浑;穆特朗则思想准确、目标如一、眼光锐利、学问渊博、性情随和、品德高洁,这即是说,穆特朗不仅是诗人,是颇有文化素养的某种类型的诗人,而且是学者和文学家。你在穆特朗那里能找到在哈菲兹和邵基那里的艺术美,同时还能找到思想的享受和营养,找到丰富的感情,或者说找到全部精神的营养。”

散文

布特拉斯·布斯塔尼教师(1819—1883/1235—1301)

生平布特拉斯·布斯塔尼教师生于黎巴嫩赫鲁卜山区的都比耶村。早年随米哈依尔·布斯塔尼神父学习阿拉伯语和古叙利亚语,后被派往阿因·沃尔盖学校学习阿拉伯语言学、古叙利亚语、拉丁语、意大利语、英语、哲学、神学、教堂学等课程。

1840年他到贝鲁特,正值与土耳其结盟的欧洲国家舰队开进黎巴嫩海岸,企图击溃易卜拉欣帕夏的军队并将其赶出黎巴嫩。英国人用布特拉斯作翻译。这期间他与某些美国传教士接触,教他们阿拉伯语,为他们翻译书籍,并最后信奉了他们的宗教。1846年与克伦留斯·范迪克博士在阿贝共同创办了一所学校,并在其中任教两年。这期间他写了一本关于数学方面的书,名为《数学解疑》;一本关于语法方面的书,名为《阿拉伯语法入门》。

1848年他在美国领事馆作翻译。在这期间,他学了希腊语和希伯来语,并参加各种协会和团体的许多工作,协助阿里·史密斯博士翻译《旧约》。以后从事于他的两部著名辞典《辞海》和《辞海点滴》的编纂。1860年,他创办民族主义报纸《叙利亚号角》,其宗旨是:在当年发生的大屠杀之后唤起民心。

1863年他在宗教自由的原则上,按国民大学的方针创办了国民学校,旨在陶冶人心、传播爱国主义、培养对祖国的忠诚。求学者来自东方各国,该校有着深广的影响。

1870年他创办《心灵》杂志和《天堂》报。1875年在儿子赛里姆的协助下开始编纂《知识大全》,在该项工作中他表现出超人的毅力。

布斯塔尼在度过了为祖国和科学作出许多贡献的一生后于1883年逝世。

作品布特拉斯·布斯塔尼有很多作品,除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参加《旧约》的翻译外,在语法、语言、数学和社会方面还有许多著作。

在语法、语言、文学方面有《〈需求研究〉学生指南》,这是对格尔玛诺斯·法尔哈特大主教的《需求研究》一书的详注,还有《灯之钥》《阿拉伯语法入门》《辞海》《辞海点滴》《阿拉伯文学》《穆太纳比诗集注释》,《知识大全》——这是一部包罗万象的综合辞典,在阿拉伯语方面还是头一部,这对个人来说是一项工程浩大的工作。

在数学方面有《数学解疑》和《练习集》,他还有关于社会方面的许多演说,著名的有《妇女教育》《社会方式》《阿拉伯和西洋风俗的比较》,以及有关其他重要内容的演说。

社会人士布特拉斯·布斯塔尼教师布特拉斯·布斯塔尼教师想使自己成为民族中从事高尚工作的改良人士,他用多种方式从事社会活动,时而编纂辞典和教科书以振兴文化,时而积极参加各种科学社团的活动,时而讲学和发表演讲。他所致力解决的最重要社会问题是妇女问题及其受教育的必要性。

乔尔吉·尼古拉·巴兹在谈到布特拉斯·布斯塔尼教师时说:“他是叙利亚第一个在讲坛上支持妇女的人,是第一个主张妇女教育和教养的使者,他曾想建立一所像国民学校那样的女子学校,但未能如愿。”布特拉斯·布斯塔尼教师把他关于妇女问题的观点集中在他于1849年12月14日所作的演讲中,其主要内容集中在妇女受教育的必要性。他认为,妇女应获得有助于她从事社会活动的足够文化和教养。他阐述这种必要性产生于妇女也是活生生的会说话的人这种本质,产生于妇女也在从事社会活动的实际。他首先摆出持相反观点者的立场和论点,指出他们的立场和观点统统是荒谬的,他们自以为能作为依据的东西,恰恰是他们对事物本质缺乏深刻了解的证明。他们认为,妇女的愚昧无知能够防范堕落和社会腐化,能够保护她的尊严和对子女的教育。事实上,这是对妇女的精神窒息,只有知识才是垂危的病人口中的良药或浇敷在创口上的油和酒。然后,他对崇拜偶像的未开化民族中的妇女状况作了介绍,认为这种状况与牲畜相差无几,这证明了他们的落后和野蛮,而欧洲国家的妇女与男子享有同等权利。他对当时我国妇女的状况也作了介绍,我国妇女状况介乎未开化民族和开化民族之间,这说明我们国家还很落后的社会还不发展。从这里,布斯塔尼提出了妇女必须受到教育的论据,他最重要的论据是,妇女“生在世上不是为了作被崇拜的偶像,或是放在家庭的摆设,不能让她们在无所事事、饶嘴饶舌、胡说八道中消磨时光,也不能让她们局限在诸如打扫房间等狭隘的劳动上……”上帝创造女人是将她作为“人类之母”,因而她需要光明和文化,以便能更好地培育人类。特别是,从女人的秉性看,她也是生来就应当掌握知识的,“如果我们看看上帝赋予她们的思维能力和文学能力,如鉴别、记忆、对教与学的接受、对善与恶的态度等,便可得出结论,这些能力不是毫无目的地白白赋予她们的”。

他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女子的学识是男子学识的前提。他说:“没有一般女子的文化便不可能有一般男子的文化,就像在一个无知男子的世界中不可能有有学识的女子一样。”

妇女教育的科目应取决于她所从事工作的需要,如需要宗教,需要她生活环境的语言,需要阅读、写作、教育儿童,以及诸如劳作、清洁、缝纫、烹调、照料病人等调理家务方面的知识,还需要地理、历史、算术等。

妇女教育的益处是多方面的,它能“扩展和提高她的思维能力,唤醒和复活她的良知,矫正她的意志和感情,调理她的品性和行为,使她变得更加温柔、和顺,充满怜爱之情”,它还能使妇女具备丈夫缺乏的品质和特性,从而成为儿女们效仿的良母……

妇女愚昧的害处也很多,它能败坏她的美德、信仰和情操,甚至使她失去对自己孩子的天然的爱。

这些就是布斯塔尼的主要观点,他以有力的论据、广博的学识、沉静的风格、雄劲的语言将它表述出来。布特拉斯·布斯塔尼作品的特点是和谐自然,避免雕饰,遣词和写作风格朴实,用语和结构简明。加上作家的沉静稳健、论证有力、表达明确,使作品显得雄浑持重,具有唯求内容和事实的真正科学性的特点。对他来讲,语言只是为了精确明白地表达内容的工具。其风格虽然简朴,却不稚拙。

布特拉斯·布斯塔尼教师所从事的巨大工作,使他成为复兴文化的巨大柱石之一。乔尔吉·泽丹说:“他是那个时代叙利亚学校、社团、刊物、语言、科学和文学方面文化运动的首领。”

艾哈迈德·法里斯·舍德雅格(1805—1887/1220—1305)

生平法里斯·本·优素福·舍德雅格生于黎巴嫩阿什古特·凯斯拉瓦村。幼时人阿因·沃尔盖学校学习,很快读完小学全部课程,十岁时便开始写诗。他如饥似渴地勤奋阅读父亲书室的书籍,在兄长艾斯阿德帮助下学习语言学,刻苦钻研不懂的生僻词义。

十六岁时父亲去世。他刻苦练习书法,直到技艺精熟,开始靠誊写书籍获取微薄收入为生。后应美国传教士之聘前往埃及教他们阿拉伯语。舍德雅格一直在埃及教书和求学。在那里他不仅精通了阿拉伯语,对文学有很深了解,而且还创作诗歌,与学者们交往,并被委托辑编《埃及事件》的阿拉伯文版。1834年他被委派到马耳他美国人学校教书,并校订他们的出版物。他在马耳他信奉了福音教派。这期间他写了一本关于马耳他历史的书。后来他应剑桥大学《圣经》翻译会邀请前往伦敦,积极参加翻译工作,并注意观察《圣经》与英国社会的关系。后来他到巴黎住了一段时间,使他有机会掌握了法语和英语,并从巴黎前往欧洲各地游历。他将游记收入《欧洲艺术真相》一书中,这期间他还写了《法里雅格的经历》一书。

他在巴黎时写了一首长诗赞颂阿卜杜·哈密德苏丹,其中提到他进行的反对俄国的战争,苏丹因而派人召见他。在巴黎,他与突尼斯贝依相遇。他对贝依的慷慨大度和对穷人的怜悯表示钦佩,于是效仿卡尔布·本·祖海尔的《苏尔坦离去了》一诗,对贝依进行赞颂。对此,贝依表示欣赏,并十分敬重他,贝依回国后还专门派一艘军舰迎接他去突尼斯。

他到突尼斯后受到重用,被任命为官方《突尼斯先驱者》报主编。在那里他皈依了伊斯兰教,取名艾哈迈德·法里斯。不久,他在学术和文学上的名声传遍阿拉伯国家。奥斯曼国家宰相召他前往,于是,他在1860年离开突尼斯前往伊斯坦布尔。在伊斯坦布尔他备受尊崇,创办了《新闻》报,该报在东方和西方有着巨大影响。

他于1887年去世,享年八十二岁。遗体按他的遗嘱运回黎巴嫩,埋葬在离贝鲁特不远的哈兹米叶地区。

舍德雅格性情有些偏激。他一生经受过灾难和痛苦的折磨,因此对跟他作对的人异常恼火,常常对人进行尖刻的嘲讽。

作品在语言方面有《辞海探隐》,这是对费鲁兹阿巴迪辞典的评论,共七百页。他反对费鲁兹阿巴迪确定词汇和派生词汇的方法,把它和别的辞典编纂家所采用的方法进行比较。还有《词变之秘》《希求者之足愿》,手抄本《修辞学解疑》和《阿语的异奇特性》等。他还写有关于外语方面的一些书,如《法语词变》《英语初获》。这些著作表明了舍德雅格对语言的掌握能力和对语法规则及某些特例的谙熟,更重要的是表明了作者的革新倾向。

在游记方面有《马耳他游记》,他在其中叙述了马耳他的地理、历史、居民的社会政治状况,他们的语言、风俗和文学。本书写于1834年。还有《欧洲艺术真相》,记录了在欧洲旅游中引起他注意的当地居民状况,他们的道德、社会关系,并将这些情况与东方和马耳他居民进行比较。

其他方面还有《法里雅格的经历》,是他在欧洲时所写。其中有游记,有他青年时期遭受的苦难,还含有各种题材的大量同义词。但其中的某些鄙亵用语却使本书受到污损。“法里雅格”一词是作者对自己名字法里斯·舍德雅格的缩写。还有《趣味集锦》,是一部包含格言、语言谐趣、流行谚语和富有教育意义的故事的集子。还有《诗歌和趣闻精华》《艾哈迈德·法里斯创作珍奇》以及发表在《新闻》报上的许多书信、文学研究和别的文章。舍德雅格写过一些诗歌,一部分收入《希求之宝》中,但这些诗歌的价值不高。

舍德雅格在英国除从事圣经翻译外,还译过一本关于动物本性秘密的书。他还十分重视在《新闻》报印刷所里印刷阿拉伯著作的珍本及其在阿拉伯国家的发行。

批评家舍德雅格舍德雅格性格怪僻。他乐于探听别人的过失和观察他们的缺点,并喜好讽刺和揶揄。他的家庭财产曾被查收,亲人被迫流亡。他的父亲遭大马士革统治者迫害而死,他自己也迫于贫困不得不离开故乡到埃及和欧洲寻求出路。由于他和他的家庭在土耳其总督和地方官统治下受尽苦难,因此他十分憎恨奥斯曼国家,憎恨统治者,不愿全心全意为他们效劳。另外,他也反对宗教人士,常对他们进行辱骂和嘲弄,因为他与他们在观点、倾向上有严重分歧。他利用到各国游历的机会,注意观察不同人民的习俗和他们的社会组织,从中受到启发,将欧洲各国情况与自己国家情况进行广泛比较,从而操笔评说,提出自己的观点。

舍德雅格在观察和评论中涉及一些个人和团体。他对个人的评论发表在报上的《文学集锦》专栏中,常以“有人如何如何……”开始。他指出这些人情绪偏激,表达观点缺乏诚意,对自身没有了解,毫无自知之明,对其他事物也缺乏知识,他说这些人尽管如此,但他们还是除了对欧洲不满外,对自己的一切都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