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人文化具有观赏、寻根、教育、学术等多种价值。一个历史名人就是一个品牌,可以带动一个产业的发展。名人图书、动漫、电影、电视连续剧、文艺演出、文化旅游都是开发的内容。依照名人级差理论中的历史地位、社会贡献、文化建树、稀少程度、后世评价、大众传播等要素来评价,像赛典赤、纳速剌丁等一批名人属于国家级历史名人,郑和属于国际级的历史名人,他们与纳家户纳姓回族存在着血缘关系,完全可以采用虚实结合、内外结合的办法予以开发。特别是在文化旅游中,应将故居、纪念地、所修建清真寺等有形资源和故事、传说及经历等无形资源物化,以主题公园、纪念馆、博物馆和旅游节庆等多种形式,呈现出立体的历史文化名人旅游资源。同时,在对这些历史名人的开发中,很好地注入时代的文化视角,如赛典赤“和合为重、以民为本”的为政理念,郑和“和谐海洋”价值理念等,在取得经济效益的同时,彰显回族文化的独特魅力和教育功能。“毋庸讳言,一个社会一个时代之需要历史名人,在于其文化与精神的倡导与追随者怎样发掘这些历史名人之底蕴并巧妙地与时代与社会相吻合,一旦历史名人被赋予了这种时代之文化视角,它便往往具有一种烛照与启人心智的魅力,其所释放的文化素养,便能很好地被吸收与借鉴了。”
三、坚持文化创新和文化再生
文化资源是一种内生性资源。文化资源特别是文化历史资源的产业开发,不仅是对文化资源的开发、利用,也是继承、完善,而且是在继承基础上的再创造,是文化资源的再生。
回族文化的创新和再生可以充分借鉴三个方面的因素:
历史再现 回族文化是长期的历史发展中与以儒道释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的产物,这既是调适也是消解。毋庸讳言,回族所具有的一些文化特点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逐渐遗落了。如在饮食方面,元人所撰《居家必用事类全集》十集《回回食品》和饮膳太医忽思慧所作《饮膳正要》等记录过的“回回茶饭”,很多今已不传。如“马思答吉汤”,其做法是:用羊肉一脚子,卸成事件(块),草果5个,官桂二钱,回回豆子半升捣碎去皮,以上数件一同熬成汤,滤净,下熟回回豆子二合,香粳米一升,马思答吉一钱,盐少许,调和匀,下事件肉,芫荽叶。“马思答吉”,是波斯语Mastaki的音译,一种香料。又比如“舍儿别汤”,是一种用果品、香药和糖或蜜煎熬而成的甜饮。“舍儿别”又译作“舍利别”“舍里别”“舍里八”“砂哩别”等,是波斯语sherbet的音译。音乐方面,“狮子舞”今天已被认为是典型的汉族文化。但考察其语源可能与伊兰语的sěr有关。狮子,古代文献中通常写作“师子”。白居易在《西凉伎》诗中描述说:“西凉伎,西凉伎,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贴齿。奋迅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紫髯深目两胡儿,鼓舞跳梁前致辞。应似凉州未陷日,安西都护进来时。”当时西凉艺人舞狮的情况,与现代所见的舞狮情景很相似。狮子郎在今天的湖南话里叫做“回回”。这暗示出狮子舞的演进可能受到过西域文化的影响。《元史·百官志》记载礼部仪凤司下有“常和署”的机构,“管领汉人、回回、河西三色细乐。每色各三队,凡三百二十四人”,用于宫廷祭飨、供奉及娱乐。这说明早期回回人的音乐活动是很丰富的。文化可以遗落,在适当的条件下也可以恢复,如圣人穆罕默德所说,“将丢失的骆驼再牵回来”。就纳家户回族文化资源本身来说,传统的乐器制作、刺绣、木雕、漆画、铜艺、制鞋、擀毡、打绳等手艺,都面临着失落的窘境,可以结合现代人生活的特征,注入怀旧、时尚等元素,针对不同的消费人群,设计别具特色的家居挂件、装饰品、汽车用品、服饰、生活用品等,使消费者各取所需。
区域融通 回族文化在不同地理分布上的不同特征,构成了各文化区之间的异量之美。在坚持共同信仰的前提下,各地回族在建筑、饮食、商业传统、语言习俗等物质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的各个方面都存在着一些差异,是回族文化的“百花齐放,满园春色”。以建筑为例,分布在不同地域的回族,因地制宜采用了不同形式的居室。青海回族无论城市农村,一般都是一家一院的庄廓,多住平房,托茂人则家家院内都有一个蒙古包。黑龙江回族新中国成立初期多住土屋草房。云南回族的住宅种类多样:永宁皮匠街、开基村的回族住宅是摩梭人式的建筑;白族地区的回族住宅是白族式的瓦房三方一照壁;傣族地区的回族住宅是傣族式的竹楼草房;藏族地区回族的住宅则完全是藏族建筑形式,一般为土木结构,两层,楼上住人,木板铺地,房中有火塘,全家和客人围着火塘席地而坐,楼下关牲畜。不仅如此,作为回族聚居区内必不可少的清真寺,其建筑特色因不同地域内自然地理条件和社会经济文化水平的差异而形成各自的特色。东南沿海的清真寺建筑以阿拉伯式风格见长;内地的清真寺主要为汉式庙宇型、汉式宫殿式的建筑;西北地区的清真寺建筑则兼有阿拉伯式、汉式宫殿型及庙宇型三种建筑风格。藏族地区的清真寺在“文化大革命”前是喇嘛庙式的土墙土顶,木板铺地。云南大理州洱源县鸡鸣村清真寺大殿是宫殿式的,有汉族庙宇的特点,屋脊两头鳌飞起,在屋脊中间的葫芦上,又有阿拉伯式的星月,屋脊上的花格用阿拉伯文镶成……而屋脊两边的飞檐各有一只雄鸡,形如展翅高飞。贵州威宁城关清真寺则是一个四合院两层楼房。安徽省滁州市清真寺建筑为民居式庭院,没有宗教特色。可见在住宅和清真寺的建筑上回族文化中的地域特色是十分明显且浓厚的。在传统食品中,各地回族也有一些独具特色的品种。如福建泉州民间传统食品油酥花茧、邑饭;云南的牛干巴、油茶;宁夏的羊肉水饺、粉汤;青海大通用以待客的麦茶、麦仁饭、熬肉;甘肃临夏的桶子肉等。至于服饰、婚姻习俗、生计文化等,各地都有所不同。在文化产品的设计中,可以借鉴不同地域的不同文化资源,这既可以丰富我们的设计思路,又是对回族文化资源的再生性和完整性构建。
国际借鉴 伊斯兰文化是回族文化的核心,这使得它与广泛分布于世界各国的伊斯兰文化具有深层的认同。在回族文化资源的开发中,可以广泛借鉴和吸纳这一庞大的文化资源,实现回族文化资源的创新。如巴基斯坦的手工,印度、沙特及马来西亚等国家的穆斯林服装,对于回族及中国其他信仰伊斯兰教的少数民族来说,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应该强调,国际借鉴不是简单的“拿来主义”,不是照搬和复制,一定要注入回族文化元素、中国传统文化元素,有新的创造。
四、隐性文化资源的显性化
与特定物质关系紧密相连、有明确物质形态与之相应、人们可以直接感知的文化即“显性文化”,是可以直接进行显性开发的文化资源,如实物、住房、服饰、交通设施、生产工具、寺院、语言、文字、风俗等。由知识、态度、价值观等构成的“隐性文化”,主要作用于人们的精神生活,并不以特定的物质形态表现出来,不容易被人们所感知,在文化资源的开发中要注意使其显性化。例如重庆大足石刻景区的雕塑劝酒图也叫截膝地狱图,这组雕刻用艺术的手法,把各种醉酒后昏乱的情景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引起人们对醉酒的警惕,达到劝人戒酒的目的,画面生动有趣,内容浅显易懂。
回族文化底蕴丰厚,渗透到其生活的方方面面。具有神圣精神意义和象征意义的文化要素,不适合于直接进行开发,但可以显性化,予以间接的展示。
举例来说,回族奉行“两世吉庆”的生活哲学。伊斯兰教既是出世的宗教,也是入世的宗教,不主张脱离红尘,也不提倡苦行,而主张两世兼顾,鼓励穆斯林重视今生,寻求今世美好的生活,又要严格要求自己,安分守己,行善止恶,用善行走完人生之旅,为获得两世吉庆而奋斗不息。《古兰经》说:“你应当借真主赏赐你的财富而营谋后世的住宅,你不要忘却你在今世的定分。你当以善待人,像真主以善待你一样。你不要在地方上摆弄是非,真主确是不爱摆弄是非者。”(28:77)有一段“圣训”也说:“你们当为今世耕耘,犹如你永远活着一样;你们当为后世而耕耘,犹如你明天就死亡一样。”在今世中,强调对人生持严肃的态度,特别反对轻生,对生命十分珍惜。提倡人们在礼拜完后,应该在大地上耕种、放牧和经营。活着的时候遵礼守教,不做任何损人利己的事,死后定会有好的归宿。同时,要知晓自己的归宿,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今世毁灭以后,真主用另一种形式再现世界,那一日,古今中外的人类全被复活,他们的今世行为将受到彻底清算。今世的“信道”与“行善”是通向后世的桥梁。行善的人享受天堂的幸福,作恶的逆徒遭受火狱的惩罚。《古兰经》中形容天堂里绿树成荫,四季如春,环境优美,流水潺潺,果实累累;天堂的居民和平共处,在那里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听不到闲言、恶语和谎话,听到的是——祝你们平安。而火狱有七层,设有多种多样的刑罚,以人和石头为燃料,温度是今世的数倍;火狱居民的生活极其恶劣,但他们永不会死,他们将永受折磨。进火狱是真主对那些以物配主者、罪孽深重者、图谋不轨者、行为诡诈者、阻止人念诵真主的尊名者、不信道者、作恶多端者等的最后报应。《古兰经》对火狱的描述生动逼真,能起到威慑作用,从而使每个穆斯林不得不考虑自己后世的归宿,行善者会更加扬善抑恶,作恶者则会悬崖勒马,弃恶从善。从社会学的角度看,这对维系社会的安定,约束人们的行为无疑会产生积极的效果。将这一精神意义和心理活动通过形象展示间接地表达出来,既是对回族伊斯兰文化现实价值的体验,也能起到教化当代人热爱生命、珍惜生命、辩证看待财富价值等作用。
还比如“斋月”。斋月阿拉伯语叫“莱麦丹”,在伊斯兰历的9月,是伊斯兰教中伟大、喜庆、吉祥和尊贵的月份,因为真主是在这个月把《古兰经》降给穆斯林的。斋月中穆斯林通过静坐反省自己,分析自己的优劣和善恶,警醒人们要珍惜眼前拥有的幸福和财富。斋月里,穆斯林每天日出至日落期间,除了患病者、旅行者、乳婴、孕妇、处于哺乳期的妇女、产妇、正在行经的妇女以及作战的士兵外,成年的穆斯林必须严格把斋,不吃不喝、不抽烟、不饮酒、不行房事等,直到太阳西沉,人们才进餐,随后或消遣娱乐,或走亲访友。通过“饿其体肤”来体味苦难,以历练心性、净化灵魂。在阿拉伯国家通常可以看到许多人在斋月里将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摆放到路旁免费供路人享用,以此表达他们乐善好施的品行;在沙特和阿联酋,从斋月开始,每天晚上很多清真寺都向穆斯林提供免费食品。斋月结束的第二天,便是穆斯林的开斋节。这天人们要去清真寺做礼拜,亲朋好友之间也要相互登门道贺,许多青年男女也特意安排在此时举行婚礼,更为节日增添了喜庆气氛。从医学健康的角度,斋月是人身体内脏休息调适的阶段,通过斋月的调适,可以达到养生、康体的功效。斋月的这些现实意义,对于每一个人都是有启迪的,可以通过显性开发,使消费者认知,达到服务全社会的目的。总之,这类精神文化资源很丰富,“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完全取决于产品设计技巧和理念了。必须指出的是,在对这类文化资源的开发中,一定要坚持“真实性”的原则,避免对回族文化陌生状态下的误读和曲解。
五、与地域文化相结合
任何文化都是在适应某种地境中生成的。纳家户处于素有“塞上江南”的宁夏引黄灌区。这里有多样的地貌,有大漠、黄河、高山、平原、湖泊等众多自然景观;有多元的文化,西夏文化、伊斯兰文化、移民文化、边塞文化、黄河文化、丝路文化、农耕文化、游牧文化等相互融合。
从地貌上来说,纳家户村东临黄河5.3公里,方圆几十里内布满了大大小小十多个湖滩,有鹤泉湖、白沙湖滩、瓦湖滩、碱湖滩、朱家湖滩、松吉子湖滩、大小洼湖滩等;属腾格里沙漠边缘,距离纳家户不远就可以观赏流沙成丘的大漠景象;贺兰山山体东侧巍峨壮观,峰峦重叠,崖谷险峻,向东俯瞰着纳家户所处的黄河河套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