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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河畔随想(4)

(宋·蒋捷《虞美人·听雨》)原来,不同的心境,所听雨声给人的感受也是截然不同的。听雨者,并非仅仅是听声,当听人也,听心也,听情也。这雨声里有春夜喜雨的欢欣,秋天夜雨的愁绪,亲人间的真情,朋友间的挚爱,情人间的相思,更有对人生社会的慨叹……我对雨是偏爱有加的,甚至无论下多么大的雨我都不会去打伞。我喜欢在雨中徜徉和无边无际地幻想。春雨温柔,润物无声,至多“细声巧作绳触纸”。像情人的目光,清澈、含蓄,却绵绵不绝,滴滴答答萦绕在耳际。夏雨豪放,“大声铿若山落泉”,嘈嘈切切,珠坠玉盘。率直、清凉,像一串翡翠玉珠,一不小心断了线,噼噼啪啪,便有一地晶莹的碎玉溅开去。秋雨婉约,淅淅沥沥。“夜雨敲窗急,玉人伤心泣。”在飘落的秋雨中,浸透了无穷的哀叹与孤独,以及挥之不去抹之不尽的满腹愁绪。冬雨深沉,像情人间的喁喁私语,是一种思念、一句祝福、一份安慰、一缕温馨。

最难忘的是乡村的雨,顺着一排排的屋檐弹下来,宛如跳荡的音符,落在木桶、铝脸盆、碗、砖缝,甚至狗棚、鸡窝里,“叮咚,叮咚”,错落有致的音律,是那种有极赋乐感的圣手演奏的钟、磬、鼓、铙等各种乐器。那音韵随着雨势的缓急快慢、雨滴大小的变化,不停地变换着节奏,或起或伏,或高或低,听去韵味无穷。落在院子里那棵老核桃树上的雨滴,仿佛一片柔和、雄浑的伴奏和弦,而苍茫大雨落在黄阡紫陌之间玉米、向日葵的茎叶上“嗒嗒”的重击声则如鼓乐奏鸣,简直就是一场指挥有致的交响音乐会。最妙的是,与朋友喝茶闲谈至夜阑,檐前的雨郑重其事,一滴、一滴为友情的小令缀成悠悠尾韵。最雅的是落雨之夜,手捧一卷,“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雨势虽然缓了,却依旧缠绵地下着,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雨啊,这古老而朴实的声音,似乎穿透千年万年,今夜终于传到了我的耳畔——滴答、滴答,滴滴答答……这该是一首《如梦令》,或者是一曲《声声慢》了。“自移一榻蕉窗下,更近丛篁听雨声。”有风为伴,有雨可听,未尝不是人间幸事,想人生多少风雨飘摇,多少居无定所,而自己可以拥有这份安定,这份宁静。想现实多少烦恼忧虑,多少操心劳累,许多人已经无闲静思,无心浪漫,而自己至少还有一颗诗心,一份从容。且送愁心随风去,就这么静静地聆听这如歌的夜雨好了。

月饼遐思

八月十五月儿明,月亮出来吃月饼。八月十五吃月饼的习俗,在我国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就像过年的年货不可或缺一样,不论穷富贵贱,每家每户过中秋节,月饼是绝对不能少的。

小时候特别喜欢吃月饼,掰开月饼金黄色的外壳,轻轻咬去薄薄的皮,正是诗中所写的“月饼饱装桃肉馅,雪糕甜砌蔗糖霜”的可人模样。也因此一直记得许地山先生的《落花生》,它通过主人公一家栽种、收获、享受落花生的故事,抒发了劳动者的自豪和充实,更留下了落花生的芬芳和中秋月饼的香甜……但小时候极少有机会吃月饼,过中秋节才能凭票买上一斤或者二斤,一般都吃自家做的。自家做的月饼皮厚馅少,既粗且硬,但在那样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即使这样的月饼吃起来也觉得特别香甜可口。

八月十五的晚上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坐在屋前的场院里,吃着月饼、花生,赏着月亮。与月饼一起飘香的,还有那首可以脱口而出的歌:“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有人以为吃月饼和送月饼自古以来就与中秋节有关。其实,情况并非如此。相传,唐太宗贞观八年大破吐谷浑,于八月十五凯旋回京祝捷时,一胡人曾进献彩色圆饼,太宗见之高兴地说:“应得胡饼邀蟾蜍。”便与将领们分而食之,这彩色胡饼便是如今月饼之雏形。北宋诗人苏东坡有“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的诗句,那时的月饼与现在的酥皮月饼大概相似。

“月饼”一词最早见于南宋吴自牧的《梦梁录》“八月十五月正圆,中秋月饼香又甜”一句。不过当时的月饼与中秋节毫不相干,那时的月饼与现代月饼亦大不相同,只是作为蒸食品在饮食市场出现而已。

月饼真正与中秋节有联系是在明代,当时心灵手巧的月饼师,把嫦娥奔月的神话故事作为食品艺术图案印在月饼上,使月饼成为备受人青睐的中秋佳节的必备食品。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记》曰:“八月十五日谓中秋,民间以月饼相送,取团圆之意。”清代,月饼的制作工艺有了较大提高,品种也不断增加,而且月饼的制作也越来越精细。据《随园食单》说,历史上有名的月饼为清代刘伯方制作,用山东飞面作酥皮,中用松仁、核桃仁、瓜子仁为末,微加冰糖和猪油作馅,食之不觉甚甜,而香松柔腻,迥异寻常。清代月饼还绘有“嫦娥奔月”“银河夜月”“三潭映月西施醉月天女散花”等各种图案,使食品与艺术浑然一体。

“中秋将至,奉上一块月饼,配料:五克快乐枣,四把开心米,三钱友情水,二两祝福心,祝您中秋快乐!”现在,每到中秋佳节,许多手机用户都会收到类似这样的祝福短信。而大大小小的商场、超市张灯结彩,装扮一新,市场上的商品品种齐全,尤其是各种月饼十分热销。商场、超市里买月饼的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到处都会呈现出一派快乐祥和、团团圆圆的喜庆气氛。

年年中秋明月夜,岁岁月饼有不同。如今的月饼品种多样,而且月饼经历了千百个中秋节发展至今,形成了京、津、苏、粤、滇五大系,计有花样近百种,并且各具风味。加之各地风俗民情不同,月饼用料各异,北方有北方风味,南方有南方特点,不少人面对琳琅满目的月饼花样一时不知道挑选哪样的才好。

尤其是这几年,不同口味的月饼越来越多,质量也越来越好,有十几元一斤的月饼,也有好几百元一盒的高档月饼,大家可各取所需。在琳琅满目的样式中,每个人都尽量寻找自己适口的月饼。虽然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口味。但青铜峡刚刚荣获2004年度中国著名月饼品牌表彰名单、具有民族特色的“老苗”月饼,入口鲜美,滋味醇厚,特别适合咱们西北人的口味。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中秋之夜,说是吃饼赏月,不如说是为着细细慢慢地品味亲情的芬芳。那轮悬在穹空的美丽的圆月之中,舒广袖的寂寞的嫦娥、砍桂树的执著的吴刚依稀可见,月宫中冷寂寂的桂香,在人间也早已是热热闹闹了,它在热闹中散发着生活的甜美和浓厚的亲情。

中秋月圆人团圆,人们一面品尝着香味浓郁的“老苗”月饼,一面欣赏着美丽的月亮,细细地品味人伦与亲情的芳香。此时的月饼不仅仅是一种美食,而且成为文化的载体、团圆的象征。

追寻生命深处的阳光

郭文斌先生在他主持的《黄河文学》第一百期中说,《黄河文学》是一本倡导安详的刊物。郭文斌先生对安详的表述,在我心底引起了强烈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