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还需要愤怒,
果戈里的尖刻,
鲁迅的轻视,
以及我愿做这腐朽生活的靶子,
坐在某种可能的镜面中,
像某个早逝的诗人,
歌唱并死去。
此刻,该是个沉默的落日,
该是从倾斜的屋顶上看见的破碎时光,
该是乌鸦。我的添柴烧火的祖母,
为什么就该是空洞与毁灭,
像冰凌挂在夏天的枝头上。
二十六来我想像的下午,
如今轮到了。
我的故乡楼一村,
大理石的农业,
寂静的榆树林,
千秋万代的秋天和国家,
数不清的罪愆……
走吧,晃晃荡荡的马车,
和一个九四年逝去的罗圈腿祖父,
盛大的父亲们展开了祭祀的画面,
我传播那青烟,
我注视那村庄背后的无限,
我默默地丧失。
19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