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中俄社会保障制度问题:比较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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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金融危机下国家对低收入居民群体的保障(5)

结果,几乎80%的俄罗斯家庭的人均收入低于最低生活水平线,只是在对它作了重新修正(降低最低生活水平线)后,1992年底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俄罗斯人占居民总数的比例才降至33.5%。

尽管实际货币收入明显增加(1993-1997年年均实际货币收入增长117%,并考虑到了1995年的下降),生活水平的急剧下降没有得到补偿,首先是因为经济衰退(1997年底国内生产总值只有1991年的63%),同时还由于支付危机,长期拖欠工资、退休金和社会补贴,例如,1997年的收入水平只有1991年的59.4%。

引起消费品价格急速上涨的1998年8月的金融危机,不仅中断了居民收入恢复增长的趋势,而且导致新一轮生活水平的下降。特别是1998年实际收入水平只有1991年42.5%。

居民收入的实际增长是从1999年经济增长趋于稳定的背景下开始的。到2003年初收入的平均水平实际达到了1997年末的水平。与此同时,2003年货币收入只达到了1991年实际收入的83.5%,而平均实际退休金只是到2004年才勉强超过1991年水平的一半(52%)。

从上述福利收入因素的回顾,我们在整体上对俄罗斯居民生活水平表现出的改善保持谨慎的态度:应当考虑到,尽管相对指标稳定增长,俄罗斯公民的实际生活水平还是相当低的,甚至比改革前时期还低。与此同时,收入是重要的,但远不是生活水平的唯一准则。消费支出结构指标在反映收入和价格水平与变动的相互影响的同时,明显地表现出了在有限一段时间需求水平稳定的情况下居民生活水平变动特征。在这个意义上,俄罗斯联邦经济发展部提供的2009年的初步数据是能够说明问题的。在2009年第一季度居民货币收入增加11.1%的情况下,货币支出较去年同期增长14.3%。因此,居民货币支出的增加超过了货币收入的增加,这显然是与金融危机形势相联系的。这一形势引起雇员收入和企业经营收入的减少,结果导致居民动用自己的储蓄。

此外,消费支出的结构发生了变化,例如消费支出在居民货币支出结构中的份额减少了,2009年第一季度占到71.9%(而2008年同期为73.7%)。这一减少是因为商品购买支出的下降,这一支出在2009年第一季度占居民货币支出总额的55.3%,而2008年第一季度是57.1%。

这样的商品流转额的降低是和居民收入下降相联系的,于是居民的消费行为也改变了:

需求转向廉价商品,而居民低保阶层主要购买食品和生活必需品。2009年第一季度花在服务上的消费在居民货币支出结构中只达到去年的16.6%。

用反映居民消费可能性的居民收入、支出和消费等宏观经济指标的具体化为抽样调查的结果,能够让我们更详细地和更明显地反映俄罗斯公民的福利特征,描绘出他们一系列现实的、日常生活的问题。用满足需求的可能性术语而不是资源保障来度量福利,实质上是评价生活水平的另一种方式。

应当指出,尽管评估不相符合,根据国家统计署的官方资料反映出的消费支出结构,表明了俄罗斯人家庭预算的贫困。例如,只有20%较富裕的俄罗斯人平均花在食品上的开支少于自己消费支出的25%,而40%较贫困的人花在食品上的开支要占自己消费支出的40%~50%。

社会经济发展的实践证明,居民的收入和支出水平严重地影响着经济增长的速度和社会发展的条件。还在很大程度上关系到收入和消费分化的程度与规模。

决定相应生活水平过低的居民一般收入水平,由于其分配的极度不平等而进一步降低。

摆脱居民收入差距不大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这还只是眼前的事情,俄罗斯只花几年时间就在收入的分化方面赶上了几乎所有的发达市场经济国家,而这一进程一直保持着增长的趋势。例如,根据官方统计,2006年衡量收入分配不平等的基尼系数,俄罗斯是0.416,而到2007年已经是0.422。这是由已经形成的再分配机制造成的,这种机制将经济增长的成果作为有利于居民最富裕阶层的再分配。根据俄罗斯科学院居民社会经济问题研究所的计算,2001-2006年10%最富裕人的年均实际收入增长速度超过国内生产总值增长速度的24%。

国内生产总值增加100卢布,穷人得到的收入增加5卢布,而富人则增加200卢布。总收入增加的几乎一半都到了占十分之一的上层居民手里,而最穷的十分之一的人只得到其中的3%。结果,居民10%分组的8个群组(1~8组)在1992-2006年间没有恢复自己的收入,于是在中位数和平均收入之间的缺口扩大了。这说明,货币资源实际上集中在15%~20%的富裕居民中。这证明了俄罗斯居民基本民众物质状况的恶化情况。

根据国家统计资料,证明了反映收入分化程度的系数的意义,最富裕和最贫困居民群体的收入差距达14~15倍。

尽管正式公布的收入分化程度的评估已经非常高了,但它们的计算方法仍然存在严重的漏洞,这里实际上忽略了生活费用的地区差距(这会提高实际的不平等水平)和地区收入不平衡的差距(这又会压低实际的不平等水平)。根据使用其他方法的研究人员计算,不平等指标的实际数值比官方的评估高出0.5~1倍,甚至是2.5倍。

居民实际收入的下降和他们分化程度的快速增长,成为俄罗斯从20世纪90年代到现在居民社会发展的基本趋势。统计和预测分析表明,在保持业已形成的收入不平等的同时,发生着大多数居民生活水平和质量相对甚至是绝对的降低。尽管食品支出比例很大,而俄罗斯公民在饮食的多样性、卡路里和其他指标方面还不如20世纪80年代末。

对于居民的大多数阶层来说,许多耐用消费品、家用电器和私人交通工具都是不可及的。总体来说,最富裕的10%收入群体的消费比最贫困10%收入群体的商品资源要高出8.5倍。此外,如果按食品来算高出4.2倍,按非食品来算则高出21.7倍。

和日常收入及财产保障一样,家庭住房条件也是福利的重要的组成部分。大多数家庭在现有收入条件下,甚至考虑到抵押贷款,也无法解决住房问题,而社会建设的比例和规模却在缩小。按照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在2008年对俄罗斯46个区153个居民点进行的调查,几乎一半(48%)的俄罗斯人无法改善自己的住房条件,只有三分之一(33%)的人不需要这样的改善,只有5%的被调查对象在为住房进行积蓄,同样比例的人在准备银行按揭贷款。

根据国家统计资料,最近10年每年只有约5%(其中2005~2007年是4%)排队等房的人得到了房子。公共住房服务的支出增长了好几倍并且还在继续增长。这部分支出在家庭预算中的比例也在增加,这笔支出消耗了家庭货币收入增加中的大部分,而且在很多情况下是得不到补偿的。此外,大部分居民居住的住房设施没有达到正常的现代的标准。例如,根据2004年的调查资料,所有俄罗斯家庭中只有64%居住在装备有符合社会普遍标准的5大类公用设施(中央供热或集中供气、集中供水、热水供应、中央排水设备、落地式电炉或管道煤气)的房屋中。

俄罗斯的危旧房屋比例在惊人地增加。据官方统计资料,危旧房屋总共占到3.2%,而根据俄罗斯建筑部门的资料,这一数字是14%。

大部分俄罗斯家庭生活水平低,主要是严重的且没有缩小迹象的劳动报酬差距造成的,而这又在很大程度上是由部门因素决定的。农业、社会领域以及一些不景气的工业部门(其中包括机器制造业)的劳动报酬低得简直无法容忍。还有地区之间收入的极大差距在很多情况下也正是部门劳动报酬分化所决定的。

如果说1991年工资分化的系数是7.8倍的话,2003年就扩大到了26.4倍,而且2000-2002年甚至达到30~40倍。我们要指出,俄罗斯劳动报酬分化比收入的分化高出一倍。正如计算所表明的,可支配家庭资源不平等的59.9%(基尼系数术语)是由劳动工资的贡献决定的。根据联邦统计署的评估,2009年第一季度尽管工资增长放慢了,但平均月工资的部门差距的分化还是保持在很高的水平。

资源保障和消费能力平均低指标及其高度分化,是俄罗斯居民大规模贫困的证明。

6.5.2贫困居民阶层的贫困规模和性质

俄罗斯官方采取测量贫困的方法(在官方的术语中,贫困人口是指财产少的人)是以绝对贫困概念为基础的,这一概念是通过各种人口群体满足其对商品和服务最低需求消费预算来衡量的(最低消费篮子,即保持生存、健康所必需的起码的食品、非食品商品和服务)。

必需的最低商品和服务的价值估算(货币形式)就得到了最低贫困线概念。最低贫困线是由俄罗斯联邦(俄罗斯联邦政府)和俄罗斯联邦主体统一确定的。消费篮子不少于5年确定一次,而最低贫困线每个季度确定一次(在正式的出版物上公布)。

目前最低贫困线的计算是以2005年确定的消费篮子为基础的。与过去的标准相比扩大了食品的范围,其中肉的消费定额提高了22%(退休人员提高39%),鱼的消费定额提高了15%(儿童提高25%),新鲜水果提高了31%(退休人员提高62%,儿童提高27%),牛奶提高10%。同时减少了面包、通心粉制品、面粉、米和豆类的消费金额。

但消费篮子中其他组成部分如非食品商品和服务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其中规定的衣服、鞋子、床上用品、家庭用品、生活必需品和卫生用品数量与危机后的1999年一样。当然,在物品篮子里包括某些文化服务,如一年6次观看戏剧、电影、参观博物馆等(占所有服务的5%)。

根据俄罗斯立法,人均收入低于最低贫困线的家庭(包括单身居住的公民),就可以被认为是贫困户,有权得到国家的社会救助。这样,官方计算的贫困指标是基于货币收入低于最低贫困线的人数及其比例数据。

官方的贫困水平在逐渐下降(从2000年的29%到2007年的13.4%),但还是处于足够高的水平上。最低贫困线的商品和服务篮子只能保障人能在极低水平上的生存,这实际上也只能适合目前条件下的生存。

但必须指出的是,俄罗斯大约有50%的贫困居民属于极端贫困(人均财产指标低于最低贫困线的一半),他们的收入低于最低贫困线的一半,而且还可观察到这类居民在农村的集中趋势(如果说2004年极端贫困的城里人和乡下人的比例相当的话,那么到2007年其差距几乎达到10%,极端贫困居在城市的有45.1%,而在农村的有54.9%)。

另外,国内有很大一部分居民,他们的收入水平高于这一数据,但也只能满足较低水平的家庭基本生活需求。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居民其人均收入低于两倍的最低贫困线,可以把他们列入低保障的范畴。据估计,2008年第一季度收入在1~2倍最低贫困线的低保障人口占37.6%,而收入低于两倍最低贫困线的居民全俄罗斯这一时期为53%。将所有日常收入低于两倍最低贫困线的居民算作低保障人口,间接地表明这种计算方法与按联合国的方法确定的贫困人口数量相吻合。

为了比较发达工业国家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贫困水平,联合国利用了前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和独联体国家等同于每天收入不超过4美元的贫困线(按1990年购买力平价计算)。

2002年俄罗斯4美元的贫困线等同于家庭成员每月不足4000卢布的货币收入,而根据官方统计资料,国内有一半多的居民收入没有超过这个数目。据估计,低于这一收入的居民的比例直到2007年都没有任何改变。

所以,对一多半的俄罗斯居民来说,与贫困和低保障作斗争仍然是最重要的问题,因为他们不能真正改变自己的物质状况:一部分人(58%)由于残疾等各种原因没有工作而依靠社会救助(退休金、补助)不得不与贫困作斗争(这一数字里只有8%的失业人员);还有一部分人(42%)是因为在工资极低的地方工作。无疑,贫困在很大程度上是与客观的社会退化相联系的(年龄老化、沉重的体力或心理状况、复杂的家庭状况等)。然而,还有不少于30%~50%的贫困人口是有工作能力并正在工作的人,他们大部分归属到这一社会阶层是当代俄罗斯的离奇现象。

考虑到工资依然是家庭预算的主要来源,劳动贬值被认为是贫困人口和低保障的人口存在的主要原因。目前,尽管工资有某种程度上的降低趋势,可它在货币收入中的比例约占三分之二。这一问题(通过劳动报酬征税)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社会转移支付的低水平。退休金、补助金和奖(助)学金形式的社会转移支付占13%~15%,在家庭预算中的重要性占据第二位。约有70%(2007年约65%)的社会转移支付用来支付退休金。同时,2007年支付的月退休金平均额是平均工资额的22.8%,而替换水平(也就是平均退休金对平均工资数的比率)在俄罗斯大概是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