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卫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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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沙坡鸣钟举世奇,石空夜灯半山明(1)

沙坡头位于中卫市城区西20公里处,南邻黄河,北面是浩瀚的腾格里大沙漠。《元史》称之为“沙陀”。“陀”,意指山之峥嵘险峻,把沙峰比作山峰。一个“陀”字恰如其分地道出了沙坡头沙峰的险峻形势。典籍上的名称还有:沙关、沙山、万斛堆等,均含有沙多、形势险要之义。黄河由西而来,出黑山峡后受名不见经传的双狮山和阎王砭的阻挡,转了一个S型的弯。阎王砭是黄河边的悬崖,沿阎王砭一线向东延伸就是陡峭的沙山。沙坡头高150米,宽约2000米,倾斜角60度,这样巨大的沙丘举世罕有。而沙坡头真正享誉世界是20世纪50年代以后的事,是因为包兰铁路通过了世界罕有的沙坡头大沙丘而蜚声中外。其奇特处有三:一是“响沙”;二是青龙与黄龙交汇的地方;三是驰名于世的治沙工程。

每当天空晴朗、红日当空、气温升高、沙子烁热之时,游人从沙顶往下滑,百米沙山悬若飞瀑,人乘沙流,如从天降,其时便会听到沙坡内发出一种奇异的“嗡……嗡……”的金钟余音,若雷之隐隐、若车之辚辚,更像是一阵低沉的钟鸣从地底下嗡嗡响起,悠扬洪亮、动人心魄。故有“沙坡鸣钟”这一传世胜景之名。

沙坡头有鸣钟之声,这一自然现象历史久矣。《弘治宁夏新志》说:“沙关鸣钟,城西四十里。沙关朝暮有声如钟,天雨时益盛。”这说明明朝时沙坡头的“响沙”就已经流传于世。古人无法解释其成因,在清代《中卫县志》中把它列为“祥异”,归类在说不清的好事、奇事之中。古诗:“百米沙坡削如立,碛下鸣钟世传奇。游人俯滑相嬉戏,婆娑舞姿弄清漪。”这首诗形象地反映了人们游玩时无比喜悦的心情。现在有一种说法:从科学研究得知,沙坡紧临黄河,水面和沙面吸热和散热不同,阳光照晒,两个层面吸收散发出两种方向不同的上升气流,形成两个空气壁,流沙移动时的声音,在空气壁发生回响,形成“响沙”。这种说法符不符合科学,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论证。

宁夏原政协副主席吴尚贤,曾于20世纪70年代初参加沙坡头水利工程地质勘探近一年,据他多年观察得出结论说:“鸣沙”是为风沙所覆盖的厚层堆石所形成。先有多孔隙的堆石(破积物),后为移动风沙所掩埋覆盖,在陡坎边均按自然休止角存在,堆石之间空隙永远不会被流沙所填实,在沙下形成如同乐器的空气箱,故沙动声起,沙停声止。在因沙粒移动发声处,可见到表层沙粒的明显弹动,人在其上亦能感到弹动。吴老的这一“堆石空隙”共振发声说,又由他自己在敦煌月牙泉鸣沙山、包头黄河对岸的库布齐沙漠的响沙湾作了验证,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世人大多认为,吴老的这一结论可信度较强。不过是否还得同时具备两个因素:一是有水——河边或是泉水流出处;二是有弧形的地貌,形成共鸣的环境。因为以上所举几处“响沙”都具有这种特征。沙子能发出钟鸣之声,绝非子虚乌有、空穴来风,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这种奇特现象使古今多少人神往。在科学不发达的过去,神话和传说就成了这一自然现象的最好注解:

传说沙坡头原为桂王城,新任国王年轻气盛,不体恤百姓疾苦,尚武好斗,穷兵黩武,常与相邻北沙国交战。一次战败被俘,为了活命,假意归顺,愿做人质,并发誓赌咒说:“如若反悔,那就被埋在黄沙之下。”后借机逃回,哪知黄沙真的追来,狂风卷起黄沙,铺天盖地,掩埋了桂王城及居住在城郭中的百姓。原来城头那口报警的大钟,遇到沙坡上面有动静就会发出悲哀的声响,形成了古往今来的“沙坡鸣钟”。这个传说让沙子发声有了解释,使“沙坡鸣钟”增加了神秘的色彩。沙坡底下,有3眼清泉,俗名“泪泉”,说是聚集在一起的受害百姓的泪水。20世纪80年代以前,“泪泉”的水比较多,形成小的溪流,沙坡与黄河间有一片郁郁葱葱、滴翠流红的古朴园林——童家园子,园内百姓世代用它浇灌果园,种植蔬菜。90年代以后,“泪泉”的水愈来愈少,现在沙坡头旅游景区的“泪泉”几乎干涸。

沙坡头地理位置独特,北边是浩瀚无比的腾格里沙漠,属中国第四大沙漠;万里长城蜿蜒其间,依稀可见;南面是层峦叠嶂、挺拔险峻的香山;而它的脚下,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缓缓流过,沙坡头就在这水沙的交汇处。

在黑山峡横冲直撞的黄河,肆虐咆哮,等出了峡口,她累了,也驯服了,变成一条充满灵动水性的青龙,在沙坡头下蜿蜒伸展着身躯,形成了一种秀美;而围绕着这条青龙的是了无边际的沙漠,这漫漫黄沙,在骄阳的照射下,闪烁着一种美丽的金色光泽,宛若一条雄浑苍茫的黄色巨龙。每当狂风刮起,它则漫天飞舞,移来千万吨黄沙,想阻断黄河,填平河谷。《乾隆中卫县志》有载,那漫天黄沙曾向南凌空飞越黄河,在河岸那边的山台上布设了新的沙丘带,但在沙坡头,它却寸土未得。

在沙坡头,这青龙和黄龙交汇的地方,沙漠与长河、干旱与润泽、雄浑与灵动、苍凉与秀美,对比强烈,反差巨大。两条巨龙坚守着各自的领地,蔼然对峙。但在剑拔弩张的同时,在这里,两个对手却又相辅相成——沙拥着水、水依着沙,沙衬托出水的灵性,水成就了沙的苍茫,两条巨龙奇迹般地共生共存,和谐共处。沙坡头的神奇,形成了多个有名的景点:“沙坡鸣钟”“白马拉缰”“炭山夜照”、阎王砭、双狮山。在这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之处,大漠、黄河、绿洲、高山、长城……这些素昧平生“不相往来”的景物竟然像赶集似的齐集一处,使这片黄河与沙漠相交的土地变得如此烂漫多彩、瑰丽神奇。

比“沙坡鸣钟”更奇异的是,一列列火车犹如巨龙奔驰于沙坡顶上。在沙漠中修铁路还能通行无阻?这在世界上又是一大奇迹。

沙坡头是中国第四大沙漠——腾格里沙漠的南缘,危害性极大。它的沙层厚度70~100米,流沙占71%。这样的厚度世界罕见,一些外国专家称它为“世界沙漠之祖”“沙都”。沙坡头一年中要刮300多次风,平均每10小时刮一次,风沙弥漫,经常掀起巨大的沙暴,沙丘逐年向前移动,吞没农田,淹埋道路,阻断交通,危害人民的生命财产。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决定开发大西北,首先是修筑包头至兰州的铁路。这条铁路经过实地勘查,决定要从宁夏中卫县的沙坡头通过。1956年,中国科学院第一代治沙科学家李鸣刚、翁元庆、刘慎谔等人骑着骆驼来到宁夏中卫县的沙坡头,探索防治铁路沙害的办法。当时几乎所有外国专家都断言:“中国人在做梦”。他们没有想到,中国的科学家不畏艰险,经过多年的艰苦探索,将工程措施与生物措施相结合,闯出一条独特的治沙办法:用小麦秸秆纵横交错地扎在沙面上,形成一个个1平方米见方的草方格,像是编织在地面上的大网。铁路两侧连绵起伏的沙丘,被一张张巨大的“网”罩住了,这“网”叫做“草方格沙障”。而在每个网格里再栽种耐旱抗风沙的沙生植物。巨网罩住了沙丘,护住了小绿苗,小绿苗渐渐长成了连片的绿色植物带,组成了铁路两边的两条绿色“长城”,绿色长城锁住了风魔王和沙魔王的脚步,保障了包兰铁路常年畅通无阻。这是一项巨大的、艰苦的工程,中科院沙坡头沙漠研究所的科技人员和中卫人民经过30多年艰苦奋斗,在铁路两侧铺设了4800多公顷的麦草沙障方格,已逐步形成植被,覆盖度已达48%左右,试验区的沙面出现一层1~10厘米厚的结皮,长出了苔藓类植物,金色的沙海中居然翻滚起了绿色的波浪!

在锁住沙龙的同时,中卫人民又利用靠近黄河的有利条件,提黄河水浇灌,在沙丘上营造起槐、杨、花棒、紫穗槐等乔木和灌木组成的混交林带,伴着铁路蜿蜒而行,使铁路两侧出现了一条长45公里、宽500米的绿色走廊。科学工作者又把一些大片的流动沙丘改造成良田,通过扬黄灌溉、种植绿肥等措施,向沙丘要瓜果、蔬菜、粮食。如今的沙坡头,葡萄赛珍珠、桃红梨黄、白杨参天、玉米成行、西瓜遍地。站在高大的沙丘上,沿着包兰铁路举目远眺,望不到头的绿色植物带,穿插在金黄色起伏的沙海中间,像一条巨大而宽阔的绿色长城,颇为壮观。中卫人民创造出了世界治沙史上一个成功的范例,年年吸引着许多外国沙漠研究专家前来考察参观。同时,也成为沙坡鸣钟这一旅游胜景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