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要嫁就嫁灰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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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江南景好近归时 (2)

这么多就够了,这么多已让男人暂时满足。松开紧紧扣着女子下巴的手指,将唇印上女子下巴处的红痕,男人愿意等,等女子开口承认爱他,相信他能等到的。

“咸染,爱是付出不求回报。”

男人的声音透着他惯有的魅惑,在字词之间音调拖长,声音缠绵于女子耳间。

“湮、鸾,我愿意为你付出,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对她来说这并不难,待在男人身边她总是感觉很轻松,很舒服,虽然总会有那么些时候在苦心思考男人所作所言的意图,但更多的时候只要男人在她身边就放松得什么都不去想了。

“傻瓜咸染,总是学不会叫我的名。”

男人小心地揉着女子的头顶,不让自己辛苦了一番的成果在这一揉下破坏殆尽。

不求回报的付出不难,难的是这世界究竟有什么是她需要的回报,为一个她喜欢的人做点什么也是心甘情愿,就像她为颜随风做的,也像她为安礼做的,力所能及,又是对方所需。那么,她的灰太狼呢?

“湮、鸾,你身上带有死魂的气息。”

从相识那刻起,他身上死魂的气息时有时无时弱时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时刻去去接触死魂呢?这死魂与附在妖尘上的黑色的灵不同,虽然都是被迫留在人间但两者有明显的区别。这世间围绕风家存在的特殊势力终究是离她越来越近了。

“呵呵。”男人轻笑出声,牵起女子的手坐到圆桌旁,让女子坐到他腿上,圈在女子,在她耳旁低语,“还以为咸染不会发觉呢,那是我师父。”

女子点点头示意男人接着说下去,男人眼神微黯,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久久,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咸染,神遗一族你知道多少?”

“全部。”

女子接得很快,因为颜随风的事,她在接到风陌流的请托时就做了一番调查,被水惜言打落至悠然山庄后也多少探测过些,可以说关于神遗一族该知道的她并未遗漏。

“我师父是上一任神遗一族的族长,失去师父的庇佑神遗一族如今剩下的屈指可数,那些人对剩下的族民斩尽杀绝,直到我足够强大,有足够的力量把那些当初伤害我们的人一个个解决掉。可是师父再也回不来了,我们只能让他不离开,却也不能让他重新回来。”

男人的头埋在女子肩窝,手无力地垂着。

青丝散乱,有一部分沾到了地上,水咸染学着男人经常对她做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付出?如果男人接近她,设计这一切为的就是令死者重生,那么满足他又如何?

“湮、鸾,我要你的头发,你师父至亲的指甲,颜随风的血,你师父的骨以及他的随身之物,你可能帮我收集齐全?”

惠湮鸾抬起头来,眼睛亮得吓人,紧紧盯着女子,手指发着颤握住女子手腕。“当然可以,咸染的意思是……师父他能回到我们身边?那么我的族人呢?”

“把他们的生辰八字给我就行,那点东西与复活他们并无直接关系,为的只是令他们能找到回家的路。”有风家继承人的血足以维持他们肉体的活力。

男人深深将她吻住,一时间甜蜜无间。

身为神遗一族的族民,却把风家的继承人当做了手下,这世界这么乱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惠湮鸾位于江南的别苑到悠然山庄先走水路再走陆路紧赶慢赶也需走上四五天,第三天的时候颜随风把他的血送了过来,第四天惠湮鸾一行人已到了悠然山庄庄门口。

普通的青灰色,不是水咸染偏爱的银绿色,与几个月前不同的不是山庄的颜色,而是整个山庄的氛围。几个月前悠然山庄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期间发生的事即便安礼只字不提也不代表水咸染就什么都不知道。

刚下马车,空中一抹浅蓝闪过,速度快得让人不易察觉,惠湮鸾伸手,那抹浅蓝就停在了他伸出的手上,乖顺地梳理着浅蓝色的羽毛,是只信鸽,有着天空的颜色。

惠湮鸾由下而上抚着信鸽的嗉囊,鸽子咕咕叫了两声,吐出一个蜡丸。男人嘉奖似的摸了摸鸽子的脑袋,把鸽子递给他身后的某人,让人带鸽子下去喂些特意饲养的肉虫。

捏碎蜡丸,展开蜡丸内的纸条,男人唇角勾起笑。

“咸染,师父已经开始呼吸了。”

女子并没太在意男人到底说了什么,她自顾自地踏进悠然山庄大门,熟门熟路地往后院走去。男人跟上,脸上难掩喜色。

“嗯,我临时塑造的身体还是有缺陷了,他醒后让他多锻炼下筋骨,练练武强身健体不成问题,若要是像你这样成为绝世高手不太可能。”除非再给他灌下一杯颜随风的血,不过她怀疑罗雁峰要是知道了颜随风的身份还会不会接受他的血。

“不要紧,这样就可以了,只要他活着……”这么多年,他们就没有白等。

女子所到之处拨云见日,原本阴沉沉的天空只因女子的造访阴霾一寸寸退却。男人这几天已见怪不怪了,往常女子不会在天阴时出门,他未见过这样的奇景,江南六月天无三日晴,女子所在之地却是滴雨不下,他曾问过女子缘由,女子只答她的族人生来便能控水,自然不可能被水淋湿。

所以女子才不会在天阴活天雨时出门,女子所过之处必然云散天青雨过天晴。

“咸染姑娘?”

弱弱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女子疾走的脚步微顿,最后索性停了下来。

“安、信。”安礼说过他有个幼弟确是叫安信。

只是这个安信与她当成认识的安信大不相同了,当初的那个就像小鹿,看着干净纯洁不知世事,现在的安信活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没有一丝活力,只是还留了点当初的温文能看出来。

“父亲说你会过来,初时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父亲说的都是真的……”

安信轻声喃喃,像是深受打击,女子没有理会他,停下的脚步再度疾走,男人则是云淡风轻地瞟了立在角落的安信一眼,跟上去,牵住了女子的手。看到角落里一瞬间僵硬的身形,男人倾过身子搂住女子的腰。

女子很少这样大步流星地走路,那样的速度显然不符合她的审美,她致力于悠闲地处理每一件事情,不过有时也不会拒绝用急切来表达她的心情,她确实是急于去看看悠然山庄后山开得一片茂盛的妖尘。

妖尘显然不是她原本以为的双生花,不过也并不妨碍她再次见到它们的好心情,那些灵似乎更加地活跃了,是因为同她一起来的这个人?

他们已然不在安全范围内,在这样的距离在灵的攻击领域,接近了它们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气绝身亡,显然她身边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外,他好得很。

人们常说相由心生,女子的注意力轻易就从妖尘身上转移到了男人身上,如果相由心生确有其事的话,她相信现在男人的表象肯定比附在妖尘身上的灵更加狰狞可怖,那样纯粹的黑色气焰就从男人身上冒了出来,熊熊的一团,即便是凶恶如黑色的灵也在这团气焰下尖叫着退开。

“我将他们全部屠杀干净,可是怎么能让他们丑恶如斯的灵魂去玷污地狱?把它们禁锢在这里,在我有生之年哪都不能去,只能在这里。”

男人没有发现他的声音更像是来自地狱,幽森的,断断续续的,他身上的黑色气焰范围也更大了。

有多深的仇恨多浓的怨愤才能形成这股神鬼皆惊的戾气?女子沉默,素手轻扬,一小撮火焰在她手心跳跃,在男人的注视中包围着他们,火焰蔓延开来,以他们为中心妖尘陷入了一片火海。

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比妖尘更加妖娆的红色,更加绝尘的火热,深陷在火焰中的两人感觉不到他们眼里应有的红热,更多的,男人唇畔的笑比红莲业火更加焦灼人心。他知道这火是什么,也知道被这火烧灼过的妖尘上的灵会万劫不复。

女子迷失在男人的笑中,为了这样的笑,为了这样的人,似乎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这一刻她想起了水惜言,她就是为了宣聿这样的人,为了宣聿这样的笑倾尽了一切的付出,不求回报。

水惜言,她终于也找到了那个人了,只是……

女子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男人没有动,任由她抱着,颈子被女子勾住,硬拉了下来,性感的唇被女子小巧的嘴吻住,男人唇角最后的一点笑意被女子整个地吞噬殆尽。

你有没有一直想着一个人,每天都想着一个人?

有啊……

你有没有愿意为了一个人付出所有,倾尽一切,不求回报?

有啊……

于是女子知道,原来,所谓的爱她一直就明白的。

行程还在继续,从悠然山庄到月寒山最慢十天也能到了。显然,惠湮鸾和水咸染都不急。

天气燥热,在水咸染在纵使滴雨不下惠湮鸾一行人也没有感受到燥热的半点侵袭,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白天在官道上慢行,晚上找家客栈休息,男人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

“你出去哪?”

外头月光正好,惠湮鸾没有料到一进女子的房间就看见她换上外出衣物的动作,这么晚了,她要出去?

“嗯。”

女子的动作没有一丝减慢,套进了轻薄的绣鞋,扯过衣架上的丝带,粗粗把头发束成马尾状,空出只手来同门外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咸染介不介意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男人拢了拢额际一丝不苟的头发,凤目里暗藏风波。

“安、礼的竹林,暮色托他照顾。”看看暮色也好,她回了月寒山就不再出去,暮色还是要在安礼那呆上一阵子,不过不会太久,最晚一个多月,她要把暮色带回家。

“咸染介不介意我陪同?”

男人斜倚在门框处,姿态潇洒不羁,含笑看着女子,侧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介意。”

女子以着装完毕,出了门,将手交给男人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