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要嫁就嫁灰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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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落叶初飞凄断梦 (2)

“嗯。”对待有天赋的人女子显得耐性十足,她肯定地点了点头,也瞟了眼快枯死的植物,开口予以保证,“我会回来,在十里桃林不再是幻象的时候,好好照顾草莓,死亡之所也能存在生命,你行的。”

纵然她耐性再好,那个等了她许久的人却不耐烦了,催促着暮色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女子无奈,挥了挥衣袖道别,身体猛然上升,坐落到了暮色背上。等她坐定,暮色踏着祥云飞走了。

女子的身影一消失馨葵手中的盆栽立刻就枯萎了,馨葵苦着脸,顾不得其他,她要赶着回求梦看看水姑娘的小园子是不是也枯萎了。

“十里桃林,哪有那么容易,如果随随便便是个人就能在这里培育出植物,那么这里就不是被诅咒之下的死亡之地了。”

馨葵兀自感慨了一番,紧紧抱着小盆栽,心烦如果尊上发现要她好好照料的草莓死了的话她花匠的工作会不会保不住了。可是真的不能怪她啊,失去了生命本源哪有植物能活的了的?

坐上了暮色,水咸染连同水咸冥并没有直接划开时空,而是由暮色带着在没有星星的夜空缓速翱翔。

“就说你被水惜言骗了去保加利亚出任务也不用这么久吧,我来这里差不多有半年了,你倒好,在我走的最后一天才出现,真是讨厌。”

女子一脸的厌弃,看都不看兄长一眼。

水咸冥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装作没看见妹妹嫌恶的样子睨了眼水咸染冷哼一声。一早出现干嘛,搬张板凳好好欣赏那个活着该被千刀万剐死后也要挖坟鞭尸的男人如何施展魅惑之术去勾搭自己捧在手心里千般疼万般宠着的宝贝妹妹么?恐怕不能,他怕他忍不住直接结果了那个男人。

“喂,生我气啦?”

似乎感觉到兄长气得不轻,女子顾不得拿乔扯了扯水咸冥的西装袖扣,他甚至气到了不愿和她一起坐到暮色身上,就这样站在暮色旁边,避免和她有肢体上的接触。

“你就替你儿子好好看看这片天地吧,不要理我。”

脱下西装直接甩在了女子身上,水咸冥仍旧气呼呼的但也知道在暮色这样的速度下风自然也是不小的,即便不冷穿上件外套防放风也不会热到哪去。

识相地把外套裹在身上,女子盯着女子的肚子看了半天,喃喃:“它……我都感觉不到它,还不能称之为是生命的东西,你又知道是儿子了?”

水咸冥再度冷哼了一声,拍了妹妹后脑勺一下。“别在我面前犯傻,水家第四代二十二位继承人水家的族谱上都是有提示的,你的孩子,明年出生的孩子必然是个男孩。”

摸了摸被兄长打过的地方,女子轻笑。

她倒是希望她生下的是个女孩,承担起水家全部诅咒的男孩未免过得太辛苦,不过水家人从不推卸责任,她的孩子也不会畏惧还未出生就承载在他身上的诅咒,男孩女孩其实并无区别。

“直接把暮色领了来,就见过礼了?”

水咸冥终于正眼看了看妹妹,挑起了一根眉毛,哂笑。“怎么,想做他的守护神?”

女子摇头,望着兄长,直到兄长把视线移开。做朋友就好,守护神什么的她不想参与。被水家人守护的人类可以获得更多,但拥有神的守护另一方面说来又如何不是在神注视下的实验品?

“那就接着做你的朋友。”

白色的衬衫前三粒扣子未扣,后两粒也未扣,狂风吹得衣衫飒飒作响,女子偏头看了兄长一会,在兄长瞪了她一眼后吐吐舌头接着看他。她只是奇怪,父亲是冰山之心,冥长得和父亲那么像,个性却一点都不像父亲,不知道随了谁,难道说外甥像舅,冥最像的是水昭炎?唔,舅舅长得好看,冥虽然美极但同舅舅一比还不在一个层次上。

“又乱想什么呢?”

后脑勺第二次受到侵袭,女子委屈地双手抱头望着越来越暴力的兄长,开始猜测出了她自己外还有谁不长眼地惹到了水咸冥引得他火气这么大。难道是……

一道人影快速闪过脑海,女子眯起眼,藏好自己嘴角比之狐狸还要狡猾三分的笑容。差点把那人给忘了,冥既然叫了咸冥当然就有其用力,如果他不够贤明也会有人帮着他贤明起来的,咸冥和他的贤明女可是从小就注定了的缘分。

“傻笑什么呢?不要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乖乖坐好,咱们要走了。”

淡淡瞥了妹妹一眼,水咸冥又好气又好笑,妹妹向来空空的脑地能想些什么不用猜他也能知道,懒得管她不代表她就能肆意在脑中损毁他的形象,虽然他在这个妹妹心中素来是没有形象可言的。

拳虚空一握,二人一兽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再无半点痕迹可循。

这边是消失了,那边他们才刚出现。

父亲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母亲不在身边,能让仿佛连体婴似的父母分开刚出现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水肆扬任劳任怨地做着他的水氏总裁,诺大一个集团要他费心费神,家里娇妻才骗上手没多长时间,恐怕是没时间回水家主宅;水肆知那就更不可能了,儿子才两岁大,她就算不和她的亲亲丈夫环游世界也会抽出时间陪陪儿子,所以她也是没时间回祖宅的;水喻愆的话,还在念书,是住宿制的,今天既不是周末又不是节假日,只恐他没那个意愿回主宅;水喻菡好好在冰厌寒家住着,只恐逢年过节都不想回主宅;舅舅一贯为父亲所讨厌,舅舅家的孩子父亲当然不会特意放下母亲等在客厅中了。

这么说来……二人再度对看了一眼,发现不能当什么都没看见。

水咸染被怕死的兄长推了出去,含冤地瞪了兄长一眼,水咸染在沙发上挑了个安全的既不会引起父亲警觉也不会令母亲觉到醋意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坐下。

“爹地,您是在等我么?”最好不要哇,她赶时间回房洗洗睡了。

暮色是最最幸福的,它几乎是一踏进客厅就转身跳了出去,直奔楼梯,三楼有水咸染专门为它设置的宠物室,暮色休息玩乐都在里头,随它闹腾。

水咸冥很想和暮色一起游戏,好几个月没见它了,想得紧,可惜父亲真不愧是冰山之心,那冷咧咧的眼神剐在他身上,他动惮不得,只能小心翼翼地站在了沙发的扶手边,也就是妹妹的右手边。他可没怀上个孩子当免死金牌,小心点总不会出错,万一坐下了还要被父亲踢起来那也太丢脸了。

宣聿没有做出正面回答,捧着手里的马克杯,看着冒着汽体的褐色饮品,对女儿做出邀请:“来一杯?”二十多年了,他对可乐依旧情有独钟。

女子礼貌地摇头拒绝,虽然对那种褐色的液体不感冒,也不敢轻视它所含的热量。

“小染,不要怪你母亲。”

兄妹二人在这一刻明白,父亲自知道他们今日回来起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待他们归来为的就是对着她说上这一句话。

眼眶有些发热,女子迅速低下头,低语:“我不怪她。”

水家人最擅长做的事就是操控命运,他们站在世界的顶端对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冷漠傲然,包括这世界本身于他们眼中同一粒尘埃无异,可是他们的命运又是谁在掌握?

终究是觉得无力,结局无法更改,过程由他们自由发挥,这算是水家人的特权么?水惜言所做的也只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硬推着她去面对了她的命运。既然无法更改结局,过程中的艰辛又不足为外人道,她怎么因为受到伤害就怨恨自己的母亲呢?

她要找的灰太狼就是那个样子啊,没什么可说的,更没什么可怨的,她不后悔。母亲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初时那沉默的三个小时母亲表达得很清楚,水家人的命运可以由水家人自己掌控,即便是逆天她也要为自己的女儿达成心愿。可是她不是别人,她是水咸染,身为水家人她不会后悔,依旧选择了循着她的命程,不做任何改变,找到了灰太狼,进而……

“爹地,我不怪她。”水家人,从不后悔。

不论什么时候想起,水咸染总要感叹母亲的高招,冰山之心坚不可摧,母亲是用什么方法把父亲调教成如今这副模样,有血有肉,再不复当初的冰寒冷酷。或许,母亲什么都没做,在冰山之心见到水家女子的一刹那就注定了冰雪消融,大地回春。

“唉,冥,我怎么就碰不到像父亲那样的男人呢?”

水咸冥应该庆幸现在的水咸染还能用玩笑的口吻看待她这次的旅行么?

嗤笑片刻,顺手就拍了女子的后脑一下,矮下身子坐在长绒地毯上,从旁边的矮柜上捞出个高脚酒杯倒上些干邑,浅浅酌了一口。

“唔,又打我。”

跟着兄长一起坐在了地毯上,女子也同样顺手推了兄长一把。

“喂喂喂,小心,一会酒洒了。”

一边护着酒,一边坐的离妹妹远一些,心里偷偷怨念开来,那个男人肯定不知道染是这样暴力的女人,如果知道了,恐怕连魅惑之术都不敢施展。

最后踢了兄长一脚,水咸染把自己整个抛到了床上,拿过床头的耳机,戴上,打开播放器,闭眼准备入睡。“喝完酒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嘁。”

撇了撇嘴,从地毯上站起,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帮妹妹盖上薄被,开始搜刮妹妹房间的酒,后来双手实在是拿不下,水咸冥皱皱眉,整个地把酒柜搬走。

空气中再也没有水咸冥留下的气息,女子睁开眼,看着被兄长小心掩上的门,眼角有亮光闪过。

这个别扭的家伙,就连关心都隐晦得让人看不出来,他想一直陪在她身边吧,直到确定了她没有问题才敢出去,就连出去也把含酒精的饮料全部带走,为了她的孩子,更是为了她……

笨蛋冥,她没事。

一再强调自己没事的女子坐起身子,抱着薄薄的被子,瑟瑟发抖。好冷,冥走时把冷气关小了,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冷?

扯下耳际,连同播放器狠狠砸到墙上,水咸染将脸蒙在了被子里,下一刻,被子也被她砸到了门板上。该死的,浑身的暴虐之气连控制都不得其法,这能叫没事么?

敲门声传来,水咸冥根本就没走远,他一直坐在女子房外走廊的长椅上。他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妹妹的人,就像妹妹了解他一样。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在被如此无情对待后没事呢?

没指望女子给他开门,水咸冥拧开门锁,开门时受到限制,把地上的被子踢到一边,终于看到了坐在床上眼里几乎能流泻出毒火的妹妹。

“冥,陪我打上一场吧。”

从眼内流泻出来的毒火成为满满的战意,水咸染把头发束起,下床穿上鞋子。

“嗯哼,你不需要找双白手套扔给我么?这样比较有感觉,你说是不是?”水咸冥并不介意达成宝贝妹妹的心愿,以后即便是她想发泄她的身子也是不允许的,现在他还在她身边到时候,陪她打上一场。“到外面去吧,不要在主宅,一会要是动静大了点会被家里的长辈唾弃拉出去暴打的。”

凉凉地用左手扇着风,右手被女子牵着,一眨眼的时间已转换了场地。

这一战,水咸冥被打得很惨,他到底是不舍得把杀招用在自己的宝贝妹妹身上,女子则完全不同,控制不住的暴虐需要把她眼前所能看见的一切都摧毁殆尽才甘心,她俊美无比的哥哥首当其冲,好看的脸被划了两道口子,衣衫凌乱,破布般的挂在身上。

水咸染看上去还算是衣衫完整,只是左手袖子缺了一块,被兄长小心地抱在怀里,一步步踏上楼梯。距离女子的房间不远了,送到她的房门口,水咸冥放开她,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整理下一身行头。

“冥?”

女子拉住他,轻轻叫着他的名字。

“嗯。”

稍稍用了点力,挣不开,叹了口气,随了她,把她领进屋,进屋的瞬间水咸冥脸上的脏污不见,连最最细微的伤口都看不出来,甚至换了套棉质的睡衣。

“冥。”

水咸冥找出女子当做睡衣的大衬衫,扔给女子后坐在了屋内唯一的椅子上,拿了本杂志,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嗯?”他的宝贝妹妹现在严重缺乏安全感啊……

“冥?”

换好了睡衣,靠躺在床上,女子抱着被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兄长。

“我在。”

“冥,你在么?”

“我在。”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会一直在么?”

“会,我会一直在,等你睡着。”今天头一次这么温柔地对着宝贝妹妹说话。

“嗯,要等我睡着了才能走。”

一个人的话只要闭上眼就会被屈辱与失望包围,她不害怕,只是不想忍受这些。

“睡吧,我不走。”

远远的隔着一定的距离,水咸冥视线全在手中的杂志上,淡淡的看似敷衍的实则用了全部心力地陪着他的宝贝妹妹说着话,直到女子绵长的呼吸逐渐变得清浅。

染,他发誓,她所受的羞辱和苦痛他必会在那个男人身上替她一一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