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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横空渔唱吹恨晚 (2)

大大打了个呵欠,水咸冥揉了揉鼻子,计算着他有多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从染那家伙离开他身边起?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后染大概会真正离开他身边吧,突然间就开始觉得不习惯了呢。

悠闲地躺在一块大石上,闲散的目光时不时看看正在到处忙碌的安礼,春风吹得人暖洋洋的,正是好睡的时光啊。

一番奔波后安礼选定了快递,就地取材在周围摆了个简易的五行八卦阵,正想喘口气学着水咸冥的样子坐躺下来歇歇,就见阵中一片尘土飞扬,那边的水咸冥依旧躺得舒舒服服晒太阳。待得烟尘散尽,安礼只见了一堆从未见过的事物。那堆东西出现得离奇,显然是与水咸冥有关,寻解的目光看向水咸冥。

水咸冥也不解释,对着被他召唤出来的一群式神高呼:“兄弟们,开工了!”

幸亏安礼虽然钻研奇门遁甲,却不识得式神,若是他认出眼前乒乒乓乓开始工作的一堆就是式神的话估计少不了念几声,哪见过像水咸冥这样召唤出式神就为了盖房子这等下作工活的?

“走走走,上回没喝尽兴,这回咱两接着喝酒去!”

欲问个清楚之际肩膀被人搭住,水咸冥挥了挥手就要邀安礼喝酒去。这里地处北方,相信酒也是同南地所酿的不同,他初来乍到尽在南方斡旋,除了趁着夜去过月寒山几回还真没好好看看北地的风景,比不得染那丫头,听说是尝尽了这一带的美酒啊。

安礼无奈,半推半就地跟着水咸冥找了个地喝酒。

喝酒的地方很好找,水咸冥的速度自然是不用说的,即便他还带着类似于安礼这样大的随身物件。离在建的狼堡不远有个小镇,小镇路口就是间客栈,不大,但是在这样的小地方也不会显得小。

“小二,把你们店里的好酒招牌菜都上几份来。”

挑了张居中的桌子,水咸冥说得格外的豪爽,几乎整个的客栈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安礼随着他咋呼,喝了口跑堂刚刚沏上的茶,茶一入了口安礼眼神就亮了亮。这样的一个小地方都能喝到水准之上的茶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亮了一瞬间的眸又黯了下去,这里是月寒山脚下,应该……

几乎没让他们等,酒菜很快就上桌了,两坛子酒三盘凉菜,小二报了声热菜立等便能上桌就告退了。观水咸冥兴致勃勃地倒了杯酒,也不招呼安礼,自顾自就喝开了。

安礼随了他去,一边慢慢给自己倒了酒一边观察着客栈四周。

酒倒七分满,安礼端起酒杯正要饮时二楼楼梯口有细微的动静传来,抬头,却见一人迈着微步缓缓下楼来。绛红色的长衫,白底金银双色纹边的丝履,不似江湖中人,也不像达官贵胄,再由上,发丝如墨一半垂在脑后,一半被一支紫玉簪松松绾起,那人眉目如画带着三分魅三分妖三分凉薄。安礼见过此人一回,在他的竹楼,这人叫做惠湮鸾。

举杯,遥遥敬了下得楼来的那人,安礼一饮而尽。

那人对此视若无睹,目不斜视地穿过桌椅间的过道出了客栈向西而去。自视线错开除转头外就无法看到那人起安礼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水咸冥身上,果不其然,纵使那人从头到尾背对着小冥,小冥却是在那人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眼底的神色竟与他看向月寒山的别无二致。

“小冥,你是故意的?”

这故意是故意在了何处?不用问他也是知道的,故意在月寒山附近选了地要建府,更是故意找了上月寒山必经之路,故意在这时拉着他来这地喝酒更是故意选了个背对楼梯的位子坐,为的就是那个男人吧。

“有这么明显?”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水咸冥敛了情绪愉快地笑了笑。“唉,随便啦,故意就故意好了,反正他算是见到我了。”而且以后还会经常见到。

安礼没有说话,实在是不想告诉眼前这个笑得异常欢快的男子,他惠湮鸾根本就没往他水咸冥方向看上一眼,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施舍上半分,这样的纯属路过哪能算是见过他了?

“我背着染去看过他不下三回,而他居然还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实在是令人不爽。”撇着嘴,水咸冥一边喝着酒一边抱怨。

安礼依旧没有说话,他更是不想告诉眼前这个看上去颇觉忿忿的男子,他惠湮鸾就算是到了此刻也绝对是不知道这世上有他水咸冥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的,即便是不爽也只能生受着。

已经八个月了,惠湮鸾仔细算了下,这是他八个月中第一次下山,不若往常一下山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不回月寒山,惠湮鸾下山时迎着晨曦,回去时伴着暮霞。

貗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是在行经一片树林时叫住了他的主子。

“尊上,这片林子似乎与咱们下山时稍有不同。”

若是旁人,若是旁的地也就罢了,这是这片林子,貗每每上山下山都会经过,实在是熟悉得很。这片林子里有生人的气息,似乎是安营扎寨了。何人不知这里虽不在月寒山的范围却也是离月寒山太近近乎是月寒山的辖区了,竟然在这里安家落户?

惠湮鸾停下脚步,左右打量了这片树林一番,沉声吩咐:“无妨,继续走。”

貗沉默地跟着主子身后头,他不奇怪主子为什么没有先他一步发现这里的异常,对他来说现在的主子要是哪一天要是哪一刻停下了晃神那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正如小姐所说,现在这个时期,他们还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尊上身边,尊上无时不刻的走神太过危险。

貗暗自定了定神,尊上神功盖世一旁还有他在护卫料想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只是……抚了抚肚子,安慰了番咕咕作响的肚子,怎说也快到月寒山了,回了庄一定要好好满足他空得不能再空的胃。偷眼看了眼尊上,他不饿么?一大早起的,他不记得尊上用过了早膳,快马加鞭下了山,到中午时才进的客栈,尊上什么都没做,先是去了二楼客房里午睡片刻……午睡?先别管尊上为什么要午睡,等他午睡醒来居然只是去客栈院子里呆呆坐着,喝了两杯酒,坐了一整个下午。他是这一天粒米未进,尊上自然不比他,尊上还喝了两杯酒呢!难道喝了两杯酒就能令尊上感觉不到饿?哪天他也试试好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主子停了下来,貗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一步,不想离主子太近,尊上身上散发的神鬼莫近身的气息足以令他想要一退再退。

“尊上?”

站在男人背后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是男人紧握的拳头还有微微打着颤的背还是看在了眼内,貗担忧,抬着头看向远处,不禁讶然,此处何时多了这么个东西?

“你且先回庄,本尊稍候就来。”

驱离了自己的总管,男人从深陷的记忆中抽身,狠狠瞪着他面前这幢分外熟悉却从未见过的房子。这是,城堡啊。冷哼一声,径直往前走去,不知为何却离那房子越行越远,男人沉吟片刻飞身跃起。

青墨的大门处印有爪子的图案,男人调动为数不多的礼数,敲了敲门,无人应门,侧耳倾听后确定门内无人,也不多废话,一个纵跃间到了房子上边露天处。

巨型遮阳的伞,伞下放了张小圆桌,桌旁有张奇怪的躺椅,男人扫视了一圈,这里的门也是紧闭着的,不多逗留,男人飞身下了城堡,施展其轻功往月寒山方向而去。

晨露结成时惠湮鸾到了月寒庄大门口,紧随他其后的是月寒庄总管貗,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庄,貗见主子回了他的灭域,自然也是去趟厨房好吩咐下人做上食物。尊上心情不好,一路上的寒气逼得他险些冻僵,差一点就跟不上尊上的速度了。到底了什么人引发尊上这么大的怒火?貗不免感到好奇,自从那件事后,当时还看不出什么,他们也就避而不谈,可是时间越久,尊上就越发像个死人,之后他们才知道,尊上并不如他所表现的对那件事全然不在意。

“咦?总管啊,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是做什么呢?”

敢拦住他去路的整个庄子里也就只有颜夫子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颜夫子也是不一样了,浑身的气度,待人处世之道都与往日大不相同。

“颜夫子,尊上回来了,属下吩咐厨房做些吃的。”

欠了欠身,貗对颜夫子的恭敬与他对尊上的不同,他说不上哪不同,但总能觉得出他对尊上那是心底里把尊上当做主子那般敬之畏之,对着颜夫子,总是就算心不甘情不愿身体也会宣告它的服从。

“哦,那正好,舍得我再跑一趟了,喏,这里是他的东西,你帮我送到他手上吧,我实在是懒得进他那院子,告诉他东西修好了。”

长长的卷轴被小心地塞进了貗的手里,貗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正想着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抬头时已看不见颜夫子的身影。

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进了厨房吩咐了两声,转身走去尊上的灭域。

敲了门,尊上清冷的声音叫他进去,貗一进了屋,见尊上坐在外室的圆桌旁,双手向上恭敬地献上手中的卷轴。“尊上,属下正巧碰上了颜夫子,他说此物是尊上的,整修完毕归还给尊上。”

一阵凉风袭至,手中的卷轴被风卷走,貗松了口气,缩回手。

“哼,颜随风,欺人太甚!”

轻柔地摩擦着卷轴的手与他恶狠狠的口气绝对不相符,惠湮鸾看了眼还弯腰站着的貗,突然觉得碍眼至极。“还不走?”

尊上越来越喜怒无常,观他心情不好,貗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道了声退安静地出了主子的房间,至于颜夫子交给尊上的究竟是什么,他是不敢在尊上这边寻求答案,看看颜夫子能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了。

惠湮鸾抱着卷轴并不急着打开,用着几不可闻的耳语飘忽的口气对着卷轴默然提问:“你会回来的吧,要找的那人出现了,你也会跟着出现吧?”

松开绑着卷轴的系带,惠湮鸾在桌上小心地铺开手中的画卷,用水墨色彩勾勒出的容颜出现在他面前,多情的手指抚过画卷右上角空白处的三个字,仿佛抚过心爱之人的侧脸。“染儿,你这坏丫头,不动声色地就勾了那么多人,让我那般辛苦,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