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玘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徐徐的问:“你还记得十年前在你家门口要饭的一个小乞丐吗?”
“乞丐?”好像没有印象。
“你家的看门狗,狗仗人势打骂他要赶他走,后来有个少年为他出头。”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乞丐?”君琦云惊讶的问。
黑线“我是那个少年!”
“啊,哦,不好意思。”君琦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白了她一眼,继续说:“当时你还装好心的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包子,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那个包子……”
“对!就是那个包子,不知道你放了什么,害我拉了三天三夜!”晁玘泽怒吼到。
“是巴豆……”君琦云小声的说。
晁玘泽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看吧,这就是你伪善的的真面目。
“可是,那不是故意的啦!我也不知道里面放了巴豆的。”君琦云急急的解释。
“哼!从你手中给出的包子,你还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还想装无辜!
“不是啦!这个原来是要给狗吃的……不是,不是……”晁玘泽如刀的眼神扫了过来,君琦云更加紧张的解释:“我不知道是要给狗吃的,就给了你们……也不是……哎呀……”随着晁玘泽眼神越来越凶,君琦云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总之,是我给错了,但是我有去追回那个小乞丐哦,还好他没有吃,他是想拿回去给她娘吃的,所以自己没有吃,那个乞丐我认识,所以我有叫人把包子追回来,但是因为不认识你,所以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你。”君琦云急得连手都比划上了,要是因为这个而让他回来报仇的话那就太冤枉了吧!
“哎呀,就算是因为我给你吃了放巴豆的包子,你也不至于这样回来报仇吧?”心眼也太小了吧,亏他还是横跨商界的大人物。
“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你们君家害的我们晁家一夜之间破产,我爹娘不得不带着我和年幼的弟弟漂泊四方,投靠亲友。”想起那段寄人篱下的日子,平日里和爹称兄道弟的人一得知他们晁家家道中落,一个个就翻脸不认人,不是说出门远游了就是才住几天就把他们赶出门去。这还真是多亏了他们君家,让他小小年纪就好好体验了一把人间冷暖。
“你确定是我爹把你家弄破产的?”君琦云怀疑的问,爹做生意好像从来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啊,从来没有赶尽杀绝的。
“我。确。定。”晁玘泽咬着牙回答。
君琦云扁了扁嘴,没有再说什么。
大概是这个洞太小了吧,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厄……我好像听到马鸣声了,你说会不会有人来了?”君琦云勉强找着话题。
晁玘泽翻了翻白眼,“我是骑马过来的。”
“哦,”君琦云失望的哦了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那你有没有告诉晁总管你来这里,你这么久没回去他肯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的吧?”
“我是冲出来的,没告诉任何人我会来这里!”说起这个晁玘泽更怒,自己竟然因为她方寸大乱。
“啊……那不是没有知道我们在这,这可怎么办啊!”君琦云紧张了起来。
“你不是还有心情吃梨吗?现在紧张什么!”
“还好这蓝梨是和我一起掉下来的,看来还能再吃几天,不然被人找到了我们也饿死了。”君琦云庆幸的说。
“……”晁玘泽看着沾沾自喜的君琦云很无语。她怎么不连梨树一起抱进洞里。那样就能在这个洞里呆一辈子也饿不死了。
“还好今天天气好,下雨的话我们就惨了。”君琦云好心情的抬头望向天空。
“轰隆……”这时,天上传来轻轻的一声。
“不会吧……”随着声音的响起,君琦云仰望天空的脸抽了抽。
“该死!”晁玘泽也勉强挣扎着站起来。虽然伤口伤的不深,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要跃出这个不算矮的洞还是有点勉强的。“你没事干嘛说天气!”
“这也是我的错?”君琦云小声的抗议。立刻被一道杀人的眼光吓的捂住了嘴。
“还说是幸运星,我每次碰到你都没有好事,我看时衰星还差不多!”晁玘泽更加质疑君琦云洛阳幸运星的真实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你身上就不好用了啊,明明在别人那都很实用的。”
不再理会她,晁玘泽望向四周的洞壁。四周都是有些松动的泥土,连个着脚点都很难找到,他试着用手拍了拍,泥土一下子就松掉下来了。这样很难插进泥土里往上爬。
“要不……”君琦云有些为难的开口。
晁玘泽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身去研究洞壁:“什么?”
君琦云看看天色,壮着胆子提出主意:“这个洞不深,我踩着你的肩膀应该……应该就能爬上去了。”
“踩着我的肩膀?”晁玘泽回头瞪着她。
“哎呀,那不是没别的办法嘛,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啊。”君琦云有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又不是不怕你事后报复。”
“……”又看了眼洞口,“你最好给我爬上去!”说着半蹲在地上。
“啊?”
“啊什么啊,上来!”晁玘泽不耐烦的说。
“哦。”没想到他真的会采纳自己的意见。看来他还不算刚愎自用嘛。
君琦云小心的踩上他的肩头,双手沿着洞壁慢慢爬起,“你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可以了没有。”闷哼声从下面传来。
“差不多了,还差一点点,哎哎,好了好了,再托我一点!”君琦云抓住刚才拉断半截的藤绳,借着晁玘泽把她网上托的力道一口气爬出了洞口。“呼呼!终于爬出来了。好累!”
“休息够了没有!”底下传来晁玘泽不耐烦的声音。
“哦。”瘫在地上的君琦云爬了起来,“等下哦,我去找东西拉你上来。”
不一会儿,君琦云丢了一条藤绳在晁玘泽面前。“你抓住藤子,我把藤子绑在马鞍上了,还好你骑了马过来,不然我一个可拉不动你。”君琦云庆幸的说。
晁玘泽准备好了以后,君琦云赶着马往反方向拉,比较顺利的把他从洞里拉了出来。
晁玘泽靠坐在洞口的梨树下,君琦云弄好马儿,上前,一看晁玘泽的脸色竟然微微发白,再看看他脚上的伤,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竟又开始淌着血了,还染红了他白色的裤腿。“哎呀!怎么伤口又流血了?”
晁玘泽因失血过多,显得有些无力,也懒得跟她说。
“还好,还有马,我们赶紧……”话还没说完天边划过一道闪电,亮的几乎要把天际划开,紧接着“轰隆!”一声雷响,震的山地都有些动摇了。
君琦云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只看着马儿受惊,鸣叫着抬起前脚,然后一溜烟的跑远了。只留下还保持着指着马儿方向一脸呆滞的君琦云,和一脸懊恼悔恨的晁玘泽。
“这个……那个……哎呀,下雨了!”君琦云刚感受到脸上的湿意,雨水便像倾盆般倒了下来。“哎呀!我们得赶紧走了,雨越来越大了。你还能动吗?”
雨水打湿了晁玘泽惨白的脸庞,他抚着树干勉勉强强站了起来。君琦云上前想扶住他,但是被他手一挥甩掉了。
“就算你生气也等我们回家了再气啊。”君琦云再次上前把他的一只手臂拉过吊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概是晁玘泽实在是没有什么气力和她挣了,只是挣扎了一、两下就不动了。
“好了,我们赶快下山吧。哎呀!喂,喂!你别晕啊!”正当她要走的时候,晁玘泽竟然身子一歪,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时招架不了,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君琦云一看晁玘泽竟然昏死了过去。
“好烫!”君琦云一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的伤口竟引起了高烧。“不行!得赶快找大夫。”
君琦云一咬牙,用尽吃奶的力气硬是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把一只手臂吊住,斜斜的背在背上。“好重!平时看你也不胖,怎么这么重啊!”
咬了咬牙,努力的把他往前拖,走几步休息一下。雨水渗透了两人的衣服,更加增加了难度。“你可要坚持住啊,如果烧成白痴的话我可不负责啊!”
“你才白痴。”微不可闻的抗议声在耳边响起。
“好好好,我白痴,现在可是我这个白痴再救你。你就等着向我感激涕零吧。”
“我……才……不会感激你。”
“知道你没良心。”
“哼!好难受……”
“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娘……”
“……”她又没有这么老哦,君琦云翻了翻白眼。
好累,平时走这段路也没觉得这么远啊,今天怎么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完啊。不知道是雨水的关系还是晁玘泽重量的关系,君琦云眼前开始有点模糊了。她勉强着自己睁大了眼睛,一步步的慢慢挪着。
不知道是不是有幻听,除了雨声,好像还夹杂了马蹄的声音。
“在那!快!”好像还有人声,难道有人来救他们了。君琦云燃气了希望,更加努力的拖着他向前。
在黑暗降临之前,她看到了晁璧文焦急的脸。然后放心的让自己晕倒了。
桃木雕花的床顶,杭州特有的透明绢稠的床帐。晁玘泽睁开眼,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场景。看来他是被救回府里了。算那个妖女有良心没有把他丢在半路。
“爷,你醒拉?”晁璧文推开门,看到已经睁开眼,正在打量房间的晁玘泽。
“嗯。”晁玘泽闭上眼,抚了抚额头,还是有点晕,“那丫头呢?”
“呵呵。”晁璧文轻笑出声。
“怎么了?”晁玘泽奇怪的看向他,“该不会是跑了吧!?”
“没有,正在她原来的房间休息,她可不简单呢,扛着爷走了好几里地,等我们找到爷的时候她就晕倒了。”想起她晕倒时壮烈的表情,晁璧文又止不住的勾起了嘴角。“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就是用力过猛,有些伤了筋骨,现在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
隐约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她的确拖着自己走了很久,抬起右手,感觉手臂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爷要不要去看看她?”见晁玘泽失神,晁璧文好心的提议。
“咳……不用了。我想在休息一下,你出去吧。”改掌为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那爷好好休息,我晚点再过来。”晁璧文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由于闭着眼睛,所以错过了晁璧文一抹看好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