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创意南广
19703000000063

第63章 “一”和无限(2)

六、觅石的一次“历险”

古人云:“山无石不奇,水无石不清,园无石不秀,室无石不雅,人无石相伴不静。”从个人而言,我是一个爱石之人,而在南广的五年,我也因石结交了诸多知己和石友。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趣闻轶事。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我拉着陈书记、董瑞峰、王贵去徐州采购石头,为院庆五周年筹办奇石馆。火车一路颠簸到徐州后,我们跑遍了当地的奇石市场。记得在两个市场辗转的途中,有大约两公里的路程,我们拦下了一个“摩的”,也就是俗称“蹦的”的平板摩托三轮车。没想到师傅为了抄近道,一路“杀”出逆行,我们四人加司机五人一路飙驰。路人们一时像看猴似的惊看这道“险景”。这让我们现在回想起来还心存后怕。在回程火车上,我们一行正好赶上出行高峰,四围无坐,无奈“一路溃败”到了餐车讨巧。但好景不长,乘警很快前来驱赶。我们又是套近乎又是软磨硬泡,最终愣是把乘警拉过来一顿侃石头方才“脱险”。呵呵,真可谓天下石友无处不在。

石不能言最可人。其实,说这段关于石头的趣事,不在其趣,而是想说说有关石头的素养。

坚定顽强、甘于奉献、耐得寂寞、软磨硬泡……这些都是石性、石情和石品。温者淡雅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也;润者凝露欲滴,滋润性灵、泽被万物也;细者工笔自然,纹理有道、见微知著也;结者结构有致,质感沉着、秀漏灵动也;凝者冰晶雪质,凝灵通透、荣辱不惊也;腻者舒筋养性,香远逸清、常艳常新也。

一石一景,如鲜活的画;一石一世,如无言的诗。南广这捧石景,又何尝不同此理呢?

七、寻觅一棵老树

紫薇又名百日红,树姿优美,树干遒劲,枝桠屈曲。它是我国特有物种之一,也是地球上花期最长的植物。明代学者薛蕙有诗言:“紫薇花最久,烂熳十旬期,夏日逾秋序,新花续放枝。”

一次带学生去安徽查济实习时,发现一户老人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树,满树红霞,灿烂无比,甚是艳丽。问过主人才得知,此乃一颗300多年的紫薇老树。寒暄之后,老人说道自己原来做煤矿生意,失败后导致家境衰落,现在想把一院子的树都卖掉还账。当时我也没在意,只是为老人老树双双惋惜。

后来等到绿化校园时,大家纷纷出去找树买苗。名树在江浙一带都很贵,安徽山区则比较便宜。我顿时想起了那棵百年紫薇,就建议刘院长去看看。刘院长听后很兴奋,说一定得去。记得临行前雨下得很大,刘院长、陈书记和我正准备出发。我有些担心,这么大的雨,还去不去。刘院长害怕错过移植的最佳时期,坚持冒雨赶路。于是,我们冒雨车行了5个多小时终于进了山,并且最后以很低的价格把老爷子整院子的树都买了下来。运走老树的时候,老人偷偷掉下了眼泪,或不舍,或祝福。紫薇被运回南广后,刘院长叮嘱将其安家在她的深交——台湾世新大学成嘉玲董事长捐建的“嘉玲苑”里。移植完工后,我们不止十次八次过问他们树能否活,工人们则对老树的生命力非常自信。但是后来,我们渐渐发现树不发芽了,就给它打吊针抢救。遗憾的是,树最终还是将年轮的最后一圈刻在了南广。但是,我们和树的情谊还在,我们对绿色的追求未曾褪去。

神奇和令人欣慰的是,今天,当我们漫步在满目葱郁之中时,脑海中总会浮现着这么一幕生命的仪式——那棵百年紫薇就在校园某处,旁生新芽,枯木逢春,在这座新生大学的土地上,处处散发着它300多年的菁华和灵气。

你感受到了吗

八、喝出的一个“敏园”

南广教学区的东南角,有一处迎着朝阳的小园林,这便是“敏园”。敏园的水石上镌刻着青年教师董超为它而作的一首短诗:

记得青春时,总爱仰望传媒的天空,寻找那颗叫做广院的星,那星,在我的眼眸中,一驻,就是多年……如今,南广,觅一处幽径,成一榭小园,将梦藏在这里,我那呵护在掌中的敏园。

我说这首诗写得好,因为它与园的意境、情思和韵味与这处小园的寓意都很吻合。

“敏园”是宜兴金野水泥公司老总周小平捐建的。这位不惑之年的老总在早年求学时就一直想报考当时的北京广播学院,但因种种原因而终与之错过。多年后,老总因为朋友关系结识了南广国际传播系主任刘林利,准备给国传系捐赠十万元教材出版费。酒桌上,老总在众人面前谈起了与广院的那段遗憾,觥筹之间都流露着对年少志向的追恋。我和林利也为他这份“执著”而感动,随即向他介绍起了正在大兴“土木”的南广以及独特的南广人和事。令我们意外的是,周总“借着酒兴”再次增捐了十万元,想在南广的校园里留下一处园林,以响应刘院长“大楼、大师、大树、大器”的办学理念。众人一拍即合,喧哗畅饮。在为园取名时,周总提出,自己的爱人名中有“敏”,欲称“敏园”来寄托夫妻共同的一片心意。于是,“敏园”也由此得名。我能理解这对夫妻的心愿,更相信这是心愿了、情未却,有的东西将长久地藏在他们心里,甚至传递给他们的孩子。

印象中,林利常醉,那次“应酬”中醉得尤为厉害,以致躺在医院醒酒时,还半醒半醉地说着关于“敏园”的“醉语”……

就这样,我们在2007年春天喝出了一个“敏园”。也正是在这个春天,校园里的孩子们提出了一个口号——把青春种在南广。

两年过去了,在南广的大花园里,别致的“敏园”已是雪松青翠、金桂飘香、红叶如霞。但她还是那么的安静,那么不起眼地藏在教学区的一角。我常常向来访者津津乐道那个酒桌上的故事,并会习惯性地说,让我们一道去寻寻那处“敏园”。就像寻梦一样。

多年之后,喝出的“敏园”必将愈藏愈香,历久弥新,怀念梦,印记青春。有诗为证。

九、珍藏的一套学位服

2008年6月,南广的首届毕业生顺利毕业。这是历史性的一幕。我们特意请艺术设计系的老师为毕业生们精心设计了南广自己的学位服。这个盛夏的空气里除却离别感伤之外还洋溢着成长的幸福和喜悦。

令我难忘的是2004级摄影专业的一位同学,因为上学时给别人替考而受了处分,最终没能拿到学士学位证。到了拍学位照时,这位同学告诉我,他非常羡慕别人穿学位服,于是偷偷买了一套珍藏。其实,我了解这个男孩,他对自己的一念之差有着深刻的认识,在平时学习中也很踏实勤奋。这套买来的学位服,对于他来说,意义肯定不一样。

那天,孩子们将学士帽抛向蓝天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们长大了。我想,南广这个舞台上也正是因了这些戏剧里才有的情节,才如此生动活泼、细腻、值得回味和留恋。

十、最后一次“点名”

来南广之后,我的很多朋友总是说,你平时没精神,但讲到南广就特别有精神。确实,五年不凡路,甘苦但自知。南广总是会有很多特别的故事和经历,这是未经历者无法理解的。因为南广的很多事情都是非常的,是在打破常规、探索规律。这一路是多么的不易,但是南广人走过来了。

人们叫它南广精神。

首届毕业生毕业时,南广为他们做了三件事情:

第一是专门设计树立了首届毕业生签名碑,碑上镌刻着2004级全体毕业生的亲笔签名。碑在大学的校园里是常有的,但是一所大学为毕业生立碑,这是未曾有的。

第二是出版了首届毕业生作品集,它和2004级学生创造的无数个南广第一一样,是南广历史第一本学生作品集。“1”是有特殊意义的。1的前面是空、是无,1的后面是无数、是无穷。在此之前没有南广,所以他们是最值得尊敬的开拓者,也是最值得骄傲的开拓者。这其中有一个插曲,出版社的社长说,这是你们的书,你们来定价。我当时毫不客气地定了980元,吓了对方一跳。但我说,南广学生的作品值这个价。后来虽在出版时定的是580元,但也是同类型书中的最高价。这一定是值得的!

第三,我们不仅专门为所有毕业生设计了学士学位服,而且还找了最好的摄影师来拍800多人的毕业照。这在高校中也是前所未有的。

我至今犹记,在广电系学生的毕业礼上,他们最后一次点名,最后一次这么齐刷刷地站在这个舞台,我自始至终都在掉眼泪。当南广大讲堂响起了宣告启程的小号,我知道,这些永远的南广人,一定还会回来的。

或许,白发苍苍的老人将带着他们的孩子在大理石碑上细细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或许,也有像徐志摩那样的寻梦人,“撑一支长篙,在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本文由丁海宴副院长口述,邹伟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