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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方山夜话戏剧梦(2)

丙戌年仲夏,方山儿郎齐奔京城,浩浩荡荡,驻扎在中国传媒大学,为俭省开销,剧组自行精简瘦身,人数锐减为卅余人。剧务战宏来报:“舞台演员不足,恐将影响演剧效果。”蒋导演道:“经费拮据,实非得已也!不足之员,即行征调居家北国同学以递补之。”幸赖我校京城学子甚众,当即召唤廿人等前来候补备场。时值暑假,庭院空荡,排练场地设于校园操场,李磊闻讯前来探班,师生久违数月,状至亲昵。李磊咽呜道:“地北天南,聚集京城,得之不易,尔等好生为之也!”剧组排练三日,即行仓促登场。演出场地位于通衢大道之朝阳区文化广场,东临图书馆,西濒麦当劳,门庭若市,人潮波动。只见得:

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是日戊时,金乌坠地,玉蟾东升,远自方山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终于登场,舞台声光咋亮,阶前观众如潮,因而造成朝阳道路车塞人阻,尚须偏劳公安前来维持秩序。演剧初始,人声鼎沸,穿梭嘈杂,及至进行到殉情时分,随着剧中爱侣的颓然倒地,全场肃穆,啜泣四起。待得灯灭落幕,掌声暴扬,喝彩如雷,观众与媒体围拢采访,迟久未能散尽。当即有居民大妈称道:“自‘文化大革命’以降,此乃首度千众聚集也!”翌日,京城报纸咸相夸赞,海外传媒轮番报导,南广的校园戏剧自此声名远播。有道是:京城相聚有时尽,方山夜话无绝期,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演出三天完毕,剧组就地解散,学生们自行珍重归乡。事后审计经费,全程开销不及二万银两,真可谓为南广学院空前绝后、经济实惠的大型宣传活动也。

丙戌年秋,南广学院再度迎来一批新鲜人,校园人数累积为七千人等,学科建设、人文环境、硬体设施具臻规模,学生的创作欲念日益高涨,社团的实践活动愈显频繁。曾经辉煌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逐渐消逝,一切功过成败都将归入历史,但校园戏剧的魅力已经吸引学生的目光。施旭升出品、蒋泽金执导、杜彩吆喝的合作模式继续扩大,莎翁名剧《驯悍记》以及残酷戏剧《四号病床》同步推出,踊跃参与的男女学子更胜当年。两部戏的情境、形式、目的、规模都截然不同,前者规划明年推向京城,后者规划即时校内演出。可惜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剧组出现许多问题,直接导致排练中断。首先是杜彩多次自我推荐演出《李尔王》,但意见未获接纳,愤而投身DV影片拍摄的实践活动,接着是《驯悍记》剧组一直无法寻获胜任的男主角,以致进度始终停滞不前,无法如期推展。果然是:白云苍狗,世事难料;祸不单行,福无双至。面对如斯困扰,蒋导演不得不改弦易张,转而全力投入另外一部演剧的排练。《四号病床》属于后现代戏剧,采用中心式舞台的概念,以实验探索的形式进行之,各项舞台元素都运用超现实主义的夸张、扭曲、怪异来大胆呈现,藉以震撼现场观众的心灵。

丁亥年春,《四号病床》正式登场,演出地点择选在教学楼二区的中庭空间,观众仰俯皆宜、或立或坐地将表演区四面围住,前卫艺术感十分强烈。演出当日,适逢江苏省昆剧院前来学校公演折子戏,两剧较劲的结果,无奈《四号病床》不敌昆剧的魅力,现场观众零落,学子深感遗憾,泪流满面,视之为奇耻大辱。施旭升藉机教育,说道:“艺术之真谛但求人生之真善美,而绝非追逐立竿见影、鼠目寸光之效也。尔等身为艺术工作者,焉可不明事理哉?”蒋导演亦劝解道:“现代戏剧与传统戏曲皆属戏剧艺术,并无孰胜孰败、孰优孰劣、孰重孰轻之分,如若传统昆曲真能超越话剧,深植人心,不亦乐乎?”剧组成员方始释然。确实如此!历经两次大型戏剧演出后,剧组培养出一大批舞台工作者,已逐渐在校园内遍地开花,多项社团活动总能窥其身影。与此同时,学生社团自主举办的“戏剧之夜”以及艺术传播系主办的“行为艺术展”也在方山下应运而生。学期结束之前,第一届“校园实验剧展”更是如火如荼地推出一系列剧目:《警察与赞美诗》、《我的月光一斤半》、《恋爱中的树》、《爱与相约》、《压迫》和音乐剧《我愿爱》。有道是:

用人之人,人始为用;恃己自用,人为人送。

彼处得贤,此间失重;若驱若引,可惜可痛。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成败得失,皆如所虑。

一场游戏一场梦!《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演出获得成功,《四号病床》演出以失败告终,忽冷忽热的结果是否影响了南广校园戏剧的发展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峰回路转前有路山明水秀再几村

话说莎翁剧《驯悍记》在排练过程中,一波三折,终至流产,煞为可惜!公演残酷戏剧《四号病床》的成效不彰,曲高和寡,亦属无奈。然而,引导学生们进行多元形式的探索与实验,无论成败,就现代戏剧艺术的实践精神而言,肯定具有绝对的正面意义。眼见学生们参与艺术实践的兴致如此高涨,施旭升乃召数位教授研商议策,周月亮沉吟道:“教学之余,当设校园DV大奖,择其优者,授予佳誉银两,藉以提升学子实践意愿。”杜彩道:“然也!为师之道当计利未来,责成学术实践之均衡发展,以谋他日之功。”施旭升道:“嘉言美意,自当采纳也,且请二公尽速行之,万莫迟疑。”蒋泽金道:“去岁暑夏,一战功成,今有京城剧院再来邀演,当谋他剧,再振雄风乎?”施旭升道:“诺!即请畅意行之,吾当鼎立支助也。”至此理论实践,兵分二路;影视戏剧,各展其能。有道是:

利名何必苦奔忙,迟早须臾在上苍。

试把人心比松柏,几人能为岁寒留?

未几,广播舞台剧《夜色中的大提琴》剧组悄然成立,迅速展开密集排练,参与工作的成员皆属校园一时俊彦,泰半参加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剧组,演员并未进行公开遴选,由剧务曲晓璐直接邀约神形兼备的学生叶雯、方媛、徐硕、李天乐、杨晓钰共襄盛举。该剧以广播剧本为主体,截取现代戏剧的舞台形式,加上即席演奏之临场情感,结合成为一种浓郁忧愁的后现代戏剧,予人耳目一新之情感。丁亥年仲夏,《夜色中的大提琴》剧组成员廿余人,再次晋京,依旧驻扎中国传媒大学。未料,其一演员适逢外婆丁忧,不克京城参与演出,事发突兀,人皆哗然。非不得已只得征调北广学子,越俎代庖。演出场地为朝阳区文化馆“后SARS剧场”,较之去年,今次演剧具有商业性质,成败得失乃由票房来决定,以故剧组成员压力沉重。为求逼真,蒋导演甚至舍弃形象,粉墨登场,饰演偷腥猎艳的花心男子。施旭升有鉴于斯,再三叮嘱道:“尔等学子毋庸多虑,但求仰俯无愧于校,当舍得失之心也!”尽管如此,学子依然如临深渊,戒惧谨慎。所未料者,首演之夜,刘姥姥亲临现场,踱步后台,鼓舞全体,并与演员逐一握手,蔼然道:“学子们!今日你以南广为荣,他日南广以你为荣。”剧组为之振奋。临场观赏教师尚有老爷子、李磊、杜彩、金梦玉等人。钟声三响,现场八成观众引颈企盼下,创意婉约、节奏流畅的《夜色中的大提琴》正式接受市场的检验。扮戏过程,出奇顺畅,弦落音止,掌声乍扬,方山校园戏剧再度获得京城观众的肯定。三场演剧结束后,结算票房,开销盈余,正值相抵。果然是:

春到人间景色新,桃红李白柳条青。

吉普宝马闲来往,两度演剧入京城。

举杯吟唱岁月情,顿教忘却利和名。

豪语试说当年事,犹忆方山舞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