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替罪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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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陈诗儿

第23章 陈诗儿

君无欢袖子一挥,门在零洛的面前砰的一声关上,留给她的是一个决绝的背影,看得出来,她的话并没有打动他分毫。

零洛气苦,她怎么如此倒霉?倒是穿成了王妃,却竟然让自己名义上的儿子给毒打不算,还要被扔去供男人寻欢,她天杀的不要这样的穿越,若知道是这种情况,她该死的画什么漫画?早就将画稿投进长江里去了。

君无欢不发话,没人同情她,也没人敢同情她,她哭叫着,还是被拖走了。

骑兵营离陵王府并不算太远,但因为零洛身上有伤,所以押送她的两人带着她也是走走停停,不是他们怜香惜玉,只不过君无欢没说要她死,他们可不敢让她还没到军营就已经累死,那样的话,陪葬的会是他们自己。

零洛低着头,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小栈道,树林子,人烟稀少。

她可不是随便就认命的人,就算她是一棵草,也是一棵被人踩在脚底下还是会倔强的抬起头来的倔草,君无欢,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她心中想着,脑子飞快地转着思索对策,既然无法让君无欢改变主意,她就要想办法自救。

灵光一闪,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手机,这个现代化的工具虽然到了这里已经无法顺利的打出和接收电话,但一样是可以使用的,想着,她用捆着铁锁的手努力将手机掏出来,在两个护卫面前晃了一晃,陪着笑道:“两位大哥,我这有好玩儿的东西,你们俩个要不要看一下?”这东西她可是很小心的又放回身上的,本来就想着万一能用上才拿回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上那个古怪玩意上,小小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本不欲理会她的,但零洛马上说的话又让他们心思活动了起来:“两位大哥,我一个弱女子,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跑了不成?我不过想着就快要死了,这宝物放在身上也是白放,不如就送给两位大哥玩儿好了,既然大哥们不要,那我还是送给别人吧。”说着,她作势欲再收起。

两人一听说是宝物,马上再次对看了一眼,许是觉得凭她一个丫头,也不可能在他们两个大男人面前跑掉,于是接过去,用手掂了掂问:“这是什么东西?”

零洛见他二人有了兴趣,立刻拿回手机调到游戏页面,摆弄了两下说:“你们看这个,很好玩儿的。”

见到上面不断跳动的小人,两个护卫显然吃了一惊,狐疑地看了零洛一眼,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不但会动,竟然还能发出声音。

“两位大哥还不会玩儿吧?呵呵,没关系,我来教你们怎么玩儿,这个呢,一共有六关,通关了就算赢。”零洛拿着手机演示给两人看,新奇的玩意儿终究还是有些吸引力的,两人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

两人不知不觉放下刀,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

“两关了”,在观看的那人欣喜的大呼。

另一个在一边着急的说:“别叫,别叫,再来。”

见他二人玩儿得忘乎所以,零洛悄悄的向后退去,一步,两步,3步……

“等等”,就在她以为能逃脱掉的时候,其中一人忽然说道。

听到有人喊话,零洛怔在原地,感觉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缓慢而艰难的转回头去。

“等等,你这样走不对,该走这条路。”旁观的护卫在手机上指点着,两颗头挤在一处,正玩得兴起。

零洛长舒了口气,原来是不是发现她要逃了啊?她抚了抚胸,让狂跳的心稍稍放松下来,转回头继续蹑手蹑脚的往后退。

视线里的两人渐渐消失不见,零洛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撒开脚丫子往前跑,这片林子通向哪里?她不知道,她要逃往哪里,她同样没想过,她只知道,如果不跑掉的话,她就会被送去做军妓,天,那不就是慰安妇吗?她不要!

铁链子随着她疾弛的脚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扯开痛到麻木,她顾不了这些,只一心的向前跑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她要逃掉!奔跑中,她墨梁的长发散开,伴着灰色的囚衣飞舞,远远看去,如一幅会动的水墨画,铺陈开来。

“臭丫头,敢跑!”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那两个人终还是发现她逃了!

零洛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掌擦破了,鞋子跑掉了,连膝盖上也摔出一条条血红的擦痕,身上的伤口更加疼痛难忍,她一咬牙,硬是爬了起来。

这点苦算什么,无非都是身体上的,她可以忍,如果被抓回去,就不光是身体上的这点儿痛了,更可怕的还有精神上的痛苦,她不要做军妓承欢与不同男人身下,那样她会生不如死!

站起来又继续跑,但她只是娇弱女子,手上又有锁链束缚着,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后面紧追而来的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卫,耳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零洛努力的向前跑着,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可是肢体依然在意识的驱动下向前一步步的挪着,她要活下去,活下去,虽然意识在努力支撑,但身体负荷终是有极限的,她终于体力不支,身子向前倾去。

零洛,支持住!感觉到身后两人渐渐靠近的气息,要是现在倒下,一切都完了,零洛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试图平衡眼看就要倒下去的身体。

正在危急头,突然,一匹深棕色的大马从前面疾弛而来,在零洛迷离的视线里,她似乎看见有一个人端坐在马上,身子挺得很直,看不清脸面,但却清晰的记得那一抹耀眼的白色。

马渐奔近,马上的人忽得微欠身子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零洛几乎想都没想就伸出了自己的手,至于这个人是谁,是敌是友,她根本就没来得及想,她只知道,如果不伸出手,她就要被身后的两人拉去受辱。

手搭上来人温润的掌心,她竟感觉到无比的安心,身子一轻已被他拉到马上,坐在他的身前,在他的怀里,昏了过去。

跳耀的火花在黑夜的丛林里闪动,温暖的热浪扑面而来,将夜晚的凉气掩盖下去大半。

长长的睫毛轻闪动了两下,零洛睁开了眼,看到被火光照亮的天空,她有片刻的恍惚,这是哪里?闭了下眼睛,重又睁开,一样的场景,应该不是在梦中,她轻转头,目光穿过面前的火焰,看到的是一个如玉般的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袍,束着淡银色的帛带,紧裹着修长健硕的躯体。

他低着头,正用手里的树枝拔着面前的火堆,让火烧得更旺,通红的火光映出他恬静如水的脸庞,那如笔墨画般的眉毛,直挺的鼻梁,以及微薄而略带苍白的嘴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一角纹着一个醒目的标记:一只展翅欲飞的蝶。

他是谁?零洛心下疑问,这应该就是最后关头救了她的那个人吧?但他为何要救她?他们是旧识?抑或纯为了路见不平?

似乎感觉到了零洛的目光,男子抬起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荡漾着一滩碧水的湖,但是,那里却平静如死水般,看不到一丝灵动的光彩,他甚至连眨都不眨一下。

“你醒了?”他试探着问,声音磁性而好听,还透着关怀的暖意。

零洛诧异,她明明已经坐了起来就在他的面前,他却问她,你醒了?他没看到她吗?

“吃惊了?”他又说,语气淡得就像没有放盐的青菜,嘴角一挑,笑得淡然,低下头,又继续拔着面前的火,淡淡的解释:“我是个瞎子,所以,我看不见你。”

瞎子?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是个瞎子!零洛吃惊的捂住了嘴巴,他是瞎子么?可既然是瞎子,又如何得知自己那时需要帮忙?怎么是怎么带着昏迷的她来到这儿并点起火来的?难道还有别人?她四周转头,却没再看到其它人。

“你不用害怕,这儿就只有我和你,你是奇怪我既然看不到怎么会能及时救了你并带来这儿的吧?”男人轻问,语气淡淡的如羽毛轻拂人面,丝丝透着暖意,带着安定人心奇效。

零洛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直觉的,这个男人不会害她,她轻点了下头,直白地问道:“我确实有些奇怪,你这样不会行动不便么?”

他仰起头:“虽然我看不见天,但我却知道上面有月,还是满月。虽然我看不见你,但却能感觉到你内心对生的渴望。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有用心感觉到的准确。你说是吗?”

零洛不自觉的点头,他说得对,眼见未必是真,用心才是最有用的方式,也许面前的男子并不若他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笑了笑,想到是他救了自己,她微笑开口:“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客气。”男子回答,语气同样的淡然,好似他救她不过是小事儿一桩,根本不值得说一般,但他又知不知道他救下了她,就等于与君无欢为敌了,他能应付得了君无欢么?零洛突然害怕起来,她自己受苦倒不甚怕,但就怕连累了眼前的男子,他看起来那么的纯净美好,不该被卷入血腥当中。

“你不用担心,我还没有你想的那般弱。”男子似能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轻笑着说道,他的笑如3月春风,温暖而自在,零洛心中的那点害怕在他的笑容下一下子融化与无形,她信他!没理由的相信这个男人。

伸手帮他加了几棵柴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只静静的坐着,也不会觉得局促不安,这男人就是有这么一种让人心定的神力。

身上的伤又在痛,零洛侧倚了身子,强忍着没有呻吟出声。

“其实如果觉得痛,你可以喊出来;觉得委屈,你可以哭出来;没有必要强撑着,那样只会让自己难过。”男子开口,似乎已经察觉到她的伤痛。

零洛笑笑,这男子果然够敏锐,虽然看不到,却并不比能看到的人看到的少,跟他在一处才不过几个时辰,却已觉十分亲近,就像他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她会觉得安心,那种感觉,莫名却让人温暖。

“我叫萧逸寒,你呢?”男子开口,语若春风,淡淡的。

他的语气清淡,却带着股抚慰人心的安定,零洛一下子放松下来。

如果零洛是江湖人,她一定会被吓到,要知道,萧逸寒可是当今武林“风流3少”之一的司徒山庄庄主,以一把惊风剑打败自称天下第一剑的厉惊堂,此后,无人在剑术上能出其左右,除了,风流3少的另外两人,那在江湖上的名头儿可是响当当的,只不过零洛根本不知道这些,自然也就没有那些可能的惊讶,只微笑了下回道:“我叫零洛,零头的零,洛阳城的洛。”

“落红自飘零,香醉洛阳城。”萧逸寒独自浅吟,却是十分优美的词句。

零洛拄着腮,重复着他的话,好美的意境,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可以有这样好的解释,以后她在向别人自我介绍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说,落红自飘零,香醉洛阳城,我叫零洛,想想就觉得豪气干云,不觉畅然一笑。

“你笑了。”萧逸寒转向她,就似看到了她的笑容一样,脸上带着好奇的表情继续道:“你笑起来一定很漂亮吧,我可以感觉一下吗?”

“嗯”,零洛点头,她已将萧逸寒当作朋友,自然对他的这点儿小要求痛快的答应。

他微微莞尔,骨节修长的手慢慢的伸过来,然后在她的嘴角处轻轻抚摸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许常年练剑的证明,只是奇怪的是,零洛并不觉得粗糙,反倒觉得温柔无比。

“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吧?”他收回手,眼睛转向别处,开口轻问。

“我跟你说,我来自另一个时空,你会相信吗?”零洛盯着他的脸,试探着问。

他微微一愕,随即泰然:“为何不信?”

零洛心情大好,萧逸寒果然是值得交的朋友,他视她为友,自然就相信她说的话并无编造,这样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不过,你怎么会从你们那个时空来到这儿了哪?”萧逸寒开口问,话里也表达出他相信她之前说的话的意思。

“唉,我也不知道,我不过很用心的画了一付画像,谁料到就莫名其妙的跑到这儿来了,还被人错认,唉……”零洛叹气,只说了大概,她自己也是在迷惑着,看一付画也会穿?她现在都还觉得是在梦中。

“哦,怪不得,能感觉得出来,你不似这里的人。”萧逸寒轻笑,他虽然看不见,但先前遇到她时能感觉到她身上强烈的求生意志,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可是很少见的,而且她似乎还带着伤,挺重的样子。

“我给你讲我们那个时代的事情好不好?”零洛因为他没有质疑而高兴的忘了伤痛,人也有些兴奋,连脸上都散发着光芒。

“嗯”,他答应,对她的时代也有些许好奇。

于是,在这个空旷的夜晚,响起了零洛绘声绘色的讲演声,萧逸寒专心致致的听着,时不时的为那将要灭掉的火堆加些干柴。

而在陵王府,有人站在窗前,很久,很久,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君无欢推开门,夜晚的凉气直透衣衫,他睡不下,此刻一脸严肃,眉头微皱,心情没来由的不爽,那张绝望的脸不时的在眼前回荡,但他不会承认睡不着是因为她,她?哈,即将给父王陪葬的妃子,刺客的同党,有什么值得他心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