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神啦!万能的需求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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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需求心理学(31)

中国历史上的人,个个都像神。李白是“诗仙”、“酒仙”,杜甫是“诗圣”、“酒圣”。鲁班本是一个著名的能工巧匠,神化后被木、瓦、石等土木建筑行奉为祖师爷,并住进了庙宇。关羽身后,因为忠义而荣升为“关帝”、“关圣”,端坐神龛,既是战神,又是财神。而希腊神话中的神,个个都像人。智慧女神,雅典娜,勇敢而善良,不过有点小心眼,不愿别人比她强。酒神狄俄尼索斯,放纵而狂野,和大街上的一个醉鬼没什么两样。在思维方式上,东方人喜欢将现实升华,于是有了“人的神化”;西方人喜欢将幻想凝华,于是有了“神的人化”。

为了协调人与人之间的快乐和利益,人们需要一种至高无上的意志——主宰,比如孔子和上帝,从而产生了世俗信仰和宗教信仰。宗教中的主宰,被视为一切快乐和利益的缔造者和仲裁者——通过制定和灌输价值观念实施仲裁。有人试图扩大权力差距,于是提出了“神授君权”;有人试图追求缩小权力差距,于是提出了“天赋人权”。总之,通过一种想象中的力量,人类首先实现了“主民”,之后实现了“民主”。

意志是快乐和利益的设定。意志分为有神的意志和无神的意志。信仰,是对某种意志的崇拜、信奉和景仰,表现为主张、主义和信念等。信仰,是一种最高形式的意志。

信仰需求是人们通过各种手段满足追求某种意志崇拜的欲望。

信仰需求的行为动力机制:趋神避魔(趋褒避贬)。

为什么经商的喜欢“8”,当官的喜欢“9”

子孙煮“长寿面”,祝福老人寿比南山;娘家送“抬头面”,祝愿新娘舒心如意。朋友之间,钟是不能送的,否则是“送终”;夫妻之间,梨是不能分的,否则将“分离”。在字里行间,人们捕捉着吉兆和凶兆。为什么?

原始社会,自然对个人形成了压迫;现代社会,社会对个人形成了牵制。自然和社会对个人来说都成了一股异己的力量,似乎个人所有的快乐和痛苦、利益和弊害都受制于这股异己的力量。最终,这股异己力量幻化成神灵——上帝或真主。神灵信仰,是对一种被视为决定着人们一切快乐和利益的意志——主宰的崇拜。

宗教、迷信是神灵信仰的表现形式。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有组织、有理论、有系统的信仰活动,后者是无组织、无理论、无系统的信仰活动。在中国,有关吉凶的说法就是迷信,比如,“左眼皮跳为吉兆,右眼皮跳是凶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信仰,不管是宗教还是迷信,其核心都是快乐或痛苦、利益或弊害。无奈的人们喜欢把利益的获取或弊害的遭遇视为神灵的奖赏或惩罚——降福或降灾。最后,神灵的降福或降灾,又变成了个人的好运或厄运。于是,在日常生活中,某些东西成了吉祥的预示,而某些东西成了凶险的征兆。

如此,干什么事,人都喜欢讨个“好彩头”。因为信仰,趋乐避苦、趋利避害转化为“趋褒避贬”——具体表现为“趋吉避凶”、“祈吉禳凶”。所谓吉兆和凶兆、吉物和凶物、吉日和凶日,是人们通过事物之间某种臆测的联系(比如语音的相似性)而对快乐或痛苦、利益或弊害做出的某种诠释或预期。“吉”是善、好的意思,属于褒扬;“凶”是恶、坏的意思,属于贬抑。讨个“好彩头”是人们对某种快乐和利益的祈求,是另一种形式的“叩头”或“祈祷”。

在广东,数字“3”与汉字“生”(生财)谐音,数字“8”与汉字“发”(发财)谐音,于是成了吉祥数字。因为迷信认为,声音相同,功能相同。为获得数字中为88888的车牌,有人愿意花费166万元的天价。2002年,第一辆正式进入中国的宾利汽车,标价888万元。北京奥运会可不能玩砸了,于是选择在2008年8月8日晚8时举行开幕仪式。

在中国,经商的喜欢8,当官的喜欢9。经商要“发”,当官要“久”。当年,阎锡山、冯玉祥与汪精卫联合反蒋,在北平另组国民政府并任主席,兼陆、海、空总司令和第二方面军总司令。他于1930年9月9日上午9时9分,在北平举行就职仪式。

为什么有人只求“活”,有人宁愿“死”

当年,元世祖以高官厚禄劝降,南宋民族英雄文天祥宁死不屈,留下了千古绝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谭嗣同,在临刑前,写下了“我自横刀向天笑”的壮丽诗篇。中国共产党党员夏明翰在被国民党杀害前,气宇轩昂:“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

有人趋生避死——“只求活”,有人趋死避生——“宁愿死”,为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快乐和利益有时是矛盾的,比如,甲方因为营救落水的乙方而牺牲了。甲方的快乐和利益可能是乙方的痛苦和弊害,反之亦然。于是,为了鼓励利他主义行为,一个社会需要通过信仰——最高等级的意义,褒扬某些痛苦和弊害同时贬抑某些快乐和利益。比如,褒扬“死”贬抑“生”——将“死”褒扬为“牺牲”、“就义”,将“生”贬抑为“苟活”、“偷生”。正如古人司马迁所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匈牙利诗人裴多菲,有一首脍炙人口的短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如此,“趋死避生”(趋苦避乐、趋害避利)的行为转化为“趋褒避贬”的行为,就如孟子所说:“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取义”就是“趋褒”。人们通过各种形式将利他主义升华为一种信仰。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的信仰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共产主义战士的信仰为:“头可断,血可流,……不可丢。”

趋乐避苦、趋利避害、趋褒避贬三种动力机制既统一又矛盾。人的一切行为,都必须符合三种行为动力机制中的一种:如果不是“趋乐避苦”或“趋利避害”,那么定是“趋褒避贬”;如果不是“趋褒避贬”,那么定是“趋乐避苦”或“趋利避害”。

请欣赏乔治·路易斯的一个广告案例。

1985年,劫机和劫持人质事件非常猖獗,美国国会和总统发出了忠告,希望美国人不要乘坐希腊国际航空公司的班机。因此,希腊的旅游遭遇了重创。

于是,希腊国家观光组织,以朝圣的名义请到了38位美国各界名人免费出场充当代言人。这38位名人都不是希腊裔,然而,他们分别在14条电视广告中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句感人肺腑的话:

“我就要回家了……去希腊!”(I’m going home...to Greece!)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些国家大多数的人文传统和价值观念都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希腊是自由和民主诞生的地方,希腊是“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希腊,就是他们的家乡。

几个星期下来,广告就见效了,希腊旅游业的低迷状态被惊人地扭转了。显然,此时美国人之所以愿意冒着恐怖主义威胁去希腊,不仅是为了满足享受需求——旅游,而且是为了满足信仰需求——朝圣。

正如前美国国务卿裴特瑞克·亨利在美国独立战争前夕所说:“不自由,毋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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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善良者上“天堂”,邪恶者入“地狱”

什么是“善良”?善良是对某些行为的褒扬——因为这些行为既给行为主体带来了快乐或利益,又给行为客体带来了快乐或利益。

什么是“邪恶”?邪恶是对某些行为的贬抑——因为这些行为虽给行为主体带来了快乐或利益,然给行为客体带来了痛苦或弊害。

人类社会以“善良”(褒扬)和“邪恶”(贬抑)两种人格观念,调控人与人之间建立在快乐和痛苦、利益和弊害互动之上的关系,并通过“奖励”和“惩罚”给予实施。正如中国民谚所说:“赏以劝善,罚以惩恶。”

然而,“奖励”和“惩罚”分为两类:一类是硬性的世俗形式,一类是软性的宗教形式。两类形式各有所长,世俗形式擅长赏罚于今世,而宗教形式擅长赏罚于来世。以下一则奸杀案子告诉人们,两类形式缺一不可。

2003年,河北省武安市警方终于破获了“9·24”系列强奸杀人案,并将奸杀数名女性的恶魔张尹亮抓获归案。31岁的张尹亮本是一个性情温和的农民,常在外开车跑运输,家有一个貌美的妻子和一双听话的儿女。6年前,他发现“下身”得了一种病,妻子以为他在外面乱来,便不再与他同房。

张尹亮的病不疼不痒的,没什么症状,就是觉得浑身没劲儿,然而,跑了多家小医院也没治好。经偷偷打听,这症状竟然和艾滋病差不多。这下把张尹亮给吓蒙了,以为日子不多了,于是为寻求最后的欢愉而决定彻底放纵自己。反正,病死是一个死,枪毙也是一个死!从2002年4月份开始,他强奸了多名女子并将她们一一杀害。

2003年,被逮捕后,张尹亮傻笑着对民警说:你们别忙活了,恐怕没到刑场,我就得死了,呵呵……然而,当狱医告诉他所患只是一般皮疹时,他傻呆了。显然,张尹亮之所以从善人变成了恶魔,是因为在他的心灵里,只怕公安(只有现世的快乐和痛苦),不怕上帝(没有来世的天堂和地狱)。当然,一旦日子不多了,连公安都不怕了。

如此,一个社会完整的调控(奖惩)制度为:既要让人怕“公安”,又要让人怕“上帝”。

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宗教,都有“天堂”和“地狱”的概念。在上帝或佛祖看来,死亡只是今世的结束、来世的开始。上帝或佛祖为今世的人们设计了来世的去处:天堂或地狱。今世是好人——与人为“善”,来世上天堂;今世是坏人——与人为“恶”,来世下地狱。天堂是来世的快乐和利益,地狱是来世的痛苦和弊害。天堂,是用来世的快乐和利益奖励现世的善行;地狱,是用来世的痛苦和弊害惩罚现世的罪恶。

“天堂”和“地狱”,只是“褒扬”和“贬抑”的一种宗教意义上的形式。善良者上天堂,邪恶者下地狱。如此,在上帝或佛祖的监视下,人们通过“趋堂避狱”来实现“趋褒避贬”、“趋善避恶”。

当然,善良和邪恶的标准是不同的,受制于人们的价值观念。基督教,借上帝之名,推行一夫一妻制。于是,实行一夫一妻制的人是善良的,可以上天堂;摩门教,衔上帝之命,推行一夫多妻制。于是,实行一夫多妻制的人是善良的,可以上天堂。

宗教信仰的本质,是通过“来世的生活”调控“今世的生活”。如此,最高需求(信仰需求)只是最低需求(存活需求)的另一种形式。

草履虫——生命的最低级形式,在肉体上生死不分、无生无死;人类——生命的最高级形式,在灵魂上生死不分、无生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