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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000000028

第28章 晨曦培训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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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来,信天鸽和秦勤依旧坚守着“你不理我我就不理你”的默契。在信天鸽这边,那晚和秦勤提出离婚,把球踢出去,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看他对自己对这个家到底还有几分留恋。虽然那件事伤透了她的心,可婚姻不是球赛,踢输了还有下一场。也不是签单,这单不成接着下一个……它是人生当中很紧要很重大的一件事情,怎么能随便叫停呢?她在等着秦勤做出抉择,要分就痛快地分,要过就好好认个错,千方百计地挽回我吧,都等你两天了,不吭不哈地算什么呢?

秦勤这边想的是,天鸽从嫁给他到现在,一直心不甘情不愿,现在终于可以借这件事情彻底摆脱了。自己做什么挽救还有用吗?她整天一副冰娘子的样儿,碰都不让碰一下,刺猬似的,令人无计可施。秦勤不属于会哄女人的那种男人,更不会软语求和,他是名副其实的表里如一:外表刚毅,心地坚硬。不过有一点,他从来没想过和天鸽离婚。他这两天一直在酝酿一场交流,他想找天鸽好好谈谈。

这天近中午时分,信天鸽打仗似的忙了大半个上午,终于可以按下暂停键休息一会儿了。她喝着水,想起陈先生的事,打电话嘱咐小蔡关心一下客户的情况。正在等待小蔡电话的空隙里,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接起来正是陈先生。

“你好啊,小信姑娘,我自己还是不太确定这件事情。”言外之意就是对天鸽那天的话不太信服。

“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这样吧,先咨询一下律师如何?”天鸽感觉自己的想法是太单纯了,即使这件官司有胜诉的把握,人家也不可能贸然行动。

“这样也行。”对方的口气还在犹豫,仿佛是让他购买保险一般推诿。

“陈先生,保险代理人就代表保险公司本身,如果确实如您所说,那是代理人的失职。《保险条款》规定:自合同成立之日起超过两年的,公司不得解除合同,并且承担给付保险金的责任。”天鸽苦口婆心,又说了一遍。

“哦,这还有条款规定啊?”对方问。

“那肯定是啊,保险公司的所有条款都具有法律效力。”天鸽哭笑不得,“您先找律师问一下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可以再联系,好吗?”

“嗯,好。”听电话里的声音已不再迷茫。

结束通话,收拾好东西,正思谋着去哪里吃点儿饭呢,这几天她特别没有心情回家“自给自足”,伙伴们今天都不在,连个“陪吃”的人都没有。

小超的电话打来了:“嗨,亲爱的,今天中午陪我吃饭怎么样?”

正发愁午饭的问题,天上掉下个大馅儿饼,她欣然应允。

走出职场,路过交费大厅,天鸽习惯性地向里面扫视一圈,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那不是朱果果吗?有段日子没见了,她又来做什么啊?天鸽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朱果果身后,听她说道:“……我那可怜的孙子,就被她搞得背过气去了,你说说我能不心疼吗?”

对面是和她年纪相仿的一位老妇女,很配合地说道:“现在的教师太没有师德了,不好好教学,总是变相体罚孩子,没告她去?可以去法院。”

“这样的人人品本身就有问题,做教师做保险都一样,什么她都做不好。”朱果果的声音仿佛从肺部发出来的,沉闷,生气。

“是是是,以后可不能找这样的人买保险,她叫啥来着?”朱果果的挑唆起了效果,那位老妇人着急地问道,仿佛信天鸽是什么祸水,唯恐避之不及。

“信、天、鸽,记住了啊,告诉所有认识的人,不能找这个人……”朱果果强调“所有”。

众口铄金,积销毁骨。信天鸽听到朱果果这样无耻地诋毁她的名声着急了,正准备说话,另一个年龄相当的老妇人走近朱果果说道:“哎呀,又说你家宝贝孙子的事呢,你家胖胖不是本身就有这个毛病吗?一哭就背过气去?我的事情办完了,咱们快点回家做饭吧。”她们好像是一块来的。

朱果果没吭声。

信天鸽开口说道:“就是啊,朱阿姨,您的孙子确实是太娇惯了,拿着电动玩具在课堂上玩儿。”

朱果果听到信天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被吓着了,火烧屁股似的“嗖”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惶恐地看看信天鸽,再看看其他两人。

信天鸽继续说道:“作为老师我能放任这种行为吗?我只不过是临时没收了他的玩具,他就哭成那样了,这能算是体罚吗?”

朱果果看到自己的把戏被揭穿了,脸上很是无光,但她对信天鸽的话也不相信:“体罚没体罚我没看到,我只看到我孙子哭死过去了,红口白牙现在由着你说呢,你这号人,就不是什么好老师,理所当然也不会成为好的保险代理人。”朱果果咬牙切齿地说完,一拧身撅着屁股走了。

信天鸽冲着她的背影说道:“您迟早会知道我信天鸽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信天鸽虽然气愤她这种行为,却也拿朱果果没有办法,心间终是不快的很,像捂了一团湿棉花般透不过气来。

一出公司门儿就看到小超站在路旁的树荫下,穿一件蓝格子衬衫,蓝白仔裤,衬衣的款式新颖独特,发型是很酷很流行的那种——前面留着时尚的刘海儿,两鬓很长,染了柔和的棕红色。小超如果不开口说话,不做任何肢体语言,真的是一个蛮清俊的舞蹈艺人。

信天鸽收拾好心情走过去:“嗨,请问先生是一个人吗?”

小超看到她,笑意漫过眉梢眼角,忸怩地说:“讨厌,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哎。”两人之间开这种玩笑已经习以为常,小超总说自己有两大梦想一个是舞蹈,另一个便是泡妞。天鸽欣赏他这对舞蹈的执著,对于他的滥情却无法苟同。

接触久了,才发现,他还有个怪癖——极爱干净,尤其是吃东西时,一点儿带味的东西都不沾,葱姜蒜之类对他来讲比牛鬼蛇神犹可怕,天鸽常常打趣他:“不食人间八味,食的是第九味。”

“人间八味是什么?”

“甜咸苦辣,酸涩腥冲。”这是秦勤说的。

“第九味又是什么?”

“只可意会。”天鸽神秘地眨着眸子,睫毛忽闪着。她也说不清第九味到底是什么,也许每个人的体会和感受都不一样吧。

天鸽没有注意到秦勤的车就停在稍远处。

和小超乘出租来到一家环境幽雅的西餐厅,秦勤尾随着她们停在了餐厅外,他注意到餐厅的名字叫“接触”,心里恨得痒痒,什么鬼地方,连名字都这么暧昧!

天鸽和小超落座,把刚才在公司发生的小插曲讲给小超,“今天总算把事情讲清楚了,不管她信不信,我问心无愧。最后倒是把她老人家气得咬牙切齿,屁股一撅一撅地走了。”

小超听了哈哈大笑,信天鸽没想到秦勤正在窗外注视着她,欣赏着她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兴高采烈。

秦勤今天本是来找她谈谈的,看到她和照片上的男人这么开心融洽地谈笑风生,他几次想冲进去,把那小子折断,可他拼命地控制住了自己,他看到天鸽很开心,她和别人在一起竟然如此的心情愉悦?他痛定思痛,认为这场精心酝酿的谈话没必要进行了,男人的人生要像一把刀子,要有所斩获。也许自己真的该放飞这只鸽子了。

这个想法让他心脏一痛,浓眉挽成了疙瘩。他掉转车头加大油门离开了这里,拧开车上的CD,传来王菲沧桑中带点明亮的声音: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有一天能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那种淡淡的忧郁敲击着他的心灵,秦勤情不自禁地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天鸽的情景,她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微展笑颜,白净美丽的脸庞,飘逸清新的长发,像一株清艳馨香的百合,浑身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纯美。她就那么不经意地落进他的眼中心里,轻轻松松地俘虏了他……

小超吃完东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天鸽:“这是上次的演出费,你发挥得Wonderful。”

天鸽微笑着摇头,不肯接受,小超解释说:“这是商业演出,和你们公司那次性质不同,不要客气哦。”

“行了,牙齿过敏了。”

“你拒绝是不是以后不肯再帮我的忙了呢,亲爱的,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哦。”

天鸽放下餐具,瞅了他一眼。

“那你收了,我们握手言和,握手。”小超握住天鸽的手轻轻摇了几下放开,把信封给她塞进手里。

“你讨厌,挠我手心干吗?”信天鸽甩开他的手。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啦。早就想和你说句心里话,出来吧,咱们珠联璧合,在舞蹈界创造一片更加广阔的天地。”

天鸽看看他认真的神情,想起目前在保险公司的处境,内心悄悄动摇了一下,嘴上却说道:“嗨,你不准备给自己备些保障吗?留个备胎。”

“备胎啊,我还正想和你说呢,你不准备把我当做你的备胎吗?”小超双手合掌放在右肩,摆了一个很女性化的姿势,摇头晃脑地说。

“你?当我备胎?”

“比如你会失恋啊,失婚啊,虽然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是你的将来我坚决奉陪到底。”小超对着天鸽搔首弄姿地摆了一个造型。

天鸽听到他说到失婚两个字,心里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似的难受,表面却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就您这身形儿长得跟刺儿似的,我就是想靠一下,也没有支撑点儿啊。”

“OH,NO!我是纯爷们儿。”

“知道了,男人,我严重地同意你对自己性别的鉴定,但是,本人郑重申明,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异性。”

“天呐,你……严重伤害了我幼小诚挚的心灵。”小超一副痛苦的表情,很是有点夸张。

“呵呵,行了,这儿又不是话剧排练厅,至于吗?不过,所有搞艺术的人在成名之前都在被艺术搞,你被摧残成这副样子,我也能理解!”信天鸽说着哈哈大笑。

小超一脸无奈地瞅着她。

“不过,说心里话,我能遇到你这么好的朋友,真的特别珍惜,你也会珍惜吧?”信天鸽为了安慰对方,同时也有些动情,她想到了秦勤,当初那么千方百计,那么百折不挠,到如今也不过如此。都说现在的年轻人形容婚姻是“一阵儿的事儿”,还真的是这样。婚姻的悲剧之处就在于我们和他的优点谈恋爱,却和他的缺点生活在一起。

小超觉得天鸽的神情有些异样,关切地问道:“亲爱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哦。”

“去你的,问你,会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吗?会不会?”天鸽很大声地嚷了一句,她似乎把小超当做秦勤了。

周围就餐的人纷纷扭头看他们,看到天鸽的表情带点儿激愤,而小超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很自然地认为是这个男人欺骗了这个女人的感情,都对他表现出鄙视和不屑的神情。

屈从于众人目光的压力,小超很男人地说道:“会,会,会,你放心亲爱的,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众人听到这样的承诺才扭过头去,继续自己的事情。

小超长出一口气低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以后说不定还会合作哦,即使不能合作,偶尔见见你,总还是比较养眼的吧。”

“您考虑得很周全。”信天鸽挖了他一眼,把身体靠到椅子背上,微闭双眸。

小超递过来一块儿薄荷糖,她张口含了。小超这个爱干净的怪癖延伸到生活中的每个角落,比如饭后嚼薄荷糖就属于这个怪癖的延伸,他大言不惭地说,薄荷糖可以带来一个清新喷香的吻,女人要随时嚼薄荷糖,随身带薄荷糖。就如同男人的皮夹里要随身带两只避孕套一般。

信天鸽在心里冷笑两声,在这个性爱泛滥的年代,谁还会把出轨当回事儿呢?只有你,你能不当回事儿吗?不能。

餐厅里回荡着舒伯特小夜曲,悠扬美妙。两人都停止了说话,陷入沉思中。信天鸽自然地想起大学时代,最尊敬的声乐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信,你属于音乐,你的音域很宽厚,成为歌唱家比别人要容易得多。”天鸽的心痛痛的,当初如果不离开学校,至少还有一个与音乐为伍的环境吧。

“伟大是慢慢熬出来的,天再高又怎么样?一踮脚尖儿就够着了。等自己做保险成功的时候,就抽出时间继续深造声乐啊,反正梦又不会三心二意地抛弃自己。”她默默地激励自己,现在她无论想到什么事情都会和情变联系在一起。

晚上一进家门儿,就看到秦勤唬着一张脸,这就是自己两天来等待的答案吧?他是在告诉自己快点自动离开吗?天鸽的心里一阵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