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两天,向惠去上白班,发现前台气氛变得很微妙,余光总能感觉到有视线在窥探她的一举一动。
巡视大堂时,向惠发现不止前厅部,西餐、客房也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窥视她。
上官盼上九点的班。
“早。”向惠若无其事的跟她打招呼。
上官盼嘴一歪,回她一个小幅度的假笑,一秒不停留的从她身后走过去。
无所谓,只要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就行。
中午吃饭,上官盼请客,她打电话叫了一大盆水煮鱼,若干份米饭。
真的是好大一个盆,外卖送来时,站在总台后面的向惠扫了一眼那个巨大的盆,用来洗澡都足够了。
大盆被送去经理办公室。
上官盼和经理吃第一波,预订部、礼宾部、前台先各派一人进去吃,他们轮流的吃。
上官盼和经理都没叫向惠。
向惠独自去员工餐厅吃饭,整个前厅部,就她一个下来吃饭的。
被孤立了。
向惠强压下心里的不好受,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
下午客人少的时候,办公室里又展开了热烈的茶话会。
前台一个女孩今天生日,去西餐厅领了一个免费的生日蛋糕,放在办公室里大家一起吃。
“副理,吃蛋糕啊?”女孩客套的说。
“我减肥。”向惠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那我进去吃了?”女孩一溜小跑的去办公室。
向惠独自一人站在台子后面,她下意识的挺直后背,倨傲的抬了抬下巴,心里一个声音在冷笑。
So what?
她才不care!
心里的声音倨傲的飙着中英文混杂的句子。
“晚上几点回来?”躲在厕所隔间里,向惠给白玉恒发了一条短信。
“到家怎么也要七八点,你先垫吧一点,晚上一起吃饭。”白玉恒很快回了短信。
“我们请上官和杨雯熙吃饭怎么样?”向惠沉吟着发短信。
这一天简直是度日如年,为了避免以后天天如此,她决定先退一步。
“行,我约她们两个。”白玉恒爽快的同意了。
向惠看一眼时间,六点了,上官盼刚好下班。
晚上七点白玉恒发来吃饭地址,就在附近,KTV自助餐厅。
向惠八点下班,洗了个澡,直奔KTV。
包厢里烟雾缭绕,小吧台上放着从大厅拿来的饭菜。
“惠儿!”上官盼微红着脸,张开双臂热情的冲她大叫。
“抱一抱!”杨雯熙也噘着嘴巴要抱。
向惠走过去亲昵的拥抱她们两个。
“我们家惠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对她好。”上官盼搂着向惠的腰,醉眼迷离的看着白玉恒。
杨雯熙在一旁点头如捣蒜。
“知道了,我会对她好。”白玉恒手一拉,将向惠从两个醉鬼手上解救出来。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他在她耳边问。
“上官,熙儿,你们想吃什么?我去拿餐。”向惠以女主人的口吻问她们两个。
“凤爪!”
“芒果布丁。”
她们两个同时叫道。
“你呢?想吃什么,我去拿?”向惠仰脸笑眯眯的问白玉恒。
“一起去。”白玉恒捏捏她的脸,不由分说牵着她就走。
走出包厢,厚重的门在身后自动关上,走廊里灯光迷离,头顶数不清的繁星,人像是进了太空。
白玉恒突然一推,整个人扑上去,将她结结实实的压在墙壁上,这么一推一压,向惠的腿就软了,顿时意乱情迷起来。
耳边响着邪恶的声音。
玩到凌晨一点,白玉恒和向惠先送她们两个回酒店,然后他们再慢悠悠的溜达回去。
向惠心情很好,一蹦一跳的踩他的影子。
白玉恒将她整个抱起来,作势要丢到地上,吓得她惊叫连连,双臂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天长地久,一生一世。
心变得悸动不已。
白玉恒抱着她狂奔,恨不得插上翅膀,分分秒秒的就飞回去。
一口气跑了有一千米,体力有些不支,他放慢脚步喘气如牛,向惠稳稳的躺在他怀里,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每一下都很有力。
“看我回去怎么整你!”白玉恒在她耳边几乎咬牙切齿道。
向惠听得全身无力,心神荡漾。
他真是一个调情高手。
他没乘电梯。
“怕啦?”向惠忍笑在他耳边问。
白玉恒立即决定将她就地正法。
黑黑的楼道里,一人没有。
“喵——”楼上传来猫叫声,不知道谁家养的猫。
白玉恒将她抵在墙角里,向惠两只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
第二天白玉恒去上班,向惠独自逛着附近的农贸市场,锅碗瓢盆,餐桌,鲜花,她不错眼的盯着那些居家过日子用品,突然什么都很想买。
出租屋里太空了,根本不像过日子的家,倒像是临时旅店。
五点下班,时间一到,白玉恒就从二楼下来,这次他负责的是单身公寓楼盘,最大的面积还不到五十坪,提成是总价的千分之二,作为销售总监他可以直接从手底下的售楼小姐的业绩里抽成,最后就算卖得一间不剩,他也赚不了多少钱。
上一个项目是机场高速路边的别墅,刚一开盘,就卖掉一大半,剩下的捂盘,能拖一天是一天,房价嗖嗖嗖的往上涨,一天一个价。
单身公寓和别墅豪宅,这两个楼盘都是同一个开发商开发的。
手机响了,设计师打来的,白玉恒自己也买了一套别墅,老板给他一个超低价六十万,这也是他在这一家公司待得最久的原因。
顺道去设计公司,设计师帮他设计了好几套方案,白玉恒都不太满意,设计方案改了又改。
设计师打开电脑,给他看三维效果图。
这次白玉恒很喜欢,他在合同上签字,可以进入下一步装修流程。
回到出租屋已经快八点了,客厅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原木餐桌,餐桌上放着一个细口小花瓶,瓶子里放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白玫瑰。
“回来啦?”向惠穿着围裙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白玉恒突然有种家的感觉,他看着屋里多出来的小物件,又看看她,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试用期满,酒店跟向惠签了三年的合同。
比起正常的行政班,她这份工作一周可以休息三到四天,有大把的时间待在家里。
收拾屋子,添置装饰小物件,买菜做饭,向惠自得其乐,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白玉恒只有早饭和晚饭在家里吃,只要她做了晚餐,他几乎都是要赶回来吃的,跟朋友之间的应酬尽量安排到向惠上夜班的时候。
她通宵夜班,他通宵麻将。
向惠一个星期要上一到两个夜班,从而也给了白玉恒很大的自由空间。
她不像前几任女友,动不动就给他打夺命连环电话,往死里催他。
白玉恒也养成了一个浪漫习惯,每天送她一朵鲜花。
有时回来晚了,鲜花店关门,他便很没公德心的从小区里摘一朵鲜花回去送她。
家里的细口小花瓶也越买越多。
向惠印象最深的收到他送的一株蒲公英,细细的绿色小茎顶着一个圆圆的白色绒球脑袋。
她喜欢极了。
向文广打来电话,欲说还休,未语先笑,赖赖唧唧,扭扭捏捏的叽咕半天,他跟村里的一名寡妇产生了爱情,想要共结连理,携手人生。
对那寡妇的名声,向惠是如雷贯耳的,她还是个小孩子时,寡妇就变成了寡妇,寡妇烟酒双全,又馋又懒,勾三搭四,比白英的名声还要不堪。
向惠表示没意见,她对向文广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别说是寡妇,就算他跟鳏夫产生了爱情,她也是不反对的。
加上如今她正泡在蜜罐里,心胸也变得格外的宽容。
为了祝贺向文广新婚,向惠特意去邮局给他汇了三千块。
省城存下的工资,加上现在的工资,又不需要支付房租,向惠赚的钱足够她自己花的,她不仅自己花,还给白玉恒花,添置小物件,买菜,柴米油盐,送他的钱包,全都是她的钱,没跟他要一分钱。
白玉恒偶然听到上官盼提及向惠赔偿客人八千多块医疗费的事,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她傻乎乎的,赔个屁,宁愿走人也不应该赔。
“钱够花吗?我给你?”他问过她一次。
“够!”向惠点头如捣蒜。
“没钱跟我说。”白玉恒叮嘱她一句。
向惠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关于钱的事,他们就讨论过这么一次。
白玉恒没甩给她一张副卡。
向惠也没跟他要过一分钱。
他不跟她要钱花,她就很满足了。
见识过向文广那样的男人,向惠对白玉恒的赚钱能力要求不高,只要他能养活他自己就行。
向惠最近又感觉到前厅部气氛有些诡异。
像是所有人都知道一个关于她的秘密,唯独她自己被蒙在鼓里。
中午经理跟上官盼一起去了女生宿舍。
向惠的眼皮直跳,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走到三楼,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女生宿舍方向。
经理,上官盼,杨雯熙三人站在绿化带边叽叽咕咕的聊了半天。
上官盼掏出手机打电话,又将手机送到杨雯熙耳边。
鬼使神差的,向惠从兜里拿出手机,拨打白玉恒的手机,占线。
眼皮跳得很厉害,向惠用力按了按眼皮,冷静的转身离开。
难道他们俩要旧情复燃?
早上分开时,她跟白玉恒还好的蜜里调油。
向惠深吸一口气,决定按兵不动,以静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