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晚上回来吃饭吗?”下午给白玉恒发短信。
“有事,晚回,你自己吃。”白玉恒回了一条简洁的短信。
熬到八点,向惠心神不宁的下班。
厨房里放着泡开的银耳。
向惠系上小熊围裙,用砂锅炖莲子银耳羹。
过了三十分钟白玉恒就回来了。
向惠专注的搅拌着砂锅里的羹,脚步声走到厨房门口停下来,向惠偏头看他一眼,同时抬起一只手轻轻撩一下垂下来的头发。
“回来啦。”她冲他眨眨眼睛,软软笑道。
随即视线往下移,落到他两只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带。
她微微噘嘴,收回视线,继续搅拌。
白玉恒也意识到自己忘带花了,他转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拿出钱包,抽出一张一百的。
一张百元大钞叠成的玫瑰送到向惠眼皮底下。
“谢谢。”向惠咧嘴一笑,接过他送来的钱花。
白玉恒从身后抱住她,他弯着腰,将下巴枕到她的肩窝里。
“累了?”向惠扭过脸,用嘴唇轻蹭他的脸颊。
白玉恒轻呼一口气,“杨雯熙怀孕了。”他沮丧的说。
向惠的心一紧,“你的呀?”她笑眯眯的问他。
“分手前最后一次,没做措施。”白玉恒闷声道。
“命中率够高的。”向惠嘲弄的勾勾唇。
白玉恒拿眼睛斜她,等她大发雷霆,她要接受不了,他们只能分手,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去挽回杨雯熙。
“难怪经理和上官盼今天劝了她一天,劝她打掉还是生下?”向惠漫不经心的问他。
“生。”白玉恒答道。
“那她自己呢?怎么想的?”向惠淡声问他。
“当然是不想生,她不想这么早生孩子。”白玉恒再次呼一口气。
“人命关天,她要生下来,我们俩可以帮着照顾孩子。”向惠慢悠悠的搅动着勺子,柔声道。
“你不生气?”白玉恒诧异的盯着她。
“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从现在到以后,你只能属于我。”向惠缓缓道。
白玉恒眼睛一亮,他都已经做好分手准备了,没想到她如此大气!
此刻在他眼里,她一举手一投足都帅极了,颇有大将之风。
原来女人帅起来也很性感。
“老婆——你好帅!”白玉恒拖长声音撒娇道,捧住她的脸蛋,响亮的吧唧一口。
向惠脱力的靠到他怀里,危机解除。
她以退为进这招成功了。
晚上躺在榻上,上官盼又苦口婆心的劝说杨雯熙,别打掉孩子,生下来。
杨雯熙铁骨铮铮,宁死不从,非打不可!
她还要当模特呢,怎么能生孩子。
她才二十岁!
其实这一切都抵不上白玉恒的三个字:嫁给我。
如果他开口求婚,她肯定生。
白玉恒没求婚,只让她自己决定,她要生,他愿意对孩子负责任,她不想生,他也尊重她。
第二天杨雯熙去医院做了手术。
上官盼和白玉恒陪她一起去的医院。
向惠在阳台上晒着花瓣,他送的花,枯萎以后,她将它们晒成干花。
春节向惠是没假的,正常轮班,年假要等满一年后才能申请,不知不觉她就跟白玉恒同住了半年之久。
这半年的时间他们没吵过一次架,没红过一次脸,每天都好得蜜里调油。
清晨睁眼醒来,向惠脑子里突然冒出六个月分手的魔咒,掐指一算,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他们俩在一起差不多刚好六个月。
白玉恒的脸紧贴着她的,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睡着的样子像个孩子,他的手臂还放在她脑袋底下,他们还保持着相拥而眠的睡姿。
看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6点20,还能再睡十分钟,今天上白班,向惠闹钟定的6点30,每次不等闹钟响,她都会提前醒来。
被窝里又软又暖,屋里暖气十足,他们都穿着很单薄的睡衣。
向惠往他怀里钻了钻,白玉恒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上移,他闭着眼睛摸她,嘴角微翘露出柔和的笑容。
6点29分,抢在闹钟响之前,向惠伸手关掉闹铃,张大嘴巴打着长长的哈欠,该起床了。
7点50到岗,如果去食堂吃早餐,就没必要这么早起床,因为要做早餐,想跟他一起吃早餐,所以才要早起。
向惠刚要起身,白玉恒立即像八爪鱼一样缠住她,双腿双手都缠绕到她身上。
“别闹,乖,我要起床了。”向惠温柔的哄他,心里其实很享受他这样缠着她。
白玉恒闭着眼睛耍无赖,嘴里发出嗯嗯唔唔的撒娇声。
“不想吃早餐了?”向惠宠溺的捏捏他的脸。
他一下睁开眼睛,睡饱了的眼睛很清亮,一点杂质没有,他含笑望着她。
来不及做早餐了,向惠飞速穿着衣服,“早餐你自己买点吃。”她叮嘱道。
“嗯。”白玉恒抱着被子,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春节期间,售楼进入淡季,健身馆也关门放假,他可以享受一个漫长的假期。
“亲亲。”白玉恒嘟起嘴索吻。
向惠俯下去嘴唇刚贴上他的唇,又被他摁在榻上。
“不要走嘛,一起睡。”他软声撒娇道。
有那么一瞬间,向惠真不想去上班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挣脱他的怀抱,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去。
打卡,换工服,八点才赶到前台,让等着接班的另一个副理多等了十分钟。
“sorry。”向惠很不好意思的连连道歉。
“都露出来了。”已经当上妈妈的副理指指她脖子上的吻痕,邪恶的笑道。
向惠脸一红,急忙遮掩的拉拉西服里面的衬衫领口。
今天是除夕,酒店也变得很冷清。
白玉恒说了要留下来陪她吃年夜饭。
白英也打来电话,让她过去吃年夜饭。
向惠更想跟他共度二人世界,又急于想要跟他定下关系。
带回去见家长无疑是一种很重要的象征。
尽管向惠一直认为自己跟孤儿差不多,但要在向文广和白英之间选择一个家长代表,她当然会选白英。
白玉恒也答应了晚上去见她的家人。
晚上八点下班,向惠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回去。
白玉恒买了红酒,还有一些今年很流行的春节礼物,广告上都有,省得费心了。
跑得太急,有点岔气,向惠忍着钻心的疼,换上新衣服,印花羊绒裙,长靴,深蓝色大衣。
白玉恒的大衣跟她的是情侣装,颜色款式都一样。
礼物太多,向惠帮着拎两盒红酒礼盒。
“乘电梯吧。”她实在不想爬楼梯。
白玉恒看一眼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不舒服?”他关心的问。
“跑太急,有点岔气了。”向惠冲他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酒给我。”白玉恒腾出一只手。
“没事,走吧。”向惠有些不耐烦的蹙眉。
白玉恒看她一眼,抬脚朝电梯走去。
手机响了,向惠不耐烦的啧一声,伸手去掏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一瓶酒掉在地上,隐约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
“别管了。”白玉恒拿走她手里的另一瓶酒。
白英打来的电话,问他们到什么地方了。
向惠强作精神回答她的问题。
“你怎么了?”半路上白玉恒打破沉默问她。
“啊?没怎么呀。”向惠扭脸看他一眼,一副专心看景刚被他打断的茫然无辜。
白玉恒不悦的闭紧了嘴唇,他给足她面子,巴巴地买了礼物,巴巴地陪她回去吃年夜饭,现在她倒摆上脸子了。
察觉到他的不悦,向惠没心情去哄他,她扭脸望向窗外,欣赏夜景。
一直到白英家,两人都没任何交流。
白英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老公也是很见过世面的商人,女儿乖巧可人。
两个男人聊得很投机,荣蓉也一改平日高贵冷漠形象,表情丰富的注视着白玉恒,不时天真烂漫的说几句俏皮话。
向惠则是异常的安静。
荣先生发出邀请,邀请他们俩一起去泡温泉,他预订了一套独栋的温泉别墅。
“惠儿要上班。”白玉恒望着向惠。
“惠儿,你什么时候休息?”白英殷切的柔声问。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向惠身上。
“明天晚上的夜班,然后休息两天。”向惠只能答道。
“那就订在初二初三。”荣先生温和笑道。
吃饱喝足,白英端来水果盘给大家吃,荣蓉又坐到钢琴前弹奏一曲。
向惠面无表情的听着,不动声色的观察白玉恒,他倒是听得很认真。
一出门向惠的脸就冷了下来。
白玉恒也表情不善的发动车子,刚才饭桌上,她一句话不说,他陪着她的家人聊天,她反而摆臭脸。
向惠忍了又忍,她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这要换成其他事,她还能继续忍,一碰到白英和她的家人,她就没办法忍了。
她不喜欢白英老公,更加不喜欢荣蓉。
她希望白玉恒能跟她同仇敌忾,而不是跟他们谈笑风生。
“我例假这两天来,没办法泡温泉。”向惠平静的说。
“自己说去,又不是我家人。”白玉恒冷冷道。
“呵呵,你不是跟他们聊得挺好的?”向惠呵呵冷笑道。
“脑子有病?出门没吃药?”白玉恒横眉冷目道。
“你是不是看上我妹了?”向惠冷嘲热讽道。
“你这个神经病。”白玉恒忍无可忍的骂道。
“停车!”向惠发狠道。
白玉恒毫不犹豫的停车,等着她滚下车,他也是忍得够够的了,没见过比她还矫情的女人,每天都要送一朵花,不送就不高兴。
向惠坐着不动,脑袋扭向一边,眼泪遮住她的视线。
白玉恒点上一根香烟,等着她下车,别墅早就装修好了,家具也都买齐了,新家新气象,是时间换一个女人开始新生活。
“你是不是他,容威?”她哽咽着颤声问。
白玉恒先是没听清楚,然后瞬间就秒悟了,他当场冷笑一声,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绕到副驾驶座。
他又想笑又想气,然后就陡然变成了熊熊怒火,睡了这么久,她居然还当他是那个死小孩的替身呢。
白玉恒使出全力,像拔萝卜一样将死赖在车里的女人拔出来。
“不是,分手。”他冷酷的甩出几个字,将她丢在路边,自己开车走了。
向惠被冻得打了个激灵,到底还是没逃脱分手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