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恒洗完澡出来,穿了一身白色棉质家居服,浴缸里还狼狈不堪,地上也湿淋淋的,看着一地的狼藉,他呼一口气,抬脚朝大阳台走去,打算拿墩布擦地。
向惠一直拿眼睛斜着他,“喂,等一下,先喝点热饮补充热量。”她及时喊道。
白玉恒立即转身走过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果然感觉消失的元气正在慢慢回来。
精力充沛了,他精神奕奕的清理浴缸,拖地。
向惠拿起吧台上的空杯刚要洗,发现还剩一口,趁他不备,她仰头喝下。
餐桌是双人餐桌,上方悬着温馨的小吊灯,做完晚饭,向惠陪他一起吃,她正在逐渐恢复白天的进食,肚子里有了食物,对抗起夜里汹涌的饥饿感,她感觉胜算能大一点。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用,现在吃得再饱,一到凌晨她就饿了,甚至不是生理上的饥饿,是来自灵魂的饥饿。
晚上十点,向惠酝酿睡意,也成功的睡着了,到凌晨十二点,又自动醒了。
她转转眼睛,瞄向身边的人。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白玉恒正守株待兔的等着她偷吃呢。
“饿了?”他勾勾唇。
“没有,我上厕所。”向惠起床去厕所。
从洗手间出来,迎着白玉恒的视线,她管住自己的双腿,直挺挺的朝大床走去,睡吧睡吧,可是灵魂在叫嚣,它需要吃东西。
“我泡一杯可可,你喝吗?”向惠还是停了下来,故作随意的问他。
白玉恒摇摇头,冲她笑得富含深意。
向惠不理他,出去冲泡可可粉,然后鬼使神差的打开冰箱,还有半块火腿,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突然就饿得直哆嗦了。
白玉恒适时出现,虎口夺食,同时下定决心舍己救人。
向惠手里的火腿不翼而飞,被他壁咚在冰箱门上,先是闻到他身上的清冽味道,随即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视线受阻,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她嘴里有浓郁的可可香味,微苦,味道不错,白玉恒一手勾住她绵软的腰,津津有味的吸吮她的唇舌。
气氛很融洽,两人都有些动情了。
白玉恒腾出一只手,驾轻就熟的去扯她的睡裤,从前的阴影涌上心头,手上的动作突兀的一停。
向惠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停顿,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早已冷却的恨意又沸腾起来,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白玉恒松开她,牵着她的手回房间,同时做了个隐秘的小动作,故作擦鼻子,将手指送到鼻子底下,不露声色的闻了闻。
向惠冷眼旁观,明察秋毫,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没天理了,她没嫌他有个烂**,他倒好意思腆着脸嫌她。
压抑着沸腾的恨意,她暂且耐心等着。
牵她回到房间,白玉恒打开床头柜翻找计生用品,居然一个也没找到,他已经修身养性了,没在新家准备这些。
向惠安静的坐在床边,嘲弄的勾唇冷笑。
“我去买?”白玉恒跟她商量。
他突如其来的渴望已经冷却得差不多了,完全是本着为她服务的心。
“随便。”向惠冷笑着躺到榻上。
女人说随便通常就是想要。
白玉恒只能换上衣服,去附近的7-11。
向惠已经感觉不到饿了,恨意压制住了饥饿,为了经济适用房,她忍。
白玉恒拎着半袋子的计生用品归来。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他体贴的问。
“橘子口味的?”向惠懒懒道。
如她所愿,白玉恒拆开一盒。
“一个不保险,套两个。”向惠提醒他。
白玉恒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他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她这是自嘲吗?
“你还做吗?”白玉恒蹙眉问她。
向惠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他摸摸她的下面,干涸了。
算了,既然彼此都没渴望,白玉恒躺到榻上睡觉。
“我的房子,你什么时候拿到?”向惠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他。
“那块地正在拆迁,还早着呢,不是告诉过你,至少要一年?”白玉恒淡声道。
“要是拿不下来,你把这套房子给我,反正钱我都已经给你了。”向惠冷声道。
“你二十万就想套我的上百万?想什么美事呢?”白玉恒奚落道。
向惠用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她怎么就碰不到拿钱砸她的人?
“你要不放心,我先把钱还给你?”白玉恒问她。
“不用,放你那。”向惠急忙一口回绝,生怕他反悔。
一连几天,向惠都没半夜起床吃东西。
生怕被他抓住壁咚,再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感觉下体很疼,不一定是生理上的疼,可能那里也是有灵魂的,灵魂疼了。
白玉恒再清心寡欲,偶尔也有那么几天感觉燥热蠢蠢欲动。
向惠没来之前,他都是自己解决。
来了之后,被她转移注意力,好久都没蠢蠢欲动。
直到今天晚上才感觉到燥热难受。
他爬坐起来靠着床头看平板,打开一个台湾的文学网站,看上面的十八禁文。
慢慢有了感觉,他将手伸进被子里。
向惠一动不动的背对他躺着,听到奇怪的声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然后是抽纸巾的声音。
很有良心的克制着自己,不突然转过去吓他。
她活生生的躺在一旁,他居然要靠撸管解决,想想也挺讽刺的,难道她一点女性魅力都没有了?
解决完,白玉恒放松的浏览正常网页。
向惠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早上起床,他还在熟睡中,顺手牵羊摸了他的平板溜去厕所。
坐在马桶上查看他的历史记录。
向惠看得暗暗称奇,娱乐圈绯闻,艳照,风情的网络女主播,言情小说,没想到他的口味如此低俗。
还有不少寻找走失儿童的网站。
原来他表面上不在乎,心底里还是想要找到他的亲生父母。
白天闲着没事,向惠不再玩连连看,看那些走失儿童的照片。
顾主任一直在密切的窥视她的一举一动,先是以为她换了一种人脸连连看的游戏,装着接水,他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然后停下来。
“小向,你看这些干吗?”他关心的问。
“随便看看。”向惠微笑道。
“路边乞讨的小孩,十有八九是拐来的,有的被挑断脚筋,生生的弄成残疾。”顾主任呷了一口茶水,评论道。
向惠不舒服的皱皱眉头,“害怕啦?”顾主任弯下腰,撅着臀笑眯眯的问。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萧总一出差,顾主任就变得异常活泼。
这人又八婆又爱占便宜,还拍得一手好马屁,向惠已经看透了他的真实嘴脸。
“嗯。”向惠点点头,装出害怕的样子,君子和小人都不能得罪,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很圆滑,想要混下去,就要一团祥和。
“你这个位置是香饽饽,以前来的每一个都有背景,省里好像又有人想把家里的亲戚安排过来。”顾主任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向惠惊愕的望着他,她要被人挤掉吗?
顾主任露出满意的神情,他就喜欢看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冲她隐秘的一笑,他溜达出去调戏客房部的小姑娘。
向惠真的吓到了,紧张得直啃手指,一旦适应了这份工作就觉得很轻松,说出去也体面,而且是国企,不用担心突然倒闭。
顾主任的消息一向灵通,他老婆挺有背景的。
第二天新人就到了,向惠被调去客房部担任楼层领班一职,薪水还是一样,人事部跟她谈话,说是酒店将她当成储备干部培养,所以要在各部门轮岗,先去客房部。
向惠心知肚明,她是被踢出总经办了。
客房部就跟打仗一样忙,人手不够的时候,领班也要冲在第一线打扫客房。
向惠暂时没办法熟练的做房,只能帮着打下手。
即将有上百人的团队入住,要撤走房间里的所有小冰箱,向惠推着小车运送小冰箱去库房。
要将所有的小冰箱码放到架子上,还行,不是很重,她能搬得动。
搬最后一个小冰箱,向惠松了一口气,这口气松得太早,冰箱掉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脚趾头上。
还好,冰箱没摔坏,向惠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回去。
脚疼得厉害,她脱下工鞋,丝袜被鲜血染红了,大拇指的半个指甲被砸得翘起来,摇摇欲坠。
向惠咬牙脱下丝袜,闭上眼睛用力一拔,将半个脚趾甲拔掉,重新穿上袜子,套上鞋子,推着小车离开库房,还有一半的冰箱没搬完。
两条路,要么撑下去,要么辞职离开,客房只是出体力活,肯定比勾心斗角的总经办好混多了。
这么干活,向惠估计自己很快就能瘦下来。
“你腿怎么了?”一起逛超市,白玉恒突然发觉她的一条腿是拖着往前走的。
“哈。”向惠推着购物车,自顾用目光搜寻货架上的调料,她都已经瘸了有半个月了,快好了,他才发现。
白玉恒以为自己看错了,低头仔细的盯着她的步伐,果然有点一瘸一拐的意思。
“你怎么瘸了?”他讶异的问。
“被小冰箱砸到脚,半个月前就砸了,快好了。”向惠满不在意的说。
已经瘸了半个月了?
有些不可思议,同住一屋檐,躺在一张榻上,他居然一点没察觉道。
“受伤了你还出来乱逛?”白玉恒当即接过她推着的购物车,里面放着米、面、油,不是一点点沉。
手里一轻,向惠讥诮的勾勾唇角,弹尽粮绝,不出来补货喝西北风去?
“我看看你的脚。”回到家放下沉甸甸的购物袋,白玉恒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她受伤的脚。
看他像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向惠满不在乎的坐到沙发上,脱下一只袜子满足他的恶趣味。
脚拇指的指甲盖缺失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淤青发紫,白玉恒当场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就觉得疼。
“你是混蛋吗?不知道疼?都这操行了,还颠来颠去的?”他一下半蹲到地上,用手小心翼翼的托住她的脚。
虽然话很不入耳,但是疼惜之情溢于言表,向惠心口顿时一软,“我的脚好闻吗?”她一抬下巴,倨傲的问。
白玉恒的视线黏在她的脚上,甚至还情不自禁的凑到近前,对着她受伤的脚拇指轻轻呼了呼气。
当她是小孩子,以为呼呼就不疼了?
向惠咧咧嘴,眼眶有些发涩。
“你不是在总经办吗?怎么会去客房部?”白玉恒轻轻揉着她的脚掌,奇怪的问。
这个,向惠沉吟一秒,当然不能说她是被踢出来的。
“我是储备干部,需要到各部门轮岗,以后管理起来,才能得心应手。”她悠悠道。
“那不就是打杂?实习生才干的事,凭你的资历还需要干这些吗?”白玉恒提出疑问。
“放屁!不懂就别瞎说!”向惠生气了,一下从他手心抽出脚,他才是打杂的实习生,他们全家都是。
“你这应该是工伤吧?应该申请病休,我找人给你开病假条。”白玉恒帮她想办法。
“呵——”向惠冷笑一声,等休完病假,她也该被辞退了。
她一点不配合,白玉恒只得去收拾买来的东西,再做饭,总不能让她一瘸一拐的做饭,尽管她已经瘸了半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