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等待香港(我与无线的恩恩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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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单向欲望,集体焦虑(2)

是非

有几年我在伦敦做独行侠——那是打长途电话去英国仍要七块钱以上一分钟的年代,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绝大部分时间跟香港的朋友隔绝,连报纸也没得看,造成了心情上的疏离,自然而然,开始觉得自己应在归属感的一栏上填:“英国人。”——回想起来,那竟是生平中最耳根清静、天下太平的日子。

你知道吗,英国报纸是没有娱乐版的,纵然卖遍全球的《Hello》杂志(包括西班牙、法国等版本)其实是英国制造。可是当我的选择是《独立报》和《卫报》,一般的小道消息,便不会像苍蝇飞舞于果子附近,叫人看见,也对滋扰感同身受。

这并非说西方人在讲谈“是非”之上比我们高级多少——他们也有gossip这个字,即是四海之内,皆有说长道短的空间。只是,“是非”虽然不以上乘与下作分野,却可以显露出哪一些是为了过口瘾,又哪一些是位置之战,潜藏政治。

契机可能就在“是非”和“gossip”两字的分别上。后者较近为了发声而发声,同时音量是倾向小的,因为悄悄话若给全世界听了去,只会对讲人者不利。然而{L-End}

表面无伤大雅的“是非”,却有“大是大非”的千军万马在背后随时出击——大义当前,没有一桩(别人的)事情不可以挑起我们的使命感,一如“民族兴亡,匹夫有责”。

以前“是非”是流传的多,现在呢?广播。

2000年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