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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凌霄的回忆(4)

“少主?你怎么了?”我忽悲忽喜的表情似乎让风掣有点难以捉摸,风掣望着我,有些不解。

“没……没什么,我真的不是什么少主,风掣哥哥,虽说我家也有一处这样的宅子,但那不过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了!”我望着那鎏金撰写的“翟”字,心中顿时难以平息,这一却是那么的近却又是那么的远,明明那“家”就在我的眼前,我伸手可及,可为什么心中冥冥总觉得一切是那么的远,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你们今生该投胎何处去了?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凌霄孩儿是那么的思念你们么?

“这宅子倒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据说,在那盘古开天辟地以前便已然有了,你的师伯鸿钧老祖、师父混鲲祖师、师姑女娲娘娘、师叔陆压道君四个人还是个小孩子呢?他们初始就在这里跟随你的师祖创世元灵在这里学过法术呢?这一晃,太多年了,久远的,我都有些要不记得了!”风掣说话间,声音又变成了一个老者,那话语中满满的都是沧桑味,若不是我知道我的师父辈都是仙界的神话,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我真的会相信他话中的真诚。

“风掣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自吹自擂下去,我的师伯他们都是仙界的翘楚,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见的,就是我们这些嫡传的弟子,也是每逢初一十五,师父上课之时,方才能在禅坐下,静静地膜拜?你虽说比我大一点,但充其量也不过几万岁?如何和我那些于日月同辉,天地齐寿的师父辈们相提并论呢,莫要玩笑了?”我打断了风掣的痴论,自顾自地向着那“翟”府走去,到了那门前,那门已然已是开了,我抬起脚,便进了去,那里面的东西真的好生熟悉,那真的是我的家,家中的仆人依稀还在那里,管家刘忠还亦如往常那般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那伺候我母亲的侍婢碧罗正端着一盆水去后院洗衣服,她的丈夫,那忠厚老实的李贵,不正在那扫地么?我看到他们,当即眼泪流了下来,我向着他们跑过去,走到李贵跟前的时候,我伸了伸手,却兀自又缩了回来,我怕,怕那又是万年以来的一场梦,梦醒了,他们就不在了,我也曾试图用师父教我的锁魂术,将他们的魂魄一一锁住,但是最终一切不过是徒劳,师父告诉我:“凌霄,三界循环,人各有常,他们终归要一世一世的活下去,一切不过都是因果报应,若是你执意逆天而行,所害的不单是你!”

自我看到那李贵的来世徐茂名,他的魂魄被我锁来,又植入了前世的记忆后,他在对前世妻子的爱,和今生妻子的情两者之间的深深煎熬,使我明白,原来,那奈何桥上的一碗孟婆汤,喝下去,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而今让他们执意回到前世,或许,便不该是对的,自那一日后,我便努力不再想以前的种种,我害怕我的爹,他来世再爱上别样的女人,我害怕我的娘,来世,嫁给别人为妻,我害怕他们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而将我这个前世的孩子淡忘的一干二净。

是以,我就那样寂寥地在山间过着属于自己的岁,不吵不闹,只是那么静静地守候着师父,守候着混沌山。

“少爷,我们等你好久了,你终究还是来了?”那李贵放下扫帚,冲着我高兴地喊,他伸出手,拉住了我,我感受到了他手掌中传来的阵阵暖意,他是真的李贵,是真的李贵,那么我眼前的人,都该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

上万年来,那是我第一次哭泣,第一次那么高兴地哭泣,我紧紧地抱着李贵,道:“李贵,李贵,你还认得我,认得我!”

“少主!你不该只活在梦里,你知道的,他们各自要按照自己的轨迹活下去,你也是,所以,这里的一切,你终该忘记!你有你的责任,有你的使命!”风掣说完话,对着那深宅大院,吹了一口气,我看到一团火在那大宅中顿时燃了起来,我慌忙动用“寒冰划水术”想要扑灭那一团大火,但是最终,我发现,我失败了,我看到那大火的深处,我爱着的那些人,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在冲我摆手:“少爷,少爷,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风掣,我要杀了你!”自打见风掣的第一眼,我便觉得我不会讨厌这个忽大忽小,让我分辨不出年龄,分辨不出男女,分辨不出是妖怪还是神仙的家伙的,但是现在他就这么嚣张的站在我面前,杀死了我最爱的人,毁灭了我最后一丝信仰,我如何的能够放过他,我捏着拳头,狠狠地向风掣打去,风掣竟然没有躲闪,我的一拳下去,他的鼻子登时流出了鲜血,那一拳,我没有动用任何的法力,他竟然也没有动用任何的法力,我看着风掣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我的心不知为何更痛了。

“少主,我们要去蝶澈崖底,我们要去找到守护使者,去验明正身了!”风掣也不说痛,也不去动手擦一下鲜血,只是任由它留着,他的一双眼睛,变得清澈无比,我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到一片树林,那是一片林海,远的不着边际,绿的如同黑绿色的墨。

风掣的眼中是无比的虔诚,我看到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古镜,镜子的周围是古朴的花纹,那花纹真的太古老的,我看不出那是什么时代的东西,那镜子就那样凭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看到那镜子落在空中正面朝着我们的时候,发出耀眼的金光,风掣就那样静静地跪在地上,我听到风掣冲着那镜子叫道:“守护使者,上古白苍狼王护卫风掣带领少主前来验明真身!”

我正在踌躇着,要不要也同样跪下,却听到那镜子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那声音脆脆的甜甜的,分明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我看到风掣那种虔诚的态度,本对这面镜子十分的好奇,听到那少女的声响,更是有种迫切想要看一下究竟的感觉,但是又想那风掣称呼她“守护使者”,觉得那女子该是个受人敬仰的天才人物,是以,我还是强忍住了抬头的欲望。

“风掣,你果真是我白苍狼王族最优秀的护卫!”那少女的声音如同一股暖暖的,正往外汩汩冒着热气的温泉,刷的我心里痒痒的,我真的是越来越想急切地看到那个女子了。

“守护使者,请打开蝶澈崖的幽冥隧道!”我看到风掣对着地面又拜了三拜,方才起身,他抬起了头,将眼光正对着镜子,我也跟着抬起了头,看到了那镜子。

镜子中,果真就是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少女,她的着装很是奇怪,那衣服像是树叶拼就而成似的,她的头发也是那种墨绿墨绿的颜色,她的皮肤很是白皙,人么,长的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长相清秀了,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个子很高挑,瘦瘦的。周身上下,一双大眼睛显得尤为灵动。

“啊,守护使者好!”我专注她太久了,似乎有些失态了,我看到那少女冲着我眨巴眨巴美丽的眼睛,虽没有张口说话,我却听到她的声响“未来的少主,你这样盯着别人似乎不礼貌吧!”,是以,我忙回过神,给她打了招呼。

那少女冲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两手合十,默默地念着咒语:“万物归一,天地分离,上古白苍狼王一族守护使者阿英祈求守护之身蝶澈将有名通道开启,助我第三十二代少主归位!”

伴随着咒语声响,我看到那少女的眉心处,突然出现了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射出后,经过镜子的反射,范围更大了,整个罩住了和风掣,我看到自己的身子竟然在毫无意识中被吸入了那面镜子之中。

“少主莫怕,这是幽灵通道将要开启了,我们将要去蝶澈林海了,在那里,会有人为少主验明正身,将少主的天眼完全打开!”风掣拉着我的手,轻轻地在我耳边说这话,那温润的气息,使得我突然脑海中蹦出了一个错觉:风掣该是个女子?若真的是个女子,她定然该是个风情万种,惹人怜爱的女子!

“那林海本就在不远之处,何必这么麻烦?我们飞过去就是了?”那一大片的林海,饶是我法力最低,尚且一眼就能看得到,风掣和那守护使者定然也能看得到才是,为何要这么麻烦的前去林海呢?我心中甚是不解。

“少主,我们开了幽冥通道,也需要在守护使者的带领下,方才能到达那里!即使……”风掣悉心地为我解释着,一切并非我所想的那么简单。

“即使有幸到了那里,若是时机尚未成熟,阴阳五行不合和时空隧道的轨迹不能结合,那么我们也依然是进不了那蝶澈云海的,这么多年了,先后有三十一任的白苍狼王来到过这里,但是真正能进入那片林海的也不过是两个人罢了,一个是我们白苍狼王的第一任始祖,还有一个便是上一任的白苍狼王,也就是少主的父亲!”那守护使者看着我脸上错愕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是好笑,是以,为了能尽快地解除我心中的疑惑,不觉间话多了起来。

“我的父亲?上一届的白苍狼王?怕是你们弄错了吧?我的父母不过是一届凡人罢了,没有那么显赫的尊崇!”我心中不禁暗暗疑惑,他们的法力既然能凌驾我师父之上,为何就不能查查我的底细呢?贸然将我带到这里,就不怕我是什么魔界的魔君么?

“是与不是,亲眼见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实的!少主,莫要再说话了,我们要进入幽灵通道的深处了,跟紧我,倘使跟我不紧,怕是要掉入一个异元空间的!”我看到那守护使者的脸上不知为何显出了凝重的表情,想来,那幽灵通道该是很可怕了,若是不然,她不会表现出这样的惶恐。

我很想问下,是么是异元空间,但是听到她声音中的惴惴不安,我方才闭了嘴,只是专心地跟在他们的身后,风掣不时地回头看我,又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绳子,系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