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她听从他的命令。
“你说什么？”
段言怔忡，怒气涌得又急又快，瞳孔里的光陡然亮了起来，他一心一意以为天伊不过是受了蛊惑，现在才知道他才是罪大恶极，火星子的目光灼热不已，许久之后终于失望地叹息，“我对你很失望。”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仅有着同门之谊，性格相投才会渐渐亲密，他一直知道他不受拘束，行事肆意，性情癫狂，但绝不会想到他已经完全不是他印象里的天师弟，现实的错杂让他只觉得心中苦涩，浓烈的失落感涌上来，一时默然。
天伊说罢便一直没有作声，眼里流光飞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大师兄，人死还能复生吗？”
段言心里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出口，“你想做什么？”
“我要让无茵起死回生。”
“你疯了！”
天伊腿如绑泥，一步步走到渐渐失温的刺猬面前，一时忍不住热气涌上眼眶，但他只是眨眨眼，然后躬身将刺猬抱在了怀里，完全没有半分勉强，似乎做了许多遍。
他不曾对风无茵说过一句温情的话，那时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后。
风无茵每一个面孔都是冷淡而疏离的，她希望借这样的距离来拉开他们的熟悉，只不过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她便淡化了戒备，只是时常寂寥，她的青春年华都给了自己，而他只给了她一个血腥的未来。
“我一定要让她活过来。”
“你不要妄想了，她已经死了，绝不会有回生的希望。”
“你不是曾让殊颜起死回生过吗？”
天伊道，“我知道你用了神玉，既然她可以，无茵也可以。”
段言终于忍不住恼怒，“殊颜尚有生息，可是这个妖精已经没有了，纵使你有神玉也只能保得她的魂魄不散罢了，想要让她回生那是绝无可能。”
天伊妖异的眸子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面前，目光相对间，他将自己绝无仅有的脆弱与执著都显露了出来，他并不是不害怕，只是强忍着这股信念罢了，若是真正失去了风无茵，这辈子也不会寻到第二个风无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