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知道是位财神爷,不敢怠慢,快速的端来了好菜好汤。他将汤菜放到铁床一角,又是踅回凳子闭目睡觉。她顾不了那么多,端起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吃到只剩汤渣,她才想起,这人没吃。她讪讪一想,鬼怎么用吃呢?鬼都是用吸的……嗯吸。
他说,“我不是鬼。”
这鬼真神通,猜到她心里的想法。
她,“呃。”了声,条件反射地问他,“那你是什么?”
又是沉默,持续的沉默。
她讨厌这该死的冷默,这无声的死寂会让她心生惶恐。她躺在床上,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一脸戒备地盯着他。黑夜渐渐来临,牢里只余外头灯光透进的点点光线。她在紧戒中慢慢地呵睡了过去。
凳子上双手交抱的人霍地就睁开眼。
耳边有她浅浅的呼吸声。
黑暗中,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每走一步心思都起伏如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他坐在床沿,黑暗中的双眼更是炯炯发亮。他突然就张开嘴,长长的獠牙雪白如同她的肤色。
他俯下身子,獠牙朝她颈部一点一点慢慢凑了过去。
楼兰的宫殿,大红的喜字沾上了金粉,贴满了整个宫殿。文武百官都在朝贺,楼兰敲响了久久未响的巨钟,而她笑魇如花,身上的火红嫁衣随风飘扬。她站在他身边,接受万官朝拜,成为他的王后。那天的夜晚,宫殿前的胡杨树枝繁叶茂,开出紫红色的花,那花大片大片,火红的烂漫了整个王宫。
而她,躺在他怀里,脸上亦是盛开了朵朵鲜花,明媚鲜妍。
她问,“牧,你有多喜欢我?”牧是他的小名,全天下只有她被允许叫的小名。他没有做声,佯装睡了过去,而她不依不饶,俏丽的脸有种飞扬的明亮,“你会为了我连整个楼兰都放弃么?”他只是不做声。她粉拳砸在他胸膛,愠恼道,“早知道就不嫁给你个呆子。”
他手臂使力,将她紧紧一搂,只是闭眼答了那样一句,“我绝不使你后悔。”
那晚,她亦是这样平稳而清浅的呼吸声。
她躺在他身边。
他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那时的一切都是那样快乐,快乐到他连呼吸都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