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
只是已经来不及,一切都晚了。
他惨叫的时候,她扑过去抱着他,想救他。可是来不及,他大口大口地吐着血,那腥红的血溅了她全身,溅的她眼泪纷飞。这老了的人,这即死的人,在她带着雪儿,无助到绝地边缘的时候,是他拉了她一把。他也曾给她穿过红嫁衣,热热闹闹地迎进了府。虽然是他的妾,可一直一直,他待她都极好。而她,狼心狗肺地毒死了他。
她后悔了。
他挣了半天,勉强迸出两个字,他惨叫,在死的边缘,只是叫了两个字。
“舒曼。”
到最后,即使他死,他牵挂的只有舒曼,她泪流满面地抱着他哭,结果,他心心念的只是舒曼!
“二姨太太。”常平客客气气地叫了声。她吸了口气,微微一笑,那眼泪却晶莹闪在眼眶里。常平说明来意,“现在舒曼在牢房,而警察局的办事效率,您是知道的。只怕再来个三五天,真凶就会浮出水面。”
她忍了忍眼里的泪,喉头哽的难受,说不出话。
常平看定她的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其实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有的人应该死,有的人不会死。”她是陷入迷途的人,眼前霍然一片光明,看到了仅有的希望。他起身,淡淡道,“那应该死的人,应该替罪的羔羊,就要劳烦您了。有人不想她看到明天的太阳,倘若不幸看到了,那主凶,估计也活不长了。”
这字字句句,看似平淡无奇,却全是在冲着她来,在逼她,威胁她。她手一抖,勉强镇定,她舒了口气,道了声,“好。”她说,“侍卫长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常平道,“雪儿小姐被我们夫人看上了,请去了御园官坻。夫人放心,我们夫人自会顾她周全,过两天便给您送回来。”
他们抓住她的小辫子,她无能为力,只能依他们的意思。
常平刚走,她只觉脚下的地绵的厉害,不小心就是一个踉跄,双腿坐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管家从外走进,叫了声,“二夫人。”
她心脏隐隐发着疼,将牙恨恨一咬,那泪一点一滴全逼了回去。她起身,定了定神,对管家道,“帮我准备吃的,我要去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