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②气海,中脘,胆俞(双),脾俞(双)。
手法:同前。
10月28日十七诊:诸恙皆减,再宗前治。
取穴、手法同前。
11月12日十八诊:停诊半个月,主诉寒热又作,身目再度发黄,胸闷纳呆。旧症又作,守原意加减。
处方:①阴陵泉(双),阳陵泉(双),足三里(双),中都(双),光明(双),太冲(双),内关(双)。
手法:平针法,得气后留针15分钟。
②气海,中脘,上脘,肝俞(双),胆俞(双),脾俞(双)。
手法:平针法,得气后不留针。
11月17日二十诊:针刺后,胸闷又舒。症情均减,仍守原方。
处方:针穴及手法同前。
自11月19日至12月9日,又针治7次,前后共治27次,诸症悉退。实验室检查:谷草转氨酶48U,谷丙转氨酶34U,胆红素5.13μmol/L,黄疸指数4U,停止治疗。3年后随访,恢复日常家务劳动。
按:黄疸主要由于饮食不节,脾胃运化失常,湿热内郁,久而不泄,流入皮肤所致。《经》曰:“湿热相交,民病疸也。”除遍身发黄外,必有目黄见症,以目为宗脉所聚,诸经之热皆得上熏于目。古代文献中虽有“五疸”“三十六黄”之分,但临床上一般可分阳黄、阴黄两大类。阳黄主要由肝胆之火及湿热郁蒸所致;阴黄主要由脾肾两虚、寒湿泛滥外溢而成。本例黄疸有发热、胸脘胀闷、小便黄赤、苔黄腻等症,故属阳黄,但病程迁延日久,症见口渴不欲饮,大便色淡,乃正气不足之候。正虚邪实,治宜疏泄肝胆,培补脾土,标本兼顾。朱师取阴陵泉、足三里、脾俞以健脾化湿,取阳陵泉、光明、太冲、中都、蠡沟、肝俞、胆俞以疏泄肝胆之火,中脘、上脘、气海、内关以行气宽胸。正气得扶,病邪得泄,则肤黄消退矣。
八、十二指肠溃疡(2例)
(病例一) 张某,男,21岁,工人。
1975年7月12日初诊:胃部疼痛已3年。1972年春天开始胃脘痛经常发作,发时服溴丙胺太林(普鲁本辛)、阿托品、胃疡宁等药能止痛。大便曾出现潜血(),到1974年12月又出现大便酱黑色,化验潜血(),经服维生素K、仙鹤草素、卡巴克洛(安络血)等药而止。1975年5月做胃肠道钡剂造影示:十二指肠球部溃疡。来诊时,胃脘疼痛,每于食后2小时左右发作,灼痛难忍,并有夜晚痛醒史。纳呆,神疲,面色苍白,形体消瘦,嗳气吞酸,大便溏薄、每日2~3次,夜寐多梦,脉细弱,苔薄。检查:大便潜血()。经络检查:中脘及右梁门有压痛,胃俞压痛拒按。此为脾胃运化失司,拟健脾和胃,宣络止痛。
处方:手三里(双),足三里(双),内关(双),合谷(双),三阴交(双)。
手法:平针法,捻转和提插相结合,得气后留针20分钟。
7月14日二诊:胃脘疼痛较前好转,胃纳转馨。再守上方加减。
处方:手三里(双),足三里(双),内关(双),合谷(双),脾俞(双),胃俞(双),膈俞(双)。
手法:同前。
7月16日三诊:胃部疼痛续有好转,胃纳较馨,大便每日1次,夜寐较酣,脉滑苔薄。再宗上法巩固之。
处方:足三里(双),内关(双),三阴交(双),脾俞(双),胃俞(双),膈俞(双)。
手法:同前。
7月8日四诊:胃脘部疼痛消失,胃纳增加,夜寐安宁,大便正常,面有华色,脉弦苔薄。守上方。
取穴、手法同前。
患者续又巩固治疗10次,胃脘疼痛未发。到9月中旬,又做胃肠道钡剂造影示:十二指肠球部光整,无器质性病变。
按:临床所见胃脘疼痛患者较多,但病因各异,治疗亦不相同。本例神疲纳呆,面色苍白无华,大便溏薄,属中宫虚空,胃失和降,脾不健运,针刺治疗一般疗效较好。手三里、足三里、合谷、内关等都是朱师常用之穴。此例在治疗中又加用背俞穴脾俞、胃俞、膈俞,针治4次,疼痛即消失,大便亦正常。共治疗14次,溃疡愈合。
(病例二) 蔡某,男,47岁,干部。
1971年12月5日初诊:胃脘部胀痛已6年,四肢无力,面色萎黄,平时因工作较忙,饥饱失常,胃脘胀痛较剧。自1971年6月中旬开始大便紫黑,化验潜血(),当地医院诊断为十二指肠球部溃疡。来诊时检查:大便潜血()。经络检查:中脘、下脘及右梁门、胃俞有压痛拒按。脉细苔薄,大便潜血一直未愈。此系脾土运化失司,气机阻塞,脾虚统摄无权。治拟健中和胃,疏络止痛。
处方:手三里(双),足三里(双),上巨虚(双),地机(双),合谷(双),上廉(双),内关(双)。
手法:平针法,针刺得气后,留针20分钟。
12月17日七诊:针治6次后,胃脘部胀痛已减,大便已转黄色,尚不成形,大便潜血化验(痕迹),胃纳渐馨。仍守上方出入。
处方:手三里(双),足三里(双),上巨虚(双),地机(双),合谷(双),内关(双)。
手法:同前。
1972年1月3日十四诊:胃脘部胀痛消失,大便颜色已转正常,但仍不成形。治拟健脾和胃为主。
处方:手三里(双),足三里(双),合谷(双),水分(双),阳陵泉(双),脾俞(双),胃俞(双)。
手法:同前。
1月7日十六诊:针后大便已成形,余无不适。再继续巩固治疗。
处方:手三里(双),足三里(双),合谷(双),水分(双),阴陵泉(双),脾俞(双),胃俞(双)。
手法:同前。
按:此患者症状除胃脘部胀痛外,还有大便潜血、不成形等,故治则与前例基本相同。中焦疏和,脉络畅达,血能自止,主要取胃经、脾经、大肠经穴。七诊后胃脘部胀痛已减,潜血基本消失,但大便仍不成形,故加水分、脾俞、胃俞健脾利水而见效。共治疗16次,症状痊愈。1975年随访,患者精神振奋,体重增加,病未复发。
本溃疡病可归属于祖国医学“胃痛”范畴,可与前《陆瘦燕医案》中“胃痛”案例及讨论互参。
九、慢性结肠炎(1例)
(病例) 罗某,男,48岁,军人。
1981年6月6日初诊:胃部气闷作胀,不能坐下将近1个月。4月初因去沿海地区出差,多吃海鲜,出现便血,未加治疗。返沪途中自觉胃部不适,大便日行3次,左少腹部疼痛。回工作单位后,医务室给服黄连素片,但未能控制。因患者白细胞较低(3.9×109/L),不能用氯霉素等抗生素治疗,转至龙华医院内科,服用中药14剂,但仍无效,转来针灸。来诊时,患者腹痛,大便杂黏冻,日行2~3次,胃脘胀闷嗳气,脉沉滑,舌苔白腻。此湿滞脾胃,复因多食海鲜油腻之物,再加乘船受凉,寒湿夹食,阻滞气机,传导之官失司而成本病。拟温中化湿,理气逐秽为法,针药兼施。
针灸处方:关元,天枢,合谷(双),太冲(双),脾俞(双),胃俞(双)。
手法:平针法,关元加用温针,留针20分钟。
中药:炒苍术9克,焦薏苡仁9克,焦茅术9克,青皮9克,陈皮9克,延胡索9克,川楝子9克, 当归9克,紫苏梗9克,台乌药9克,香连丸4.5克(分吞),赤茯苓9克,泽泻12克,牛膝12克,生甘草6克。5剂。
6月10日三诊:针后脘腹闷胀稍舒,嗳气仍多,大便日行1次,黏液减少,脉沉滑,舌苔白根腻。阳明湿浊仍盛,再守上治。
针灸处方:上方加中脘,地机(双)。
手法:同上。
中药:苍术9克,茅术9克,薏苡仁9克,木香5克,台乌药9克,川楝子9克,陈皮5克,路路通9克,砂仁5克(后入),旋覆花9克,代赭石30克,香连丸4.5克(分吞)。7剂。
6月16日六诊:脘宇闷胀减少,大便日行1次,黏冻少许,头昏如蒙,多汗耳鸣,两肩关节酸痛,脉沉滑,舌苔白腻。湿浊内伤,上扰清空,侵犯表卫,脉络闭阻。再拟化浊顺气宣络为治。
针灸处方:公孙(双),内关(双),地机(双),足三里(双),中脘,气海,天枢(双),脾俞(双),胃俞(双),三焦俞(双)。
手法:同前。中脘、气海加用温针,留针20分钟,背部穴不留针。
中药:炒茅术9克,炒苍术9克,木香4.5克,台乌药9克,降香3克,川楝子9克,桂枝9克,干姜3克,淡附子9克,陈皮6克,泽泻9克,赤茯苓9克,白茯苓9克,车前子15克(包)。7剂。
6月22日九诊:6月18日做结肠镜检查示降结肠黏膜充血,水肿,血管紊乱,结肠袋消失。诊断为慢性结肠炎。针后嗳气、矢气增多,胀气明显减少,脘腹转舒,胃纳增加,两耳鸣响好转,但仍汗多怕冷。再守上方出入。
针灸处方:上方加上巨虚(双),天枢(双),外陵(双),水道(双),大巨(双)。
手法:同上。
中药:炒茅术9克,炒苍术9克,制半夏9克,炒枳壳6克,台乌药9克,川楝子9克,桂枝9克,干姜3克,附子9克,黄柏9克,陈皮6克,车前子15克,泽泻9克,生甘草9克。7剂。
6月26日十一诊:针药以来,矢气增多,大便已正常,脘腹胀气已舒松,胃纳转馨,冷汗已无,但今天上午左腹部又感疼痛,脉苔如上。守前治。
处方:手三里(双),足三里(双),上巨虚(双),地机(双),内关(双),中脘,气海,天枢(双),外陵(双),水道(双)。
手法:同上,腹部穴加用温针。
6月30日十三诊:针药以来,诸症明显好转,大便每日1次,无黏冻,无胀气,无不适感,胃口增加,精神良好,脉滑,苔薄白。再守上方投治。
针灸:取穴、手法同上。
中药:炒茅术9克,制半夏9克,炒枳壳6克,木香4.5克,台乌药9克,川楝子9克,桂枝9克,干姜6克,附子9克,泽泻9克,赤茯苓9克,白茯苓9克,黄柏4.5克,车前子15克(包)。7剂。
7月2日十四诊:诸恙已失,脉苔如上。续巩固之。
处方:手三里(双),足三里(双),内关(双),地机(双),中脘,天枢(双),气海,外陵(双),大巨(双)。
手法:同上。
按:慢性结肠炎主要症状表现为腹痛、腹泻以及粪便中夹血、脓、黏液等物,类属于中医学中“肠澼”“注下”“下利”“滞下”“痢疾”等症候,并与各种腹泻症概称为“泄”。《素问·太阴阳明论》载:“食饮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阴受之则入五脏,入五脏则满闭塞,下为飧泄,久为肠澼。”这种由饮食不节、起居不时、饮食与感染因素引起的急性腹泻,以后转变为慢性腹泻的载述,与本病的发病原因及过程类似。《素问·至真要大论》中则称“注下”,《金匮要略》中则称“下利”,“利”与“痢”通,故后代文献又称为“痢疾”,其有“下迫后重”之腹痛症状,粪少而黏滞,故宋代文献又称为“滞下”。其急性者,多兼脓血,可伴有发热,其病因金代刘完素指出:“大抵从风湿热论。
”其慢性者,间发而久不愈,粪中多兼白色黏液,其因多属肝郁气滞、脾虚寒湿稽留而致,故前者亦称“热痢”,后者又名“冷痢”。本例患者当属“冷痢”范围,朱师针对病困,拟从温中化湿、理气逐秽立法。取关元(小肠之募)加用温针,以起温复元阳、釜底助薪之功,用天枢(大肠募)以逐秽通肠;用合谷、太冲开四关以疏肝理气;取脾俞、胃俞以健脾和胃,引导清阳之气上升,浊阴之气下降。故诊后症情日减。6月16日诊时见头昏如蒙,多汗,耳鸣,关节酸痛,苔显白腻,朱师辨为湿浊上扰,侵犯表卫,故加用公孙、内关以宽胸利膈,佐地机(脾郄)以化湿利水,用足三里、中脘和胃畅中,加三焦俞以运行三焦决渎之官,使水液之输布,谷物之传化得能各走其道。理法分明,施治得当,故此沉痼之疾,得获治愈。
十、胃黏膜脱垂症(1例)
(病例) 周某,女,52岁,外交官。
胃脘疼痛,胀满不适,食煎炸之品及冷饮后更甚。胃镜检查为胃溃疡及胃黏膜脱垂。药物治疗未效,前来针灸调治。此中州气滞,脾胃不和之证。拟和胃理气为治。
针穴处方:内关(双),足三里(双),公孙(双)。
手法:平针法,留针20分钟。
灸穴处方:①上脘,中脘;②下脘,气海;③脾俞(双);④胃俞(双);⑤足三里(双)。
灸法:每次用1组穴,先针刺,后灸治,每穴隔饼灸5~7壮。
治疗经过:隔日治疗1次,5次1轮,为1个疗程,共灸治3个疗程,症状减轻,即使食煎炸之品及冷饮后,胃部也不疼痛。2年后回国复查,胃黏膜已全部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