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罪名不小。若冰不料他连这都知道，干脆装蒜来个抵死不认：“有这回事？古人云‘穷则变，变则通’，十一也是为了爷好，您就别太苛责了。”
君凌逸被她打败，他倒是忘了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若冰趁他抚额无语，忙顺着杆子往下爬：“我想好了，我要去吃天香楼的乳鸽！”
君凌逸最终依了她，还好脾气陪她逛了半个京城。夕阳西下，两个人又去郊外骑马。待天完全黑了，就顺势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此情此景，令若冰想起多年以前。那时候，她和柳若雪也常常这样一起仰望星辰。
“在想什么？”
“我想起了我姐姐。”顿了顿，若冰又说下去，“小时候我听乳娘教导，笑不露齿行不露指，跟所有大家小姐一样，学琴棋书画、妇德容工，十分乖巧，直到那次意外。从云端掉落谷底，我变得自卑而敏感，所有人都在安慰我，可我根本受不了这种怜悯。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不敢照镜子，不敢出门，整天整夜不说话，睡觉还会做噩梦。后来，每每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跑去后院看星星。再后来，我姐姐也来了。我们两个人，经常这么干巴巴坐到天亮。——我姐姐真是个很好的人。”
这是若冰第一次主动提起那最不堪回首的过往。她的声音清冷而平稳，仿佛此事与己无关。但君凌逸知道，她的内心定然经过了无数煎熬与磨砺。
“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从自暴自弃里走出来，却也知道，我这辈子算是完了。根本没有好人家的公子愿意娶我，即使他不在乎，他的家人也不会接受一个容貌有缺陷的女人。所谓举案齐眉、携手白头，这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所以，当父皇下旨将我指婚于你，我惊讶之余，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你是皇子，虽然并不得宠爱，但也文武双全，风评甚好。你知道，我娘早逝，爹爹又不善言辞，在官场十余年，还不过是个从四品。我没有好的家世和过人的容貌才学，以你的骄傲，必看不上我，可因是父皇指婚，没有大错，你奈何不得我。而我，一不求富贵显达，二不求夫君垂怜宠爱，我只想有个安静的衣食无忧的庇护之所。嫁给你，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得到，还能让家人安心。”
说到这里，若冰感觉君凌逸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她回以一笑：“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了你，虽然跟我想要的爱情有点差距，但我依然觉得幸运。所以君凌逸，千万不要负我。我只信你一次，若你负我，我绝对不会原谅。”
“不会的。”
“是承诺么？”
“对，承诺。”
尝试着对你坦白，给予信任。尝试着好好去爱护。
“青青，前面的路还很长，我们要一直这样走下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