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袁崇安已等着了。
“爷，您要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你说。”
“当日怀王带一万人去了皇觉寺，让姜濂率四万众分守各个城门。宸王行声东击西之计，主攻西门却持久不下，直到京郊来人扔了头颅，说怀王谋逆伏诛，这才自乱阵脚。小半人跑了，姜濂恼羞成怒，反污宸王造反，纠集残部对其痛下杀手。宸王不敌，所幸云相带着兰妃及时出现。兰妃大义灭亲，揭露怀王阴谋，京畿之乱才得以平息。之后，宸王立即赶往皇觉寺，但彼时诸事已了，谁也不知道怀王怎么就失了手。”
“那她的伤呢？”
“大约是怀王。好些人看见她和一黑衣人追着怀王去了。后来我也去过现场，但尸体已被处理，那晚雨又大，什么痕迹都没了，只找着几支没收走的弓箭。”
君凌逸不说话，许久这才轻轻“嗯”了一声：“对了，上回叫你查的人怎么样了？”
“崇安惭愧。找遍了青州姓柳的，也没这个人。”
“那青州的大家呢？他容貌不俗，文武兼备，出身应该不错。”
袁崇安道：“我也这么想。所以特意调了那几家的族谱。——不过，爷，近几年云家似是动得厉害。”
“这是自然。云家百年簪缨，但云祁毕竟老了，他需要一个新的家主，可惜儿子不争气，勉强扶得上墙的，又是二房的庶出。——总之，这事你留意着。另外——三哥谋逆案，除了在押的，其他父皇没追究的那些，你想法叫人把履历调过来。”
“是。爷可还有别的吩咐？”
君凌逸想了想：“在庄上挑几个伶俐的，安去积香苑，再找个管——什么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袁崇安眼疾手快推门出去，但见别院西南角红光闪跃、烟尘漫天。看情形，火起了应该有一会儿，但怪的是，全苑上下仆役婢女二十余，竟无人示警。
君凌逸暗叫不好，一面让袁崇安喊人，一面匆匆往后头赶。房里梁柱已经塌了。他高声唤她的名字，却无回音。他心急如焚，咬牙当头一盆冷水浇下，闪身入了火海。身后，是袁崇安的惊呼。
“青青！青青！”浓烟熏得他两眼生疼，君凌逸尽量用湿巾掩住口鼻。“青青！咳！青青，青青你在不在里面？”
“在。君凌逸，我，咳咳，我在里面。”若冰的声音有些嘶哑。但他高兴坏了，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将人护在怀中，又脱下湿衣给她披上。“快走！”
若冰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点头。
火势已成燎原，前后左右俱是摧枯拉朽般倾倒的布幔木梁。什么都是红的。她感觉自己被人扼住了呼吸，根本透不过气来。
好难受。她想起多年前噩梦般的午后，登时四肢沁凉，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她记得，当时她就是拼命往外跑，这才被大火灼伤。之后，就什么都变了。不，她不要这样！看着头顶不堪重负落下的火条，她下意识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