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宫妃:一身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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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决战在即有很多事要部署,司徒睿把他的大帐留给我休息自己去了副帅的帐子商讨军情。

他走后我简单的梳洗一番,换了件干净衣服,看着桌子上简单的饭菜没有胃口却是乏了,靠在榻上随手拿起一本兵书来翻,没翻几页竟然睡着了。

军营重地,在这么一个紧张也庄严的氛围内我却睡了几个月来第一个踏实觉,没有做恶梦。

我想我是真的累了,虽然明白还没有到能休息的时候,还是沉沉的睡了整个下午。

过了很久,饭菜的香味引诱着我的意识慢慢清醒了起来,才要起身帐外就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是司徒睿!

“参见皇上!”是一个侍卫的声音。

“恩!”司徒睿沉沉的应了声,不带任何的感情,“娘娘在里面吗?”

“是,娘娘睡着呢,属下刚送了饭菜进去。”

“你下去吧!”

“是!”

侍卫离开,在掀开帐门的时候司徒睿似乎是微微顿了下,片刻之后我才听到帐帘重新垂落下去的声音。

我一直没有睁眼,听着司徒睿的脚步声拐了个弯竟然向我走来。

我心头突然一紧,大脑瞬间空白,正在思忖要不要睁眼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面前,俯身,巨大的阴影压下来,抓着床单的手心泌出汗来。

我暗暗提了口气,才要睁眼,他却伸手给我掖好被角无声无息的起身离开。

片刻之后入耳的是轻微的翻书声。

我静静的躺在他榻上听着仿似静止了时间,直至帐外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帐内的翻书声也嘎然而止,然后就是铁鹰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皇上您歇息了吗?”

司徒睿将书本放下,起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我竖起耳朵隐约听到铁鹰说道什么“探子回来了”之类的话,然后是司徒睿的声音,“恩,你先过去,朕随后就来!”

“属下告退!”铁鹰应声退下,司徒睿又重新折回帐内。

这一次他径直走到榻前,俯身轻轻将我抱了起来。

我伏在她的怀里,心跳一下一下的冲击着胸腔,抑制住了呼吸,想睁开眼却突然很害怕四目相对间的尴尬,只能勉强伪装下去。

司徒睿转身,把我放到床上,自己俯身坐在床边,伸手拉过被子给我盖上然后就没了动静,虽然闭着眼我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颗心就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变得焦灼也恐慌。

他就那么安静的看了我良久,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却一遍遍在心里猜测他的表情,漠然?无奈?还是怅惘?

可他从来就是个很少有表情的人,我猜不透,还在睁不睁眼间挣扎的时候司徒睿却突然俯身下来,他轻轻拨开我额头的碎发,我感觉到他的气息抚上面颊,然后他柔软的唇贴上我的额头,烙下一个吻,极轻的一点,那灼热的温度就在我的脸上散开。

他转身走了出去,脚步声落在空寂的夜色里,我愣了半天 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周身的空气早就恢复了自由。

我慢慢睁开眼简陋的帐子映在一片晕黄的灯光中在加上空气里弥漫的饭香,这简单的一切都透着丝丝暖意,一直温暖到心底,可是司徒睿那么轻微的一个吻跟离开时那么坚决的脚步声都让我感到不安。

他的心结还是没有解开,虽然他答应我会找赫连蓬做一个了断,我明白,只要司徒康一天没有对他说一句谅解的话,对于锦妃的事他就永远不能释怀,他也是这么看不开的人,不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别人的眼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天一亮两国决战的日期便只剩三天,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我翻身下地,想着司徒睿千万不要这时候回来,简单的给他留了个字条就提了包袱出门。

一出大帐,守门的侍卫一怔,看了我片刻盯着我手里的包袱,“娘娘您这是?”

“我跟皇上说过了有事要回帝都一趟!”我说,“去给我找匹快马来!”

“这——”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是对我话有疑问还是对我吩咐的事有难处,总之是犹豫着没有动。

“怎么?”我平静的看着两人,没有在表情上露出分毫破绽。

“娘娘!”两人还在犹豫,冷不防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然后我的脑袋翁的一声就炸开了。

是铁鹰,他没有跟司徒睿在一起,是巧合还是他根本就是受了司徒睿的命令来堵我的?可似乎这也并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现在似乎也没有理由。

我强作镇定的转身,铁鹰就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由一侧的帐篷后拐了出来,走到面前神色平静的行礼道,“属下参见娘娘!”

“铁统领!”两个侍卫也忙行礼。

我盯着铁鹰,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铁护卫找我?”

“是!”铁鹰点头,看了身边的两个侍卫一眼,“皇上命属下把娘娘要的马送过来!”说着伸手,手里的缰绳递了过来。

我看着他手里的缰绳愣了片刻,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端倪。

“属下送娘娘出去吧!”铁鹰见我没有接,恭敬道,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他做的正是我想要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用心,这个顺水人情我接了也便是了。

我浅笑,“有劳铁护卫!”迈出步子,先他一步往出口方向走去。

将我送出军营又往前走了几十步的距离,我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止步是想看铁鹰究竟意欲何为,果然,他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属下就送娘娘到此吧!”

我回头,笑了下,接了他递过来的缰绳却不急着上马,只盯着手里的缰绳看着。

“娘娘一路小心!”铁鹰嘱咐道。

“这不是皇上的意思吧!”我问,是笃定的语气。

铁鹰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坦言,“不是!”

果然如此,我敛了敛神色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

“回帝都,找宣王爷!”

他这么直言不讳倒是让我突然生出些防备之心来,既然他知道我要去找司徒康为什么非但不阻止还要帮我?难道他对司徒睿也有二心?可是,不像。

我正在迟疑的时候铁鹰却突然硬生生的跪了下去,膝盖落地的瞬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的心思想必娘娘也明白,别的话属下也无须多言,唯望娘娘此行一帆风顺!”铁鹰不抬头,字字句句都刚强有力。

我看着他一时无言,却有些小小的感动,因为他没有怀疑我此行的用心,这对我而言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欣慰。

“恩!”我点头,伸手去扶他,他却拒绝了,“娘娘上马吧,属下稍后便回!”

他语气坚决的让我没有办法再勉强,看了他片刻,只能咬咬牙,转身跨上马背,“好好照顾皇上,等我回来!”我说,狠狠抽动马鞭绝尘而去。

一直到马儿在眼前失了踪影铁鹰才缓缓起身,盯着远处的小径又凝望片刻才抖了抖膝盖上的土转身回营。

方才皇上正在帐中议事,他找了个借口离开片刻,这会儿回去人却已经散了,掀开帘子只剩下司徒睿一个人俯身探在桌上研究地图,见他进来,司徒睿停下眼前的事,俯身靠在身后的椅中闭上眼,轻轻揉了揉眉心,样子似乎有些疲惫。

“皇上!”铁鹰本以为各位将军都在才贸然进来,发现只有司徒睿一人的时候突然有些不自在,行了礼就要退出去,“属下告退!”可才退下去半步脚下却是一僵。

“她走了?”司徒睿问,极其平常的语气听在铁鹰的耳中却成了当头棒喝。

“属下知罪,请皇上责罚!”铁鹰俯身跪拜。

司徒睿缓缓睁开眼,目光深不见底,嘴角却勾勒出一个弧度,“起来吧,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铁鹰微微一怔,没有起身,抬头对上司徒睿的目光,司徒睿却无所谓的起身,往外走,“她走了也好!”

司徒睿已经走出去好远了铁鹰还愣愣的跪在原地,看来皇上也是知道娘娘的此行的目的的,可是——

我赶了整夜的路,第二天的太阳却没有照常升起,黎明之后天色正待转亮却飘过很大的一朵乌云,压下来,将整个天地的空间压得很狭窄。

清凉的风迎面扑来,豆大的雨滴就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印在皮肤上有一点疼痛。

对于司徒睿跟赫连蓬的对决我并不担心,相形之下司徒康的事更让我不安。

没有人知道司徒康跟赫连蓬之间到底有没有达成那个所谓的合作协议,虽然司徒康一直把家国天下划分的很清楚,可是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中间夹着锦妃的仇跟我的抛弃,我突然就很害怕他绝望之下真的会走进赫连蓬设下的圈套,做出让自己悔恨终生的事。

三天的时间刚刚好够我从郁林小镇返回帝都,如果司徒康拒绝了赫连蓬那么这一趟我也不过是换一个安心,如果他真的跟赫连蓬达成协议,是势必会在决战之前率军赶到战场,而我就很有可能与他们在路上相遇。

想到这种可能,我心下突然一紧,经过这次出走我跟司徒康之间已经留下一道隔阂,我没有任何的把握能劝动他,只能尽力而已。

雨势渐疾,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成股的雨水顺着发丝从脸上流下来,遮住了视线,我闭上眼甩了甩头猛抽了两下马鞭就,刚好有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将天空撕裂出一道血口,狰狞而恐怖。

马儿受了惊吓,突然止步,一声长鸣之后就完全失去了控制,没命的跑,我收紧了缰绳却怎么也拉不住,无奈之下只能伏在马背上随它颠簸。

雨下了整天,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停的,只是渐渐觉得身上冰冷的湿气慢慢温热起来才慢慢从马背上直了直身子,正好看到夕阳笼罩下来的光辉柔和的落在视线里,蔓延到天际。

我迷茫着双眼盯着那片朦胧的色彩,司徒康第一次带我出宫那天就是这样的情景,如果那一刻我们就一起消失在这风景里,那么今天的这些烦恼就都不存在了,可是——

没有人能回到从前。

冷风吹来又不禁打了个寒战,然后就觉得身下马儿奔跑时的颠簸也变得虚晃,整个人就轻飘飘的浮了起来。

热,好热!

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了一个密闭的烤箱里一样的难受,周身的毛孔都仿似要随着这温度崩裂。

想要说话喉头也是干涩的刺痛,想要睁眼,眼皮却沉重无比,所有的感官传达出的消息只有一个,那就是热!

从来就没有这么难受过,我费力的动了动脑袋想要摆脱这种梦境,恍惚中觉得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搭在额头上,我下意识的抬了抬手抓住了,那种感觉就慢慢从掌心蔓延到心底,舒服多了!

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我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天以后的深夜。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我躺在床上猛然意识到这一点就弹坐起来,心底恐慌成一片,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睡了多久?”我跳下床,一把奔过去拉住由门口走进来的小丫鬟。

她手里的药碗应声而落,药汁溅了两个人满身。

“娘娘只睡了几个时辰而已!”

几个时辰?那现在应该还是暴雨那天的当夜。

还好,我慢慢松开她,稍微松了口气,脚下却有些虚晃起来,“娘娘小心!”小丫鬟过来扶我,头脑稍微冷静了下我才发现她这个称呼的异常,她认识我?认识我的人并不多,那么这里是——

我困惑看着她,慢慢抬眼打量了一遍这间屋子,小心翼翼的问,“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