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吧,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付出代价,会让他尝到失去一切是什么样的滋味!
朝夕的意识愈渐模糊,她终于挺不住,晕了过去。
当朝夕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的清晨,阳光淡淡的柔柔的洒进院落,空气清冽中带着幽兰的花香。
伤口处传来的隐隐疼痛告诉她,她还活着,她就知道她不是那么轻易就死去的!
她试图爬起来,但脑袋晕沉得厉害,手脚一点也使不上力,她趴在地上,努力调息着自己,眼睛瞟到前面不远处那个已经发黑的馒头,她吃力的将手伸过去,现在她极需要一点食物和水,但馒头已经硬得不能再吃了,她只好伸向那碗水,一点一点将它拉到面前,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
朝夕干燥的嗓子有了一丝滋润,她开始虚弱的呼唤,“有人吗……”
但诺大的院落里除了鸟叫声,没有人回应她。
她有些担心他们已经把她当成死尸扔出了宫外,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
她靠在一根柱子上,环顾四周,见眼前的庭院虽然杂草丛生布满尘垢,但无论是格局或雕饰都是皇宫内才有的,她的心这才安稳下来。
院门外传来一阵话语声,不多时,走进来几个士兵,其实他们是来收尸的,按照他们的经验,这个时候她应该彻底的死了,所以当他们看到朝夕非但没有死,还坐了起来,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
看到他们,朝夕简直欣喜若狂,“我要见皇上……”
朝夕被几个士兵扔在了武场外,这是凌奡天每日练武的时辰。
她跪在坚硬而冰冷的地砖上,透过前方那扇敞开的朱漆铜门,正好能瞅见武场里的凌奡天。
阳光下的他一身明黄,长发高束,身姿俊拔。他正徒手与十几个魁梧的武士搏斗,那些武士看上去孔武有力,但在凌奡天面前却稍显笨重,不稍几会合,十几个武士全被搁倒在地。
朝夕早知凌奡天非等闲之辈,但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传闻中的夸大其词而已,直到现在,她才真的相信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令那么多人闻风丧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朝夕身体本就虚弱,现在又跪了近半个时辰,她实在有些吃不消,头晕脑胀,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咬着牙,拼命的强撑着,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她决不允许自己倒下去。
武场内的一角,一双深幽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朝夕。
其实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阿栋就已经注意到了她,她苍白的脸色,摇摇欲坠却苦力强撑的样子深深烙在他心里,他真的很好奇,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让她有这样惊人的毅力!
阳光渐烈,朝夕的衣衫几乎都被冷汗湿透,突然,一团高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她抬眼,凌奡天就站在她面前,俊美的面容被阳光洒下一层金色的光,他居高临下的看她,眼神冷蔑而深邃。
“奴婢郦朝夕叩见皇上。”朝夕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凌奡天的视线停留在她虚弱而惨白的脸上,从没有一个女人能挨过他的杖刑,也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大胆的直视他,这个女人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感到意外和震惊。
“让她在乾宇宫伺候。”他淡漠的移开视线,迈步离去。
阿栋经过时,忍不住低头瞟了朝夕一眼,一丝微妙的笑容在她苍白的唇际边轻轻绽开。
那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让阿栋的心倏然一紧,他怀疑是自己过于敏感,他不愿相信这个女人的所做所为是另有目的,但他的职责又不容许他有一丝松懈或是侥幸。
他跟近凌奡天,“皇上真要把她留在身边?”
“君无戏言。”
“可我总觉得她……”
凌奡天停下脚步,金色的阳光笼照着他俊美的脸庞,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深邃如雾,“不管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一个月之后,她必死无疑!”
阿栋不再作声,他完全相信凌奡天言出必行,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郁郁难遣。
朝夕被带到乾宇宫的后殿,此时后殿里聚集着二十几个宫娥打扮的女子,个个低垂着头,毕恭毕敬。一个年长的妇人正在训斥着什么,直到朝夕到来,方才停止了训话。
朝夕看她年约五旬,丰腴的身材,朱红的绸缎袍子显示出她特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