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背脊一凉,她怕萧慕彦会控制不住自己,她急忙喝道:“看到皇上还不参拜!”
萧慕彦听出了朝夕的暗示,他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暗流涌动,缓缓跪下来,“草民叩见皇上。”
“你是何人?”凌奡天冷冷的问。
“他是这茶楼的老板。”凌玉瑾抢着道。
“朕没问你!”凌奡天吼了她一句,又对萧慕彦道:“朕看你倒像个出生名门的贵族公子。”
“草民祖辈确是名家贵胄,但家道中落,不得已开茶楼求生。”
凌玉瑾不高兴的嘟了嘟嘴,“皇兄,人家是开茶楼做正经生意的,你怎么像审犯人一样审问人家。”
凌奡天瞪了她一眼,“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这里岂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哪点不好了,又清静又高雅,茶又新鲜。”
“你堂堂翼国公主,整天流连那种人际混杂的场合,成何体统!”
“公主又怎么了,”凌玉瑾不满道:“公主也要有自由啊,成天呆在宫里闷都闷死了,我不过出来逛逛,累了就想着喝口茶解解渴,我又没做什么,皇兄至于这么生气嘛。”
“喝茶?”凌奡天睨了萧慕彦一眼,“跟一个男子在房间里有说有笑,这像是在喝茶吗?”
“人家出于礼貌过来招呼一声,我们光明正大,皇兄怎么觉得我们好像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放肆!”凌奡天忿然道:“你是公主,礼规易德是如何学的?你懂不懂分寸?”
凌玉瑾见凌奡天真生气了,撇了撇嘴,不敢再说话。
凌奡天在训斥凌玉瑾的时候,朝夕却一直留意着阿栋,他与萧慕彦几次交手,她担心他会从萧慕彦的身形和声音上看出端倪,而阿栋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就一直朝着萧慕彦使劲瞧。
朝夕知道她必须转移阿栋的注意,她道:“都是奴婢的错,请皇上不要责怪公主。”
凌奡天犀利的目光扫过来。
“是奴婢告诉公主这里的芙蓉蒸糕乃人间一绝,公主才想要尝尝的,奴婢知错,请皇上责罚。”
凌玉瑾一听就急了,“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我若不想来,你说再多也没用,我若想来,你就是用十头牛也拦不住。”说着还一个劲的朝着朝夕使眼色。
凌奡天鼻里一哼,“身为贴身婢女不但不规劝公主,反而教唆她出没这种场合,你是嫌自己命大,还是仗着有功就肆意妄为!”
“奴婢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胆子大得很!”
阿栋见朝夕受了训,就忍不住了,“皇上息怒,朝夕初入宫闱,可能没意识到公主与寻常女子不同。”
凌奡天突然看了阿栋一眼,又把目光移向朝夕,一瞬间许多片断浮上来,不由得眉头一蹙。
“皇兄,是我执意要来的,不关朝夕的事,不信你问环儿,环儿,是不是?”
“啊?是……是……”环儿仓皇的点着头。
凌奡天心知凌玉瑾虽任性顽劣,但好在并未做出太出格的事,渐渐息了气,“此事朕可以不追究,但你若还不知收敛,朕绝不轻饶!”又看向朝夕,“看来你不适合留在公主身边,从今天起,回乾宇宫伺候吧!”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皇兄……”凌玉瑾还想再说什么。
“回宫!”凌奡天冷声打断她,转身往屋外走,经过萧慕彦身边,他垂眸冷冷瞥了他一眼。
踏出四海茶楼,凌奡天附耳对阿栋道:“查查那人底细。”
当夜,朝夕就被传去乾沐宫伺候。
凌玉瑾舍不得朝夕走,拉着她的手就不放,朝夕安慰了她许久,到乾沐宫时就已经很晚了,仙琳和正晴正为凌奡天更衣,见朝夕进来,凌奡天便喝退了二人。
凌奡天只穿着一件雪色的寝衫,轻薄的绢丝透着健硕的胸肌若隐若现。
灯光暗昧,朝夕不觉红了脸,将头埋得低低的。
凌奡天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
朝夕的视线不得不迎上去,凌奡天的目光深沉而寒冽,落在她的眉眼上,仿若第一次见到她似的,他细细的审视了她许久,随后,他唇角边牵起一抹讥冷的笑,“到底是声色场所出来的女子。”
朝夕不明所以,凌奡天已放开了她,带着一丝愠怒和一丝不耐烦,“守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