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彦捏着她下颚的手不住的颤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知道凌玉瑾对我有多重要!”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萧慕彦身旁的一个手下问道。
怎么办?难道还能严刑拷问?
萧慕彦看着昏睡过去的朝夕,心里又气又恨,思忖片刻,他道:“留下一拨人继续寻找,凌玉瑾定会想办法通知凌奡天,你让他们留意州府周围的动静,其他的人跟我一起前往白雾林,按原计划进行。”
“是。”那人领命退去。
朝夕被抬上一辆马车,马车一路颠簸,没过几个时辰,她便醒了,背部的鞭伤像是上了药,隐痛中略带清凉之感,她调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起身,萧慕彦也坐在车内,目光落在别处,未曾看她一眼。
朝夕拨开窗帷往外看,“我们这是去哪儿?”
“白雾林。”萧慕彦冷冷的说。
朝夕吃了一惊,“你捉到公主了?”
萧慕彦冷哼道:“凌玉瑾没捉到,不过有你也是一样。”
“你想拿我要挟凌奡天?”朝夕觉得可笑之极,“你以为凌奡天会因为一个奴婢走进你的圈套?”
“他那么喜欢你,为你退兵,带你去东郊围场游玩,又亲自出宫寻你,他为什么不会为你犯险?”
朝夕震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萧慕彦冷笑,“我亲耳听到那些宫娥口口声声叫你皇妃娘娘,凌奡天喜欢你全皇宫的人都知道,我怎么又能不知道呢?难怪你会放走凌玉瑾,表面上假模假样的装仁慈装善良,其实讨好凌奡天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凌奡天要知道你的举动,这皇妃娘娘的位置可就稳坐了吧!”
朝夕气道:“放走凌玉瑾是我不忍心看她被你伤害!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让她知道真相,结果呢?”
“她迟早会知道真相,不过是早晚而已,你心疼她被伤害,那你可曾想过被凌奡天伤害的人?你可曾想到过我?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凌奡天重要?”
“那在殿下心目中,是我重要,还是复仇重要?”
“都重要!”萧慕彦冷笑,“你是想说,在你心目中,我和凌奡天一样难以选择吗?”
“你……”朝夕只觉胸口一痛,血气上涌,‘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萧慕彦震骇,想要去扶她,手到半空又收了回去。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朝夕忍着胸口疼痛,一字一字艰难的说道:“可我并不后悔放走凌玉瑾,你要怎样处置我都可以,我也绝无怨言,但你拿我要挟凌奡天,实在是下策……”
朝夕轻咳一声,又继续道:“凌奡天即便顾惜我,也是在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若危及他的性命,他怎么可能听你摆布,稍有不慎,你反倒受他牵制,依我看,殿下不如寻个去处,养兵蓄锐,暗聚势力,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慢慢来,不怕等不到机会……”
“十年?”萧慕彦哼道:“我就是十天也等不了!凌玉瑾未必能通知到凌奡天,凌奡天也未必不会来,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居然叫我放弃!你分明……”
他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朝夕息如游丝的样子,又生生咽了回去。
朝夕的心口一阵紧似一阵的痛,萧慕彦这般性情急躁刚愎自用,如何是凌奡天的对手!
也罢,成败自有天意,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她觉得很累,又躺下来,沉沉的瞌上的眼睛。
白雾林一带山峰险峻层峦叠嶂,古木参天林荫茂密,因山间长年烟霞缭绕故而得名。远远看去,白雾林苍翠环绕烟气腾腾仿若仙境。萧慕彦的人马经山下一条密道而上直通白雾林腹地。
此处枝繁叶茂林径幽深,虽是初秋却如深冬一样的寒冷,淡薄的白雾弥漫在四周,稍远点便只见白雾覆蔽混茫一片。林中设了一围帐,许多身着黑衣的男子把守在林中各处。
一个头领模样的男子出来接迎。
“如何?”萧慕彦问。
“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鱼儿上钩了。”
那男子命人将随行的人马做了安排,便引萧慕彦进入帐内,帐内的几案上放着一张草图,那人指着草图将兵力分布设伏据点一一汇报,萧慕彦蹙着眉,一边听一边与之分析着各个环节的情况,以免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