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丝丝缕缕的照进了屋子里，瞪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裴炎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昨夜，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叩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两声短暂的叩门声，在这样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的清晰。
掉转个身，裴炎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这个时候，他不想见任何人，他迫切的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让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可是，纵使已过了一个晚上，他的心还是起伏不定。
“叩叩~~~”
又是两声轻叩，随后，门外传来了木桑温柔的声音。
“裴炎，你起床了没有？该吃早餐了。”
站在那里，木桑轻声的说道，昨晚，他们的谈话她多多少少的听进去一些，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不想见任何人，但是，她想看到他，只有看到他平安无事，她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裴炎猛的将被子蹬开，简单的套上衣服后，下了床。
门毫无预警的被拉开了，木桑高高举起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
“你……你起来了。”
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脸上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不是你让我起床的吗？”
看了她一眼，裴炎转身向楼下走去。
偌大的别墅里，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有淡淡的饭菜香弥散在这个空间的角角落落。
“阿姨一早就去医院了。”
跟在他身后，木桑小声的说道，看着他瞬间僵直的脊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吃饭吧”
看都没看她一眼，裴炎径自走向了饭厅，当看到餐桌上的稀粥时，一下子愣住了。
记忆中，早餐吃粥仿佛已是前生的事情了。
“怎么了？不合你胃口吗？要不，我给你换杯牛奶？”
看着他沉下来的脸色，木桑连忙说道，心里暗暗的责怪自己的多事，早就该知道，他应该是不喜欢喝粥的，因为和他朝夕相处的这几年，他一直都是喝牛奶，早餐方式已完全的西化。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抬头扫了她一眼，裴炎在桌边坐了下来，端起碗浅浅的喝下一小口，当粥香弥漫在整个口腔时，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时候，小茹总是会熬粥给他喝，用她的话来说，早上喝粥能养胃，而他的胃一直都不好，可是，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再喝过粥了，十年？十五年？还是二十年？
“你怎么了？”
坐在他的对面，木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总觉得他的神情很怪异，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那样怅然有所失的表情莫名的让人心疼。
“没事，快吃吧，粥凉了就不好喝了。”说话间，裴炎喝下了一大口，脸上的平静已慢慢的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
看着他，木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搅拌着碗里的粥，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昨天晚上谢谢你，我没想到自己的酒量会那么差的，那个……我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她一脸尴尬的说道，虽然大脑还是清醒的，可是有些事情，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没有，你一直都很安静。”
轻扫了她一眼，将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喝下，裴炎缓缓地站了起来，“谢谢你。”
“你说什么？”
木桑一下子愣住了，他突如其来的感谢的话让她的脑子有一点点短路的感觉。
“谢谢你的粥。”
裴炎又重复了一遍，虽然粥的味道并不值得恭维。
“哦，没关系，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天天做给你。”
听到他的话，木桑微微的笑了，一个早上的沉闷气氛似乎在这一刻全都一扫而空。
“不用麻烦了”说完，裴炎转身向外走去，那语气客套而疏离。
“等等”
看着他离开，木桑连忙站了起来，手在触到他的衣角时又猛的缩了回来。
“还有事吗？”
盯着她的眸子，裴炎随口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未曾有丝毫的变化。
“你……今天有空吗？”
轻轻的咬了咬下唇，沉思许久，木桑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空，怎么？你有事吗？”
眉尖微扬，裴炎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压根就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哦，没事，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随口问问罢了。”
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木桑转身又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只是刚刚燃起希望的一张小脸登时垮了下来。
看着她，裴炎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院子里，空气依然是那么的清新，深吸一口气，似乎空气中都有着花香的味道。
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手机，想了很久，裴炎还是最终决定摁下那一连串的号码……
短暂的铃音过后，那端被接了起来，唐洁茹那温润而又略带淡漠的声音又一次自话筒里传了出来。
“小茹，是我。”
深吸一口气，他轻声说道，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改变。
“哦，这么早，有事吗？”
“我想见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