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月光下的白马:动物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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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谁长翅膀

鱼为什么不长翅膀?

鱼长翅膀,水就成了它的墓地。水不需要生物长翅膀。生物自身的体重和水的比重之间有精确的数学关系,能游动而不会漂起来像个垃圾,也不至于如秤砣一般沉入水底。这一切显然经过了计算(人间叫“策划”)。这些事如果不是上帝计算的,也不会是渔民算的。世上无数东西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花瓣的数量、树叶的长度和宽度、蜜蜂的体力和它们所能飞行的距离,猫有九条命而不是七条半,都算过,都有人算,比造飞机造潜艇的专家算得都准。没让鱼长翅膀也是计算的成果之一。

猫为什么不长翅膀?猫为什么要长翅膀呢?猫已经接近于飞了,不能让它能耐太大。猫不近人情,人看到的是它天真幼稚的一面,其实猫一点儿都不幼稚。人见猫在花间扑蝶,以为美。猫嬉什么戏?它心里想着消灭这个蝴蝶,至少不让蝶儿浪荡地飞。猫长了翅膀会吃掉所有的鸟,它会从肉铺的窗户飞进去再飞出来,嘴里闲不着,全叼肉。再者说,猫长翅膀也不好看,如虎添翼是人类不知足的幻想。猫不能长翅膀。

伊朗传说中的智者纳斯尔丁-朱哈在清真寺宣礼,说真主仁慈。有人提问:“你是怎样知道真主仁慈的?”朱哈回答他:“真主没让骆驼长翅膀就是仁慈。否则,骆驼落在你家房顶把房子都压塌了。”

同样,造物主没让牛长翅膀,没让毛驴和黑熊长翅膀都是仁慈。最仁慈的不只是朱哈说的骆驼没长翅膀,而是没让狼长翅膀。如果狼长了翅膀,在人群上空飞来飞去,还要计划生育干什么?

动物的速度,不仅在翅膀和腿上分出快慢,还有心率与肺活量的作用。兔子的心率(安静时)每分钟超过二百下,超过人类三倍。而鸟类的心率每分钟比兔子多五十下,如此才飞得起来。还有,鸟和兔子能够适应自己的心率,这让人类望尘莫及。人类的心率(安静时)超过一百五十下就该住院了。给你这么快的心率,没给你这么大的造化。当然,人的心率在运动中如果达到二百到三百下,从百米竞赛到马拉松的成绩都比现在厉害。那时候,“飞人”的绰号已不适合运动员,一般水平的人叫“鸟人”,好一点的叫“箭人”或“光人”。

人永远也长不出翅膀。把动物史稍略回顾一下,会察觉飞禽基本是危害程度低的动物。鹰类食肉,但没养成食活人肉的习惯,鸟的速度和它们的攻击性成反比。如果有一种动物会飞又会烧杀抢掠,别的动物就没法活了。人不能长出翅膀,上帝如果听到法院判决书列举的人的罪状,怎么会给他安翅膀呢?而人发达的思想力,是翅膀的替代品,比翅膀的功能还强大。而人仅仅是长出翅膀又不爱动脑筋的话,翅膀仅仅是帮人偷懒而已。堵车期间,城市上空挂满飞行的人形,有人被撞掉到地上,有人被树挂着,更多的人上医院自愿切除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