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那把柳叶刀:剥下医学的外衣
21196000000042

第42章 说古论今(12)

医生该敬畏什么?

遇事,

中国人爱说:啊!天哪……

外国人习惯:我买糕(oh my god)。

青年男女恋爱表白的时候,男孩为了让女孩相信自己的爱情是经得住考验的,经常要说对天发誓如何如何,日常生活中也经常遇到这种无法说服别人而指天发誓的情景。天可作证,天可以惩罚不守信用的人,这是在无法用具体的物来担保的情况下许多人行事所信奉的准则,有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宁愿相信有天在那里主持人们的道德判断。天在此就脱离了天文学中或普通意义上天空的概念,天在形象上是虚幻的、未知的,但正因为天的神秘和不可预知,人们才对它有一种敬畏心理,也愿意相信天会主持公道。

每一种宗教都会创造一个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神,信徒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神在监督,这个神和前文所说的天是一个道理。中国人也经常说“离头三尺有神灵”,告诫某些人不要坏事做绝。神或天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了法律管辖范围之外的道德平衡的角色,大的方面说是有利于社会的稳定和谐,对于个人则是有利于加强道德自律。

我总认为:人应该有所敬畏。而中国人恰恰是许多人缺乏信仰,相应地也就产生了许多无所畏惧的人。人一无所畏惧,便“思维活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20世纪60年代就是个“思想解放”、“敢作敢为”的年代,就不要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了。在医药界也有一些人“敢作敢为”,发明了“鸡血疗法”,风行一时。

“鸡血疗法”也被称为打鸡血治百病:就是抽出鸡血(强壮的公鸡为上品),注射到人身上,以增强身体的免疫力,传说不但可以治病,还可以强身。有的医院还专门成立了“鸡血疗法”门诊,于是乎各单位有病无病的人纷纷腋下夹着一只大公鸡排着长队去“鸡血疗法”门诊打鸡血,等候的间隙,“鸡友”们交头接耳,比较鸡的肥瘦大小、花色品种,交流养鸡经验、心得等,成一大景观,一时“洛阳鸡贵”。

荒唐的“鸡血疗法”就是某些医生无所敬畏的产物,我这里当然不是说当年医生有信仰了就不会出现“鸡血疗法”了,由于医生职业的特殊性,用老百姓常说的话是“人命关天”的职业,医生的诊断和治疗依靠的是科学的知识和熟练的技术,换来的是患者的健康和民众满意,因此医生应该敬畏的是科学和民心。

蒙昧的年代人们敬畏神秘、未知的天,现代医学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了一门科学,几乎所有的诊断和治疗都有规范和规律可循。每位医生在给患者做诊断或动手术时,当思科学的利剑、民心的标尺悬在当头:我的诊断或手术操作是否合乎规范,我面对的是和我一样的有思想的人,任何一点考虑不周或想当然的冒进都会给面前这个生命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失去了患者慢慢也就失去了民心,民心是把尺子也是一杆秤,医生失去了患者还叫什么医生呢?

在医患关系、医德医风屡遭诟病,职业危机、职业压力不断增大的今天,我们医生当相信:有理(科学的理)走遍天下,得民心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