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丞相就是住在这种地方,太委屈了吧。”
轻蔑的语气把屋内正在用膳的莫家人吸引住,莫宇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瞪着她,莫言锦全身僵硬,连拿碗的手都在抖动。莫澈眯起眼眸,注视着来人,满是疑惑的神色。蝶魅儿微微合上眼眸,心里开始祈祷,不要有意外发生。
凤巧儿一身绫罗绸缎,奢华贵气,娇滴滴的身影跨过门槛,自顾自地坐在一旁椅子上,玩味的目光打量着这家泥房,眼眸里净是得意与嚣张。
莫宇正要上前咒骂,莫澈抓住他的手臂,对他摇摇头,轻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嗯。”
一句不经意的话使魅儿一愣,睁开眼眸,目光转移到莫澈身上,注视着他的侧脸。今生她是他的丫环,所以不可以过问他的每一件事情,希望他诚心悔改,驱逐魔性。偏偏今生有太多的意外,让她措手不及,等待发现不妥的时候,想挽留似乎已经太迟。
感觉到她的注目,莫澈转过头,望进千变万化的眼眸,无数的悲哀与情愁,还有丝丝的悔恨,夹集着绝望,让他皱起眉。
目光掠过脸颊那两道化成暗红的伤痕,一年多过去,早已没有先前的惊心,只是每每见到,都会深深地震撼着他。就算忘记以前的所有,本能地感觉那道疤痕与他脱不了关系。
或者是因为她不肯真心以对,这一年里,他极少与她说话,见到大哥和她颇为亲密的举止,还以为她的大哥的人。
只是如此丑陋的女人,怎能配得上大哥这种风度翩翩的公子呢?
一年的平静,他已经清楚所有的事情,唯一隐瞒的只有她。下意识不想让她知道他们的计划,总觉得她会破坏一切,毁灭一切。
她,是个不祥之人,也会是莫家的克星。
“怎么?见本公主还不下跪?”凤巧儿就是看不惯自己被忽略,故意扯高声线提醒着他们的身份。
莫宇按下怒火,迅速变得温文有礼,拱手道:“公主请莫见怪,您也知道澈弟失去记忆,并想不起您是谁。我们现在只是一介草夫,与公主并没交情,不知公主此番前来是何意?”
视线转盈,放在那英俊的脸颊上,妩媚地说:“本公主前来看看夫君,也不过为吧?”
夫君?
莫澈抬起头,对上那正勾引的丹凤目,她不说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有个做公主的妻子。大哥只告诉自己,一家沦落是凤家所害,此仇不共戴天,一定要以呀还牙。
本以为这丑女才是自己的妻子,没想到是这位自动送上门的公主,想必她也姓凤吧?
“这……”莫宇转过头来,看着弟弟,不知他的想法。
莫澈微笑地站起来,恭敬地说:“正如大哥所说,我被强盗所害,失去记忆,确实不知自己已有妻子,望公主别见怪。”
“被强盗所害?”凤巧儿轻挑眉头,视线掠过在座每一位,“实在是太善意的谎言。”
“谎言?”莫澈假装诧异地瞪大眼眸,“或者公主能告之一二?”
“呵呵……本公主怕告诉真相后,你们会视我为敌。”
“你是莫某的妻子,谁敢说不是的呢?”大掌朝她伸出,扬起一抹迷人的淡笑,“公主委屈一下,请内房一聚?”
眼眸闪烁着暧昧的神色,凤巧儿脸颊微微泛红。
连忙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侧头吩咐道:“你们全部在外等候,没本公主的命令,一个不许内进,包括他们!”纤手点点莫家父子和魅儿,高傲地转身,随着莫澈走入内室。
五个士兵把莫家父子和魅儿一起赶出泥房,大家都在门外守候,不许走进五丈之内。
不一会,内室传来声音,外面的人不用猜都知道里面发生何事,纷纷别开脸,当作没听见。
魅儿更是垂下头,缓缓步出小院,坐在屋前的小溪边,尽量让自己平静。她是他的妻,做这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自己不该为此而烦恼,怕只怕这女人受欲望支配,把不应该说的也说出来,害她前功尽弃。
“魅儿。”身后突然传来莫宇的声音,美目迅速眨眨,抽回思绪,转过头去。
修长的身影来到身边坐下,与她对望,轻声问:“原谅澈弟对你的冷漠。”
魅儿微微摇摇头,一抹苦涩的笑容爬上脸颊:“大少爷别这么说,魅儿有自知自明。”
“你为莫家牺牲太多,我们是在有愧啊。”
“老爷是魅儿的恩人,这是应该的。”
“魅儿,”大掌突然握住她的手,黑眸严肃,“待我们成功夺位,做我的皇后,如何?”
“大少爷,你们……”
“我们已经忍了凤家快两年了,民间对凤氏皇朝怨声四起,趁此机会,我们可以东山再起,甚至比以前更壮大。整件事情都已策划好了,就等三天后义军来增援。”
“不!”魅儿蓦地站起来,抽回自己的手,“你们这样做会连累很多无辜百姓的。就算凤氏皇朝有过失,也不应该让莫家去叛逆,莫澈不适宜做这叛逆之人。”
“你为何有此一说?”莫宇不解地皱起眉,“就算莫家不做,天下总有人做,夺位只是迟早问题,绝对是正义之事。”
“若莫澈参与,就不单单是民间之事。他野心太重,城府极深,恶性难改,一但激发,必定生灵涂炭,天下大乱。杀戮只是他的工具,血腥才是他本来面目。”
“你很了解他。”
“……”莫宇突然其来的一句话使魅儿激动的心情蓦然冷却,逃避他的目光,转过身去,懊恼地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