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有些失望,抬眼埋怨似的看了苏瞳一眼:“你这不是容易教坏孩子么?我叫你姐姐,你让他们叫我叔叔?这辈份多乱!我看还是叫干爹比较好。”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滑头?”苏瞳眯起眼,看来他还是徘徊在是叫她姐姐还是叫她名字的这个之间游走,不由得,她忽然挑眉盛了些蛋汤出来,放到桌上:“诺,都噎着了吧,吃些汤顺一顺。”
说时,又瞪向两个孩子:“你们两个,快下来!忘了老娘教过你们两个的规矩!”
小楠谨连忙小心的看了一眼苏瞳,又看了一眼赖在十三怀里不肯出来的小白,忽然开口:“娘,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叫你姐姐?而我们要叫他叔叔?还有,他和我长的好像……”
“他是……”苏瞳忽然垂眸,眼底滑过三年前凌司炀在自己怀中渐渐闭上双眼的样子,心底一痛,终是没有答上来。
“我……是你们爹爹同父同母的骨肉血亲的亲弟弟。”十三忽然正色的替她回答,眼神却是一直看着苏瞳微颤了一下的睫毛,一字一顿。
她向来是懂得隐藏心事的女人,三年来他确实不曾出现在她面前过,却偶尔有几次在远处的角落里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她懂得隐藏悲伤,却总是一听到有关于凌司炀的事时而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你们也认为我不该叫你们娘亲为姐姐是不是?”十三忽然挑眉一笑,抬眼得逞似的看向瞪向他的苏瞳:“你看,两个还不到三岁的孩子就知道我不应该叫你姐姐,对不对?苏瞳?”
苏瞳撇了撇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随便你。”
说时,转身继续去削黄瓜,一边削着手里的东西一边偶尔抬眼看向还在和两个孩子热络关系的十三:“你最近怎么样?明雪依嫁给你也有三年多了吧,你那王府里确实是应该再多填些女人,虽然我比较建议你们一夫一妻,但这终究是古代,明雪依也终究不是我的性子,想必你现在也应该当爹爹了,是不是,十三?”
顿时,刚刚一脸笑意的和孩子玩闹的十三脸色微微一僵,缓缓抬眼看向苏瞳故意找事装做忙碌的样子:“我没碰过她。”
苏瞳极力忍住想要抬起来去不敢置信的看他一眼的目光,继续低下头:“你又不是孩子了,任性而为并不是成熟男人的处事方式,何况你年纪也不小了,雪依跟着你,她也是无辜的,就算你不想强迫自己爱上她,至少给她一个孩子陪着她。”
“她死了。”十三说。
苏瞳终于控制不住的抬起眼:“什么?”
“她从嫁给我的那一天夜里知道我因为什么而娶她后,就一直恨着我,一年前她抑郁多病,不知在哪里喝了些酒便举刀要刺杀于我,说是要与我同归于尽,我本可以躲开,但当时灵惜看到了,以为雪依要伤我,便急急出手,不成想,雪依这两年多唤了不治之症,只是被灵惜轻轻一掌,便香消玉殒,而她至死也不曾原谅过我。”
苏瞳沉默许久,虽然为那个精灵似的纯洁女孩儿而惋惜,但终究这种年代在权利和利用之下的牺牲品太多太多,她这些年见过不少,但也不便如初见时那么冲动愤慨,只能淡淡的看着他,跳过让人难过的话题,轻轻发出疑问:“你终也还是把灵惜收了?”
苏瞳是后来知道曾经照顾过自己的灵惜是凌司炀手下的细作,也知道了灵惜潜伏在王府对十三日久生情,终究在十三要害凌司炀时,而将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传回来,只想让十三能保住命,在十三知道她的身份后折磨她甚至差点杀她时也无怨无悔,甚至想要以死解脱,却终究还是因为凌司炀所隐藏的一切秘密曝光后,十三对灵惜下不去这个手,便将她收入了王府,派人替她治伤。
见十三点头,苏瞳微微眯起眼,顿了许久,心里怎么的躲闪,却也终究还是回到她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话题:“宫里……现在怎么样……?”
知道她这样问,其实是想知道他那边有没有得到凌司炀的消息,十三抬眼,无奈的叹笑:“风平浪静,西般国那边当初攻占的十三座城已经收了回来一部分,玉夏国也因为拓跋城知道你的失踪而不敢太过放肆,朝中有无数的人同时齐心的寻找皇兄,但这三年来,终究还是渺无音讯。”
即便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苏瞳却还是黯然的低下眼眸:“是么……”
是啊,这三年来,凌司炀踪影全无,包括曾经对她恨极也欣赏极更也保护极了的四大暗卫。
“苏瞳……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三年,我们根本就是在找寻一个早已经不在世上的人。”十三忽然试探的小心开口。
苏瞳瞬时敏感的抬眼:“他还活着!”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那这三年看见你这样在外边辛苦的带着两个孩子寻找他,他怎么不出现?如果他还活着,他看着为他而空着的皇位,看着朝中不稳定的一切,他为什么不回来?如果他还活着,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们所有人?他连你也不要了么?”
“也许,他只是因为恨我,所以才不肯让我找到他。”苏瞳垂眸:“他不想看见我……我感觉得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