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三峡水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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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升华三峡水文化境界的水艺文化(14)

他们以雷测雨,也总结出一些谚语。他们观察雷的角度,有的是听雷声情状,如“直雷雨小,横雷雨大;炸雷不停,偏东来临”等;有的是听雷声方位,如“雷打天顶,有雨不狠;雷打天边,大雨连天”等;有的则是观察雷声与风雨出现的先后,如“先打雷,后吹风,有雨也不凶;先打雷,后下雨,当不住一次大露水”等。

他们以电测雨,主要是观察电闪的方位。“东闪太阳红,西闪雨蒙蒙;东闪太阳红,西闪雨重重,南闪长流水,北闪起狂风”等,就是对东、南、西、北几方电闪情状观察后,所总结出的雨谚。

第三,从观察雾露霜雪的角度,预测雨水降落情况。他们以雾测雨,得出的谚语也多,这在后边有关雾的航行谚语里叙说。其余的以露、霜、雪测雨,也得出一些雨谚。“早晨露水特别大,最近两天有雨下;早上无露不出门,晚上有露行千里”等,是对露水观察所总结出的雨谚。对霜的观察,有的是预测近期降雨情况,如“霜打不起,又晴又雨;一夜春霜三日雨,三夜春霜九天晴”等;而“霜雪早,春雨好;今年霜大,明年雨多”等,则是观近霜而测远雨。对雪的观察,也有预测近期降雨情况,如“雨夹雪,不停歇”等;观近雪而测远雨的,则有“正月落大雪,二月水不缺;头九二九下了雪,头伏二伏雨又缺”等谚语。

第四,从观察雨虹冰雹的角度,预测雨水降落情况。他们以雨测雨,主要看降雨的态势和时间。降雨的态势较多,对其观察所总结出的雨谚亦不相同。“急雨急晴,慢雨不停;久雨猛晴,还有雨淋”,是对降雨急缓的观察得出的雨谚;“一落一亮,大雨三趟;一落一亮,石头泡胀”,是对雨水降歇的观察得出的雨谚;“有雨四山黑,无雨顶上光;下雨天边亮,还要下一仗”,是对雨水与云层分布的观察得出的雨谚;而“先下毛雨无大雨,后下毛雨久不晴;一落一个泡,大雨还未到”等雨谚,则是对雨水大小及其降落先后进行观察后作出的总结。

观察降雨时间,也总结出一些雨谚。以降雨时间的早晚,预测出当天降雨情况,如“早雨不长,晏雨不晴;早雨晚间晴,晚雨落得成”等;以雨水在旬日的降落与否,预测出旬日降雨情况,如“七落八不落,九天如瓢泼;七落八落九天晴,十天还有一早晨”等;至于“月大三十,月小初一,这天下雨,后月多雨;年前多雨二月干,三月多雨五月干,四月多雨五月涝”等,则是以雨水在月日的降落,而测出后月降雨情况;如果说前述是降雨一般谚语,那么,“六月大,水打河沙坝;六月小,水在河中跑;逢庚涨大水,十遇九年稳”等,则是专讲河水涨落的雨谚,这是船工们尤为关注的观测视角。

他们以虹测雨,主要从出现虹的时间、方位和形态进行观察。观察出现虹的时间,而总结出的相应的雨谚,有以其出现的朝暮,预测降雨的,如:“朝虹雨,夕虹晴;早上出现虹,拉纤戴斗篷”等;有以其出现在雨前、雨中、雨后,预测降雨的,如:“雨前虹,落不停;雨后虹,天转晴”等;还有以久晴、久雨现虹,而预测降雨的,“久晴出虹转久雨,久雨出虹转久晴”等则是这类雨谚。

观察出现虹的方位,所总结出的雨谚,主要是以其出现在东、南、西、北四方,来预测降雨情况。如“东虹日头西虹雨,南虹北虹水满溪;彩虹东,有雨一场空;彩虹西,掌舵披蓑衣;东虹晴,西虹雨,虹在南方涨大水”等;“低虹晴,高虹雨”等,是以其离地远近来预测降雨与否;而“虹高日头低,大水满山溪”,则是以虹与日头高低来测定降雨情况。观察虹出现的形态,所总结出的雨谚,有的是以虹的长短来预测降雨情况,如“短虹快收,雨在后头;长虹无大雨,短虹雨发颠;断虹现,天要变”等;有的则是以虹与雨霞的关系,来判断降水与否和雨量的大小,“虹穿裙,大雨临;虹吃雨,是晴天;雨吃虹,雨蒙蒙”,就是这类雨谚的代表。

因为雹雨相连,测雹即测雨,他们总结出的这类谚语也不少。主要有以云测雹,如“黄云翻,雹打山;下雨起红云,冰雹定来临;黑云乱翻花,雹块要到家;黑云镶黄边,冰雹在眼前;天有骆驼云,冰雹要来临”等;还有以雷测雹,如“闷雷带横闪,雹子大如碗;打雷像推磨,定有冰雹落;雷声长又大,冰雹就要下”等;而“风刮一大片,雹打一条线”,则是对降落冰雹一般规律的概括。

第五,从观察岁时节令气候变化的角度,预测雨水降落情况。

船工们对岁时节令气候变化的观察,主要选择的是春、夏、秋、冬四季和立春至大寒的24个节气两大类角度。他们观察四季气候,得出了不少有关降雨的谚语。春季雨谚,主要的如:“春东风,雨咚咚;春天小儿面,一天变三遍;春寒雨水多,夏寒干断河”等;夏季雨谚,主要的如:“夏日云往东,今天打偏东;夏天热,有晚风,风停过后大雨冲”等;秋季雨谚,主要的如:“秋后雨水多,来夏淹山坡;秋前北风雨,秋后北风晴”等;冬季雨谚,主要的如:“干冬湿年,下雨过年;冬寒有雨夏寒晴;冬天风紧要下雨”等。

他们观测24节气气候,也总结出不少雨谚,按节气顺序依次如:“立春北风起,早春必有雨;立春雨淋淋,阴阴晴晴到清明”;“雨水前雷,雨雪霏霏;雨水节日一天雨,气候温和雨均匀”;“雷打惊蛰前,四十八天绵;惊蛰雷鸣鼓,不阴不阳四十五”;“春分甲子雨绵绵”;“清明节日一天雨,定主三月是阴晴”;“谷雨雨淋,雨水均匀”;“立夏东风吼,纤夫泥里走;立夏天气阴,船夫斗篷不离身”;“雨打芒种头,船篷有水流”;“夏至逢端阳,大水淹齐墙;夏至涨水十八河;夏至落雨九河水,夏至无雨九河浑”;“小暑南风十八潮,大暑南风点火烧;小暑有雨到秋晴,无雨定主半月晴”;“大暑无雨起大雾,久晴不雨到白露”;“立秋落,雨水多;立秋雨,涨九江”;“处暑有雨一冬淹,处暑无雨一冬干;处暑落雨十八闹,一天要落七八道”;“雨落白露节,细雨三个月;白露有雨一冬淋,白露无雨一冬晴”;“秋分无雨好行船,秋分有雨难拉纤”;“寒露下大雨,绵绵到霜降”;“立冬有雨三日雨,立冬无雨一冬晴;立冬无雨一冬晴,立冬有雨一冬淋”;“小雪大雪若逢晴,来年春夏雨淋淋”;“大雪不下雪,雨多四五月”;“冬至雨,无日晴;冬至晴,无日雨”;“大寒无雨十天晴,小寒无雨十天风”等。

第六,从观察动植物候的角度,预测雨水降落情况。

船工们对动植物情状变化的观察,其视角方位也是较多的,其中以对雀鸟、禽畜、昆虫、蛙螺鱼虾,以及器物等的关注为主。他们观察雀鸟飞翔、鸣叫情况,总结出一些雨谚。“鸟不入林有雨淋;燕子击水,大雨不远;燕子低飞檐,大雨在眼前;燕子飞得低,明日雨兮兮;燕子低飞蛇当道,不过三天雨来到”等,是以雀鸟飞行的变化,预测降雨情况;“翠雀叫,雨将到;斑鸠叫,天下雨;喜鹊乱叫,阴雨天到”等,是以雀鸟鸣叫的情态,预测降雨情况;船工们夜宿船上,都爱倾听生活在水边捕食鱼虾的老鸹的鸣叫,这种水鸟常在夜里边飞边鸣,不同气候它们飞鸣各异,有的单独,有的成双,有的成群,船工们凭经验就总结出了“一鸹晴,二鸹雨,三鸹四鸹涨大水”的谚语,以此对第二天行船操作作些参考。

他们观察家养禽畜活动情况,总结出一些雨谚。家禽中的鸡鸭活动情况的变异,常常预示天气的转化,他们经过长期观察,就得出了“鸡晒翅,雨淋衣;鸡斗雨,鸭斗晴;鸡母背儿,有雨无疑;鸡迟上架,下雨必大;鸡母扑灰要落雨;鸡不进窝天有雨;鸡子贪食不愿归,半夜有雨不用推;鸭子连声叫,必有雨快到”等雨谚;家畜中的猫狗猪羊牛马,对天气变化的反应十分敏感,常常从它们的动作情态,可以预知未来是否降雨,因而总结出诸如“猫洗脸,雨明天;睡猫面朝天,连日雨绵绵;猫儿嘴朝天,有雨在明天;猫吃水天晴,狗吃水天雨;狗咬青草晴,猫咬青草雨;狗洗澡,雨要到;狗刨地,大雨至;狗疯晴,猪疯雨;猪如争窝,必将滂沱;睡猪脸朝天,连日雨绵绵;山羊大叫,风雨来到;羊儿起舞天降雨;牛若望天雨,狗若吃草晴;马如刨地,夜有好雨”等雨谚。

他们观察昆虫活动情况,也能总结出一些雨谚。飞行的大者如蜻蜓、蜜蜂、蝉、蛾,小者如蠛蚊,这是船工们常见常遇的,他们因此总结出了诸如“蜻蜓集中,大雨咚咚;蜻蜓低飞,有雨来临;蜻蜓飞屋檐,有雨在眼前;蜻蜓成群绕天空,不过三日雨蒙蒙;蝉声停,雨来临;蝉儿叫叫停,阴雨要来临;蜜蜂迟归,雨来风吹;蜜蜂迟归,雷雨来追;蜂子不出工,有雨在夜中;飞蛾扑面,大雨相见;水蛾扑面河水发;虫儿飞如波,下雨必定多;蠛蚊成砣,必有雨落;蚊子连成片,雨天不会远;蚊子船舱聚,明朝戴斗笠;晚上蚊子恶,明朝有雨落;牛蚊咬人,大雨将临;花蚊子咬人,大雨将来临”等等之类的雨谚;行走的昆虫如蜘蛛、蚯蚓、蚂蚁,特别是后二者,船工们拉纤时经常碰到,以其活动可测出降雨与否,于是,便有了“蜘蛛在收网,有雨不过晌;蚯蚓滚沙,雨冲沙坝;曲蟮封洞,大雨不住;蚯蚓若打滚,大雨靠得隐;蚯蚓满地爬,雨水落如麻;蚂蚁筑坝,必有雨下;蚂蚁搬家,滂沱满坝;蚂蚁长翅,大雨将至;蚂蚁牵成线,大雨快见面;蚂蚁搬上山,大雨落满川;蚂蚁搬家青蛙叫,不日大雨要来到;蚂蚁搬家蛇过道,要下大雨是先兆”等雨谚;而昆虫白蚁,能飞能行,“白蚁进屋宇,半夜会下雨;白蚁满天飞,来日雨霏霏”便是据其活动情况总结出的雨谚。

他们观察蛙螺鱼虾活动,也总结出一些谚语。无论是水里活动的鱼虾,或者是水陆两栖的蛙螺,以及其他一些与之相近小动物,它们对气候变化的反应,在某种情况下,其敏感度并不亚于人,因而它们的活动就成为船工们测雨的依据,诸如“蛤蟆哇哇叫,大雨就要到;癞蛤蟆出洞,有雨靠得住;干蛤蟆念经,不落雨也要打个阴;青蛙乱叫,大雨来到;青蛙成堆,雨大雷追;青蛙盘柴头,地下大水流;蚂蝗游水面,有雨也不远;田螺沿坎风雨来;田螺浮水面,风雨不久见;水爬虫,生蛋高,大水满河跑;黄鳝抬了头,有雨不用愁;螃蟹上岸,冲垮河岸;螃蟹陆上行,见天雨不停;螃蟹爬高涨大水;米虾成群,梅雨来临;虾子成群水面游,有雨跟着在后头;龟背潮,下雨兆;乌龟背出汗,戴斗笠拉纤;泥鳅吐泡,雨水来到;泥鳅蹦跳,大雨倾倒;泥鳅上下浮,大雨在后头;鱼儿乱跳,大雨来到;鱼儿仰面,大雨相见;鱼跳岸上,雨必随之;水面鱼嘴多,戴笠又披蓑;池塘鱼打花,必定有雨下;蛇过道,大雨到;蛇过河,大雨滂沱;大蛇拦路,大雨如注;蛇往上坡梭,大雨就要落”等等雨谚,即应运而生。

他们有时也观察植物变化,总结出一些雨谚。这类雨谚不多,常见的有“天要雨,青苔起;椿树发芽时,进入有雨期;田长青浮萍,不日雨淋淋”等。

他们还观察器物变化,总结出一些雨谚。这些器物,是船工们身边的物件。它们的变化所反映的雨情,自然也为船工们关注,因而得出了诸如“水缸出汗,有雨相见;水缸返潮,下雨倾瓢;水缸起雾,雨下如注;水缸穿裙要下雨;腌菜缸返潮,阴雨定难逃;腊肉滴水要下雨;灶灰湿成块,必有大雨来;草灰结成饼,明天风雨洒;盐罐返了潮,河水落起泡;石头出汗,一定有雨;磉礅泪涟涟,有雨在眼前;河底泛水泡,雨水即将到;茅厮翻泡要涨水;池塘鼓泡,有雨快到;鱼池起泡泡,几天大雨到”等雨谚;不过,船工们最为直接的是听河水的吼声,尤其是夜间,这种吼声有时很明显,“远水北吼雨,远水南吼晴”等则是他们由此总结出的谚语。

他们有时也从观察灶烟的情况,总结出一些雨谚。船上的烧火工常爱观察煮饭时锅灶和炊烟情况,因而就有了诸如“燃锅底晴,燃灶额雨;炊烟不出舱,大雨洒满江;炊烟往下滚,细雨即来临;烟囱不出烟,有雨今明天;烟子熏人要落雨,汗水钻眼要变天”等有关降雨的谚语。

此外,他们还体察身体感受,总结出雨谚。“汗水入眼,雨来满川;身感天闷热,必有大雨接;天气闷热爱流汗,当天晚上雨潺潺;腰腿酸痛伤疤痒,有雨就在一半晌”等,几乎是人所共知的雨谚了。

2.有关晴天的航行谚语

晴天对行船十分有利。上水纤道不溜不滑,方便纤夫拉纤前行;下水船夫无需备戴雨具,扳桡、摇橹也较雨天方便得多。这为安全行船和提高航行效益都提供了有利条件。船工们特别是前、后驾长和号子工都希望遇到晴朗的好天气,他们在平时和行船过程中仰观俯察天象物象,根据生活经验,总结出了众多的有关晴天的航行谚语。前文在叙说雨谚时,有时与之对举,即已对某些晴谚作了叙说,此处自不赘述。如同他们总结降雨谚语那样,观察晴天的天象物象的视角方位也是多种多样的,其内容也非常多。为了节省篇幅,这里只列举他们从观察日月星辰的角度,预测晴天情况,读者即可从前述测雨谚语中知其内容之丰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