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三峡水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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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升华三峡水文化境界的水艺文化(15)

他们要想知道第二天行船是否会有晴朗天气,就观察落日,结果就得出“日落火烧云,明天烤死人;太阳落坡坡背黄,明天还是大太阳;太阳落山如火烧,明天热得难开交”等谚语;要想知道近期一段时间行船是否有晴朗天气,他们就观察太阳(有时也包括月亮)的情状,结果就总结出“日光晴彩,久晴可待;日焰月焰,青草成面;白焰长江水,夜焰草头枯”等谚语。

他们要知第二天是否有晴天,还观察月亮情态,结果得出“月亮打黑伞,必是大晴天”等谚语;要知较长时间是否有晴天,就观察相关夜晚的月光情状,结果就得出“初二见月光,一月好阳光;十五月光明,半月大天晴;冬腊月,月漫缺,不干三月干四月”等谚语。

他们以星测晴,也总结出了一些晴天谚语。诸如“星星密,晒地皮;满天星,明日晴;明星明月,晒出鼻血;夜里星光明,明日依旧晴;一颗星,今夜晴;满天星,明天晴”等,便是由观察头夜星辰情状而得出的第二天的晴天谚语。

3.有关风的航行谚语

风对提高航行效益和保证航行安全十分重要。在长江、嘉陵江等河面较宽的航道航行的木船,一般都备有风帆,驾船逆水上行时,如遇顺风,即升张风帆,凭借风力推动木船前行,节省人力,提高航效。当然,如果遇到暴风、旋风,而事先没能预测,预防措施不到位,或者届时应对措施不力,就会给航行带来困难,甚至造成翻船海损事故。所以,船工们特别是前、后驾长和号子工都很重视对风的观测,并将观测结果形成精炼的语言。

他们预测风的状况,主要从观察视日、月、云、电的角度,视其态势和变化,总结出一些颇有价值的航行谚语。观察太阳得出的谚语如:“日落昏黄,来日风狂;日落乌云走,半夜风雨吼;日落西方起黄云,明天大风必来临”等;观察月亮得出的谚语如:“月亮戴枷,起风刮沙;月亮黄半边,起风在眼前;月亮朦胧胧,必定起大风”等;观察云层得出的谚语如:“云往东,刮大风;云跑东,有雨变成风;云从西北起,狂风连大雨;鱼鳞天,不雨也风癫;天上云钩钩,无雨也有风;云层厚得凶,一定有大风;云似炮车风必起;早晨乌云拦东,今天必有上风;天上起了马尾云,风头要看马尾根”等;观察闪电得出的谚语如:“东闪晴,西闪雨,南闪狂风起;东闪晴,西闪雨,北闪狂风起”等。

此外,他们还以风测风,得出了诸如“风过午,猛如虎;乌云风,必定凶;南风吹到底,北风来还礼;西风不过酉,过酉连夜吼;狂风怕落日,日落风就息;上半夜有风,下半夜风息;白天刮风夜里住,夜里不住刮倒树”等谚语。

至于“壬辰癸巳两条龙,不落大雨起狂风”和“蜜蜂迟归,雨来风吹;红蜘蛛爬石缝,必有大暴风;米虾水面跳,明天大风到”等风谚,也从不同的观察角度,预测出了风的信息。

这些有关风的谚语,对船工驾船航行至关重要。其中如“早晨乌云拦东,今天必有上风”,更是直接预示出三峡地区船工们扬帆孕风逆水行船的有利机会即将来临,指导他们作好应对措施,以便更好地提高航行效益。

4.有关雾的航行谚语。

众所周知,雾对驾船航行是很不利的。船工们对雾的观察也就十分关注。他们或者观测雾的本体请况,诸如何时有雾,雾大雾小,雾的持续时间长短等;或者观测与雾相联的各种天气,包括晴、雨、风等,并以此指导他们的航行,进而总结出不少关于雾的谚语。

他们观察雾的一般情况,以预测雾和雾后的天气。常在深夜或凌晨察看船棚,总结出“船棚上有露水,次日必定有雾”的谚语,以确定次日行船应采取的措施;“十雾九晴天;雾浓日头毒;大雾不开雨就来;雾重三日必大雨;雾打三天不闷头,几天必是好日头;每逢三早起大雾,连晴纤道好走路”等雾谚,是他们对雾后天气的预测。

他们观察起雾的时间,以预测雾后的天气。“早雾晴,晚雾阴;昼雾晴,夜雾雨;早上雾茫茫,下雨无需防;早上满天雾,尽管洗衣裤;早晨起雾罩,日出照纤道”等雾谚,是他们对起雾时间长期观察的结果。

他们观察浓雾笼罩处所,以预测雾后的晴雨。一般地说,山顶有雾,多是雨天;雾在山腰,或者河坝,多是晴日。因此,他们总结出了诸如“天雾晴,地雾雨;雾上山,地不干;雾下坡,太阳多;山雾雨,河雾晴;山雾雨,坝雾晴;晴天雾平地,雨天雾高山;罩子爬岩,大雨要来;雾罩上了天,有雨就落干;雾罩下了河,有雨也不落;雾罩在半坡,有雨也不多;山罩雨,河罩晴,满山罩子晒死人;山糊河漫,晒死老鹳;有雨山戴帽,无雨雾拦腰;有雨山戴帽,无雨下河罩;有雨山戴帽,无雨山抬轿;有雨山戴帽,无雨山清亮”等有关雾的谚语。

他们从观察雾的颜色,以预测出雾后的晴雨,因而便有“黑雾扫地,洪水朝天;白雾天气好,灰雾要转阴”等雾谚传世。

他们还从观察雾的变化,以预测出雾后的晴雨,诸如“云变雾,走干路;雾变云,雨淋淋;雾散不起,细雨不止;晚雾即散,晴天可现;晚雾就收,晴天可求;雾收不起,细雨不已”等谚语,便是如此观测的结果。

他们也从观察雨雾关系,以预测雾后降雨情况,因而总结出了“先雾后云,下雨不停;雨后雾大,下次雨大;雨后雾小,下次雨小”等雾谚。他们又从观察雾情持续和雾起久日的情况,以预测雾后的晴、雨、风情。前者如“一日雾罩三日雨,三日雾罩九日晴;三日浓雾,必起狂风”等谚语;后者如“久旱大雾阴,久阴大雾晴;久晴生雾雨,久雨生雾晴;久晴起雾天有雨,久雨起雾天转晴”等谚语。

他们更从观察岁时节令的雾情,以预测雾后天气,“春雾暖,夏雾热,秋雾凉风冬雾雪;春雾阴,夏雾旱,秋雾连阴好行船;冬日十雾九天晴,夏日浓雾雨相连”和“清明有雾,夏秋有水;端阳雾罩起,秋后缺雨水;腊月有雾遭冬干”等谚语,便是对这些季节的起雾情况长期观测所总结出来的。这对船工驾船航行都有较大的指导作用。

(三)传说中的河道滩头

生活在三峡地区的民众,对养育他们的母亲河特别钟爱,对母亲河的来源、变迁以及她的各种事象,十分关注,自古代先民以来,世世代代都在探索她的种种奥秘,因而产生了数不胜数的各种传说。翻开各地“故事集成”,都有记载该地河道滩头的篇什。有的将这些篇什纳入地方传说之中,有的在地方传说中单列专项予以记载。

在民间文学集成四川省巫山县编委会印刷的《巫山县故事集》里的地方传说中,就分别单列了长江巫峡传说和大宁河小三峡传说。在长江巫峡传说里,载录了神女助禹开通三峡疏通长江的《巫山十二峰的来历》、大禹擒锁错开峡道的恶龙并将其斩杀而使洪水归流长江的《错开峡的传说》等20篇传说;在大宁河小三峡传说里,载录了张天师收伏锁住龙王九个龙子以平水患的《九龙柱和银窝子的传说》等17篇传说。这些传说将巫山境内长江和大宁河河段及其岸边的河、滩、峡、洞等的来历及其诸多事象作了生动形象的讲述。

在中国民间故事集成重庆市卷编纂委员会编辑、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重庆分社出版的《中国民间故事集成·重庆市卷》里,在地方传说栏目中,分列了长江、嘉陵江、渠江、涪江四个专项,分别载录了24、23、10和4篇传说,将直辖前重庆市境内河段的有关河道、滩头等传说作了如实载录。

在这些传说中,涵盖面宽、最有代表性的是大禹治水和聂郎化龙的传说。

大禹疏通九河消除天下水患是尽人皆知的传说。这个传说在三峡水域有个突出特点,就是他都得到神女相助而治水成功,而在不同水域又有不同的神女。在重庆所遇的是涂山氏女,而在巫山所遇的则是瑶姬。

禹娶涂山为何地,历史上多有争论,而今也未达成共识。重庆地区的民众不管这些,他们确信禹娶涂山氏女就在位于重庆主城南岸的涂山上,并世世代代传颂着涂山氏女帮助大禹开峡导河的传说。

年已三十尚未娶亲的大禹,扛着开山大斧,骑着毛驴治水来到涂山,认识了涂山氏女。涂山氏女的父母在她幼小时被洪水淹死,是涂洞的老妇人将她抚养成人。涂山女知道大禹为拯救百姓治水后,便带他去见涂母,求教治水之法。这时,涂母正在用一根金光闪闪的大针穿起皮条编草鞋。大禹说明来意,涂母指点要降服恒星潭(今唐家沱)的独角神兽,用它去触穿铁山,才能消除华西水患。但神兽凶猛,只有靠黄山老人的太极帚才能降伏。大禹拜见黄山老人,得了太极帚。黄山老人告诉大禹,还要用涂母的子午神针穿了兽鼻,神兽才听招呼。大禹又去求涂母,涂母要大禹与涂山女成亲才给子午神针。大禹答应后,涂母就给了一根皮条给禹,禹用皮条牵着涂山女进了洞房。

第二天,大禹就骑着毛到恒星潭,独角神兽正在兴风作浪,一口吞食了大禹的坐骑毛驴,大禹给它一太极帚,神兽瘫倒在潭中,大禹纵身一跳,骑在神兽背上,顺手用子午针在兽鼻尖穿了一个孔。他抠住孔驱使神兽朝铁山拱去,将铁山拱了一个大洞,大水从洞中哗哗流出,很快冲成峡口,这就是铜锣峡。峡口打开了,可是大禹也因抠着兽鼻拱山,被山石碰得鼻青脸肿。

涂山女心疼丈夫,就去找涂母。涂母告诉她,她收藏的大禹牵她进洞房的皮条是乾坤带。这带给大禹,他可以用它穿着神兽鼻上的孔,牵着神兽拱山导江,就不会受伤,但要夫妻分离;如果将带收在涂山女手中,就会拴住丈夫,留禹在身边。涂山女看见大禹那么不顾一切治水,怎么能为儿女私情不助他呢?她就把乾坤带给了大禹。

大禹用乾坤带穿过兽鼻,赶着它拱山导河,三过家门而不入。涂山女天天站在河边望夫归来,化成了“望夫石”。

在巫山,帮助大禹治水的却是神女瑶姬。她带着众位姐妹一共12人,来到巫山。正遇到有12条蛟龙在此兴风作怪,大禹降服不了。瑶姬带领姐妹帮助大禹,斩杀了作乱的蛟龙,开通了三峡。

这些优美的传说,把地壳运动使海底突起形成峡谷,而使华西积水改道东流,进而形成滔滔滚滚三峡激流的成因,与中国历史上的治水英雄联系起来,赋予了深沉、美好的意蕴,将三峡江河的形成神化,体现了人类冀求征服三峡的水文化精神。

三峡水域为什么滩多水急?这本是此地的地质地貌决定,但三峡地区的民众却赋予它神奇的水龙文化精神,千古传颂着聂郎化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