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飞道:“可你终究还是来了。翎儿,今日我的身份仅仅是五哥,并非启陵帝。”
她好笑地看着他:“那又如何?与我又有何关系呢?如今你再跟我说什么呢?我们之间还有什么?”
夏侯飞道:“我们还有女儿,你忘了吗?”
她恍然大悟,冷笑着开口:“原先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知道离儿的下落。千方百计,哪怕动用自己妃子的名义,就是为了把我约出来,想从我口中得知女儿的消息。呵……堂堂的启陵帝,什么时候竟沦落至此了。”
夏侯飞道:“翎儿,我只是想知道她的下落,作为她的父亲,难道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她冷笑道:“父亲,你扪心自问,你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你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父亲,你居然好意思说出口,哈哈哈……你不觉得可笑吗?”
夏侯飞微微皱眉,道:“翎儿,你非得这样说话吗?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母子,也知道错了,所以现下才想着尽量弥补你们,女儿是无辜的,她还小,什么都不懂,我只想尽自己所能好好照顾她。但我知道你不会让女儿回到我身边,是以我也没有太多的奢求,只想知道她的近况,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她看着他,道:“那你大可放心了,她过得很好,今后也会很好。”说着起身便要离去。
夏侯飞却在这一刻从她身后深深拥住她,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别动,就让我这么静静抱着你,好不好?”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竟然真的心软了,停止了挣扎,就这么任由他拥抱着。
他说:“翎儿,为什么,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五哥的心有多痛?看着你心痛,看着你一次次落泪,而我却无能为力,你可知我有多恨自己?我是皇帝,居然也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说:“翎儿,不管你信不信,那日袭击的两掌我并非有意而为之,当看到你受伤,而且还是由于我出手伤之,我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何会如此大意,恨自己为何如此伤你。”
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翎儿,你的伤?”
她道:“静养一些时日相信就无大碍了!”
他这才稍稍安心:“这就好!”
她看着他,像是要发泄所有的情绪:“为何在我打算放下这里所有的一切,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之时,你又来找我,还告诉我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夏侯飞,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人,把我当成玩偶,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如今,看到我如此悲惨的下场,你还不知足,还要继续吗?为何不可以放过我,为何不能让所有的事都成为过往?”
泪还是落了下来,她恨透了这样软弱的自己:“我在六哥临死前答应过他,我不会报仇,不会继续发疯,不会再胡闹下去,我会活下去,为自己而活,所以我不想恨任何人,包括记起以往所有的一切。”
她心酸不已:“你如今已然有了新后,你有你自己的妻儿,何苦还来缠绕于过往,缠绕于我呢?你难道就不能当作是可怜可怜我,放我一条生路吗?”
夏侯飞道:“我不放!翎儿,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放你回北夷,你是我的,今生唯一的妻子,我唯一深爱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失去你。”
她冷笑道:“可是如今,我已经不爱你了,就算你真的用尽手段让我留在你身边,又如何?一个没有灵魂的女人,你也要吗?”
他道:“不,我不信!翎儿,你还是爱我的,如果你不爱我,如果你不在乎我,你就不会为我哭泣。”
“你错了!”她出声断然否决:“我哭,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太傻太笨,觉得自己很可悲。”
“不!”他道:“翎儿,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我不许!”
她说:“夏侯飞,如果你真的爱我,真的在乎我,真的想要补偿我,那就拜托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没有接话,只是换了个话题:“你曾经说过会尽力帮椿儿找寻解除蛊毒的方法,如今可有了?”
她道:“你怎知我一定会出手助他?要知他可是鹂妃的儿子,我巴不得看到她戚家落败,你觉得我会如此傻地去帮助他吗?”
他道:“你不是这样的人,翎儿,你太过善良了,你不会见死不救,袖手旁观的。”
她笑道:“可我改变主意了,我想他死了?”
他却道:“你不会的。”
她一下子好奇起来:“哦,为什么?”
他道:“如若你真的如此,今日你也不会来赴约了。你来赴约,想必是要与鹂妃有个了断,不管你的本意是什么,我相信你不会真的狠心不管椿儿的死活。”
她听后,淡淡笑了,离去前,还是告诉了他:“欧阳金城太过狡猾,我查询了很久依然毫无所获,如若真要救太子的性命,恐非易事。”
……
最终,欧阳翎还是和鹂妃见面了。
她笑道:“怎么,今日鹂妃没打算布下天罗地网对付我吗?”
鹂妃笑道:“如今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本宫又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呢?”
她笑道:“不知今日贵妃娘娘约我来此,想要说什么?”
鹂妃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一向聪慧,不可能猜不到本宫约你至此的缘由,又何必装傻充愣呢!”
她淡笑着:“哦,这样啊!不过,娘娘莫忘了,你若不事先挑明了说,就不怕我们二人都想岔了吗?”
鹂妃笑道:“有这个可能吗?本宫倒是从不担心这个!”
她笑道:“娘娘还是如此自信!”
鹂妃道:“言归正传,本宫希望你可以助本宫一臂之力。”
她点点头,问:“为何觉得我一定会答应?”
鹂妃道:“你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恨皇上,不恨任何人,以前还有六王从中斡旋,可如今,六王也惨死,你们之间再无其他人,再加之他如今又重新立了新的皇后,根本没有顾及你们之前的承诺,你不可能一丝一毫地不在意的?而本宫要说的就是你我二人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
她笑道:“你非我,怎知我的真正想法。莫不如你听听我的看法,听听看,我说的这些可是你不得不出此下策的缘由。”
她将那日对韩啸天所说的三点又再次对鹂妃说了一遍,接着,又道:“如今,贵妃姐妹已然失了帝王的宠幸,而戚家已然成了皇上的眼中钉,铲除你戚家是迟早的事,而眼下你们戚家所掌控的,只有太子夏侯椿儿这一张王牌,你们不能再让这张王牌有任何的闪失。或许,镇国公还在期待反击的时机,只是如今他的暗卫势力远不及夏侯家的军队,更何论他还得事事顾及夏侯彦青。”
鹂妃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她笑道:“你也不必隐瞒,这些你不说不代表我就不知,夏侯彦青既然能请动武林中如此之多的人物,靠的恐怕不仅仅是圣齐天威帝的名号,只怕他在武林之中还有另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而这个身份相信不会比天威帝这个身份的地位低,你说,我说的可对?”
见鹂妃脸色惨白,她继续道:“镇国公这几年在武林中广纳人才,训练暗卫,想必就是料定会有今日这么一着。既然如此,我不知娘娘还在担忧什么?莫非还想着皇后那张宝座,或者是皇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