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妃震惊不已:“你为何会知晓如此之多的事?”
她笑道:“鹂妃娘娘莫忘了,我的背后不止有北夷整个皇室。”
鹂妃恍然,自嘲道:“是啊,你还有东林,还有药王谷,还有烈焰门,甚至还有圣齐,本宫真实愚蠢至极,居然会相信你会助本宫一臂之力?”
她冷冷地道:“你的确是傻。虽说我曾答应过六王不再报仇,但这并不代表我身边的人,那些在乎我,关心我的人不出手;也不代表我会倒戈相向,反过来帮你?”
鹂妃冷哼道:“你以为他们就真的会出手帮你报仇吗?你莫忘了,要想扳倒我戚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夏侯飞动了那么多年,可我戚家还不是一样好好的。就算我们真的没有了夏侯彦青的支持,也不见得我们会如此轻易倒台?”
她笑道:“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那么多,你们戚家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这是早晚的事,到时一切皆有分晓,你又何必焦急告诉我呢!何况,你如今在这跟我逞口舌之快,又有何意思呢?并不见得你今日将我说的哑口无言,你戚家就会万事大吉。”
……
“噗!”欧阳翎吐了一口鲜血,身子也逐渐软了下来,瘫坐在席上:她无论如何也没料到此次受伤竟如此严重,说到底还是她大意了。
紫秋焦急不已:“公主,你怎么样?”
她疗伤是瞒着众人的,包括欧阳冥河等人,只对他们声称伤已无大碍;可只有她自己深知夏侯飞的那两掌可称得上是致命的两掌,原本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安心静养,伤并无大碍;然千防万防还是被欧阳金城知晓了,他还是从中作梗,是以她此刻的伤才加重了。
她示意紫秋不要吱声:“是我太过大意了,紫秋,如今外面情形如何?”
紫秋将如今的形势大致跟她描绘了一番后,道:“公主,欧阳金城如此不仁不义,难道我们还要死守当初公主对欧阳图的承诺吗?我们如此大度,他欧阳金城未必肯领情,我们如今再任人鱼肉,到时恐怕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淡笑道:“紫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用担心,虽然——我是答应过影不报仇,可没说我能保证身边的人也不出手助我。就如这次,即使我当初的确有对欧阳图承诺过不找欧阳金城报仇,但若主动挑事的人是他欧阳金城,到时就算是欧阳图和姚太后出面,恐怕也没了理由说服我不反击了。”
紫秋微微不明:“那为何公主不把这一切告诉姚太后,太后娘娘如此宠爱你,对公主又一直心存愧疚,要让她老人家知道欧阳金城如此对待公主,相信姚太后必定会为公主做主的!”
她淡笑着摇头:“你真当姚太后会给我讨回公道。莫忘了,说到底,我爹始终一早便被送往圣齐作为质子,虽同样为姚太后亲子,然就算母子,这关系亲疏远离,不是全无道理的。姚太后当年或许是真疼了小儿子,然自打被送去成为质子,母子感情经过多年逐渐转淡,远没有与大儿子欧阳图的关系来的亲密。对于我爹,对于他唯一的女儿,她有的只有愧疚,还有就是尽可能地将之前她对小儿子的那份宠爱转移到他的女儿身上,以缓解老太后内心的愧疚与遗憾。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她为何会宠爱我?”
紫秋道:“公主,按你的意思,太后她总不至于为了个欧阳金城而伤了她小儿子唯一的女儿吧?”
她淡笑着:“不然!据我所知,欧阳金城亦是姚太后最为宠爱的皇子,别忘了,欧阳金城的母妃可是如今多年圣宠不衰的贞妃娘娘。一个女人,能在这争宠不断的后宫中生存下来,甚至连皇后有时都要看她的脸色,还能牢牢掌控皇上和太后的心,你觉得简单吗?有这样一位母亲,你觉得他欧阳金城有这么容易对付吗?”
紫秋恍然:“公主预备怎么办?”
她道:“再等等,看看形势再说,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能轻易动手。北夷不是圣齐,我们在这说到底根基没有他欧阳金城深。”
“既知如此,为何不选择联手呢?”欧阳流星有些恼怒地大步踏进殿中,看着脸色惨白的欧阳翎,又心疼又恼怒:“妹妹说到底还是不肯信任哥哥,还是将伤势一并隐瞒了,甚至遭到二哥的毒手你也瞒我,难道三哥之前对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她感激地摇头,解释道:“三哥应该懂我的,如今的形势容不得你我出半点差错,说到底除了他欧阳金城,谁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说出来,只是徒增烦恼,既然如此,又何必让所有人再贴苦恼呢!”
转而又问道:“三哥来找我,不会只为了来兴师问罪吧?”
欧阳流星微微颔首:“遇到一些难题,想找妹妹讨个主意。”
……
跟随欧阳流星一路到了东宫,却发现在此的除了太子和几位皇子,还有皇后和姚妃。
她给皇后和姚妃纷纷行了礼,听欧阳流星将事情始末道明后,心下微微了然。
贞妃已然动手,并鼓动欧阳图废除欧阳冥河这个太子,立欧阳金城为太子,便写下传位诏书。
皇后等人已然没了主意,更绝的是,贞妃居然鼓动欧阳图将姚妃之女欧阳梦渝下嫁给丞相胡波之子胡归。
姚妃一向软弱,此时知道后,也是无奈至极,想去求欧阳图收回成命,无奈根本见不着他的面,连太后亦是。她只能前来找皇后商讨解救之法,皇后便与她一同来了太子东宫,恰逢众皇子亦在商讨对策,便留了下来。
欧阳冥河道:“好妹妹,大哥知道这件事诚然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然如今,二弟已然对你下了毒手,我们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这死局恐怕也只能依靠妹妹了。”
她淡漠地看了他们众人一眼,淡笑道:“太子哥哥想让妹妹如何做?去见皇上,还是太后,或者——欧阳金城?”
欧阳流星道:“翎儿,三哥知道我们这么做很不应该,然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想法拼死一搏了。”
老四欧阳浩然道:“我们的意思是想妹妹出面修书给其他三国,想借不久的比武招亲逼父皇和太后出面,到时我们便有机会扳回一局了。”
她淡漠地笑着:“四哥不觉得可笑吗?以北夷纤羽公主的身份修书给其余三国,且不说这三国的国主是否会赏脸前来,就算肯,四哥打算让妹妹今后以何种姿态自处?”
她微微有些恼怒,自讽道:“真没想到,事至如今,我欧阳翎居然还有此等用处?”
老六欧阳残血道:“翎姐姐别恼,四哥他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觉得如今只有翎姐姐出面,三国国主才有真正会来的可能。”
她嘴角微微上扬,道:“你们就如此有把握?”
老五欧阳苍劫解释道:“圣齐启陵帝,别看他夏侯飞似乎与妹妹你已然闹翻,然单看他狠心地废掉鹂妃,灭了戚家满门,如此狠绝的手段,如若说与妹妹毫无半点关联,我是如何都不信的。妹妹在其中必然做了些许动作,然他夏侯飞难道就视若无睹,任由他戚家做大吗?恐怕不然,然此刻如此仓促地行动,怕也是听闻了北夷纤羽公主即将举行的比武招亲,他夏侯飞依然不死心,是以他必会出席,即使这份拜帖并非出自妹妹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