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竹和狗子一路小跑进到小院,明珏正在吃早饭,并没急着说张山保一家上门的事,而是让下人们先吃饭,填饱肚子,才有精气神斗争。
听说张栓来了,蓝竹并没有害怕惊慌,反面流露出苦楚无奈,拿着两个包子,盛了一碗豆浆,让狗子给张栓端出去,看得出蓝竹对张栓还是有夫妻情意的。
“蓝竹,你……”明珏欲言又止。
“九小姐,张栓他娘心狠毒辣,奴婢怕连累您和大家。”
“呵呵,我最不怕心狠毒辣的人,既然买下你,就不怕连累。”
小白树郑重肯定明珏阴险卑鄙更胜他一筹,明珏还不敢正视自己这些“优点”。碰巧这些天有点闲,她还真想找一个阴险狠毒的人切磋切磋。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所以,她要跟蓝竹了解张山保一家的具体情况。
“奴婢叩谢主子大恩。”蓝竹哽咽下跪。
“怎么又跪下了?你们要是犯了错跪下认罪,我接受,叩谢大恩就不必了。”
“快起来,有什么委屈跟主子说。”紫竹忙把蓝竹拉起来。
“蓝竹,我们都知道你嫁到张家受了很多委屈,你现在虽说是我的奴才,可你跟张栓也有婚书,没法跟张家过日子,肯定要和离,你想怎么办?”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也是弃妇,你就更不要怕别人笑话了。”
“九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蓝竹犹豫片刻,说:“张栓他娘对奴婢非打即骂,不给饭吃,还要干活,要不是张栓常给奴婢偷吃的,奴婢早就……”
蓝竹话没说完,失声痛哭,众人都劝说安慰。明珏知道蓝竹感激张栓,只是害怕张栓的爹娘。有了这样的结论,她心里也有了谱,这场仗也就好打了。
“走,出去看看张栓到底来干什么。”
明珏带着下人走出小院,迎面见狗子气喘吁吁跑过来,说:“九小姐,蓝竹姐,拐子让你们赶紧藏起来,他爹娘今天要带人来打架。”
原来张栓是来报信的,找不到蓝竹,进不来宅院,才在墙角蹲着等人。
“狗子,你把张栓叫到角门。”
张栓看到蓝竹,冰冻苦瓜一般的脸上浮现惊喜慌乱,又赶紧给明珏下跪磕头。
“蓝、蓝竹,你赶紧伺候主子躲起来,我、我爹娘找了府里几个管事,又跟叔伯族人商量了半夜,要抓你回去,还、还要把主子……”
“把我怎么样?”明珏笑着问。
“我、我娘让、让人把你浸猪笼,他们跟府里管事约、约定辰时正刻到,马、马上就要来了,我半夜就来报信,等到这时候,你、你们快躲躲,我、我顶着。”
“你说话是一直结巴还是被这事吓的?”
“我、我……”张栓摸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吓的。”蓝竹扶着明珏的手,身体不由哆嗦,“九小姐,我们怎么办?”
“凉拌,呵呵。”明珏抬了抬下巴,“张栓,你爹娘请了府里哪几个管事?”
萧氏先祖追随大秦皇朝开国皇帝打江山时,从乡里带出一个姓张的马童。繁衍不息几百年,现在,萧家的张姓奴才不下百余人,都是这马童的后人。平北侯府姓张的管事和小头目有二三十个之多,张山保今天请来坐阵的又是谁呢?
张山保本来也是平北侯府的管事,因为小柱子和洛明珏通奸的事受了连累。蓝竹配给张栓,明珏赏了卖身契,小白氏借坡下驴,把张山保一家放了出来,其实是撵出来了。张山保死了儿子,又因为这件事憋了一口气,才萎靡不振的。
蓝竹的事闹开,明珏肯定会受连累,张山保夫妇要抓住这机会报复明珏。平氏之所以带人来确定蓝竹的身份,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不、不知道,前几天有人给我爹写了信,他们才、才开始商量的。”
马蹄车轮声隐隐传来,张山保带人来了。张栓吓得脸色苍白,话也说不出来了,蓝竹身体发抖,一脸惊慌,独独明珏面带微笑,神情自如。
“九小姐,你、你快藏起来,蓝、蓝竹,你、你快跑。”
“我能藏一时,还能藏一世吗?蓝竹跑又能跑到哪去?”明珏挑起嘴角,轻蔑一笑,说:“狗子,带张栓去明记豆腐坊看看,蓝竹,跟我进来。”
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在不清楚他们想干什么目的之前,说什么、想什么都与事无益。现在只有平心静气等着,以不变应万变。
“紫竹,拿些吃食去交待守门的婆子,有客到,请进来。”
紫竹怔了怔,明白了明珏的意思,“九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
她们居住在内院,那些管事及张山保等人不能进来,在外院厅里等着,让她们主仆出去。这样一来,好象那些人是主子,她们成了被提去训话的下人。
“九小姐,你别担心,老奴拼了老命也不让他们欺负你。”苏嬷嬷一马当先。
明珏微笑摇头,“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紫竹找出针锥和缝针给了丝菊和风兰,自己揣了一把剪刀,岳芽儿见状,忙去厨房拿出几把菜刀、镰刀和柴斧,给其他人分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明珏轻声笑叹,心中感慨,要说这些下人中有奸细,她会选择不信,“我们去听听他们怎么说,不会动手,把东西都放下。”
蓝竹嚅嗫着说:“九、九小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