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共和国演变成罗马帝国的艰难历程
奴隶、农民及富人
罗马军团在取得一连串的辉煌胜利后凯旋,罗马人民举行盛大的游行和狂欢来欢迎他们的归来。可惜的是,这种突然而来的荣耀,并没有使罗马人民的生活变得更幸福。相反,连年的征战使农民应付不了国家的兵役,因而农事荒芜,影响了他们的正常生活。战争以后,那些建立了丰功伟绩的将军和他们的亲朋好友掌握了极大的权力,他们凭借战争的名气,大肆捞取个人的利益。
古代的罗马共和国崇尚简朴,许多著名的人也都过着极其简朴的生活。可是战后的共和国追求的是奢侈与浮华,以过朴素的物质生活为耻,早已将先辈们的那些崇高的生活作风抛到了九霄云外。罗马在战后变成了一个被富人统治、为富人牟利、被富人占领的地方。这样一来,它就注定了要以灾难性的结局告终。现在我就为你们讲述这段故事。
在短暂的一百四十多年的时间里,罗马在事实上已经变成了地中海沿岸所有地方的主人。在早期,一名战俘的命运肯定是失去人身自由,被卖作奴隶。罗马人却把战争视为生死存亡,对已经被征服了的敌人没有一点同情心。迦太基沦陷后,当地的妇女和儿童都被捆绑起来,和他们的奴隶一起被卖作奴隶。对那些勇敢反抗罗马统治的希腊人、马其顿人、西班牙人以及叙利亚人,等待他们的也都是同样的结局。
在2000年前,一个奴隶只不过是机器上的一个零件,就像现代的富人投资的工厂一样,而古罗马的富人们(由元老院的成员、将军以及发战争财的商人组成)则把自己的财富体现在购买土地和奴隶上。土地就是新征服的国家,通过购买或直接攫取而来。奴隶在各地的市场上都能方便地买到,只要在最便宜的地方买入就可以。在公元前3世纪和2世纪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奴隶的供应量一直很充足。因此,庄园主们可以把他们的奴隶像牛马一样尽情驱使,直到奴隶过度疲惫倒在田地里死去。而主人们会去附近的奴隶市场讨价还价,购买新到的柯林斯或迦太基的战俘,以弥补劳力的损失。
现在,我们再来看一看普通罗马农民的命运吧!
他们是一群全心为罗马而战的人,没有过丝毫怨言,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他们应尽的义务。然而历经了10年、15年甚至20年的漫长兵役后,他们回到家乡,发现自己的田地已经是荒草丛生,房屋也在战火中烧毁。他们是绝对坚强的男子汉,认为这不算什么,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于是他们拔去地里的杂草,翻耕土地,播种果实,辛勤劳作,耐心等待丰收。
最后终于到了盼望已久的收获季节,他们兴高采烈地将谷物、牲畜以及家禽运到市场进行交易,这时他们才发现,大庄园主早已用奴隶耕种出了大片土地,他们的农产品的售价要比农民预想的低很多,所以他们不得不廉价出售自己货物。就这样艰难地维持了几年,他们对自己的国家感到极其失望,他们只好抛弃土地,离乡背井,到城市谋求生路。可是在城市,他们依然填不饱肚子。不过,他们至少可以同数千名有着同样悲惨命运的人们一起分担痛苦。他们生活在城市的郊区那些肮脏污浊的棚屋里,由于卫生条件极其恶劣,他们很容易生病,一旦染上瘟疫就会必死无疑,所以他们愤愤不满,怨气冲天。他们都曾经为祖国拼死战斗,可是祖国竟以这种方式回报他们!因此,他们非常爱听演说家们充满煽动性的言论,这些野心勃勃的政治家精心把这群饿狼般的人聚集在自己的身边,很快就构成为了国家新的严重的威胁。
那些新兴的富人阶级对这种情形不屑一顾,只是轻描淡写地耸耸肩膀,争辩说:“我们拥有军队和警察,足以镇压住暴徒。”随后,他们就会躲进自己那高墙环绕的舒适别墅中,悠闲地修剪花草,或是读上几行希腊奴隶为主人翻译出的动听的拉丁文荷马史诗。
各种各样的改革家
在几个庞大的贵族里,依然保持着古老共和国时代的那种质朴的品德和无私的奉献的精神。阿非利加将军西皮奥的女儿科内莉亚,嫁给了一位叫格拉古的罗马贵族,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提比略,一个叫盖约斯,他们长大后都进入了政坛,并且努力实施了几项迫在眉睫的改革措施。提比略·格拉古被公众选为保民官,他想要帮助那些生活贫困的自由民。为此,他恢复实行了两条古代的法律,规定个人只能拥有一定数量的土地。他希望通过此项改革,使那些对国家极有价值的小土地所有者阶层得到新生。然而他的这一善举遭到了富人的仇视,暴发户们把他称为“强盗”和“国家公敌”。他们策划街头暴乱,一群被雇用的暴徒要杀死这位深受人民爱戴的保民官。有一天,提比略在进入公民会议的会场时,一群暴徒一拥而上围攻他,将他殴打致死。十年以后,他的亲兄弟盖约斯再次试图改革,以拒绝拥有强大势力的特权阶层的无理要求。他制定出一部《贫民法》,最初的想法是帮助那些失去土地、生活穷困潦倒的农民。可是事与愿违,这部法律以大部分罗马公民沦为了乞丐而告终。
盖约斯在罗马帝国的周边为贫民建立了一片居留地,可这些居留地并没有吸引到他想收容的那类人。在盖约斯·格拉古能为做出更多的善举前,他也惨遭暗杀。而他的追随者不是被杀,就是被流放。这两位最初的改革者属于贵族绅士,然而后来的两位改革者却与他们截然不同,他们都是职业军人,一位叫马略,另一位叫苏拉,他们各自拥有大群的支持者。
苏拉是庄园主伟大的领袖,而马略则是在阿尔卑斯山脚下击败所有条顿人和西姆赖特人的战役中的胜利者,他是被剥夺了全部财产的自由民的英雄。
公元前88年,从亚洲散布过来一些谣言,让元老院的成员们深感不安。谣言说黑海沿岸有一个国家,国王名叫米特拉达特斯,他的母亲是希腊人,他秣马厉兵,企图重建第二个亚历山大帝国。作为远征世界的开端,米特拉达特斯首先杀光了居住在小亚细亚一带的所有罗马公民,连妇孺都不肯放过。这种行为对罗马意味着战争。元老院组建了一支军队前去征讨这位国王,恶惩他的罪行。但是要由谁来担任统帅呢?元老院的观点是必须由苏拉担任,因为他是执政官。而民众却说他们拥护的是马略,应该由他担任军队的总指挥。因为他不但仅做过五次执政官,而且还捍卫了民众的利益。
在喋喋不休的争执中,拥有大量财产的苏拉最终获胜。事实上,苏拉已经完全掌控了军队,他率军东征,讨伐米特拉达特斯,马略不得不逃到非洲,等待反击的机会。后来,他听说苏拉率领的军队已安全抵达亚洲,他便返回了意大利,聚集了一大批愤世嫉俗的民众,气势汹汹地向罗马大举进攻。马略率领着这些民众轻而易举地进入了罗马城,浴血奋战,用五天五夜的时间来一一铲除了他在元老院的所有政治对手。最终,马略使自己顺利地当选为执政官,可是后来因为之前的过度兴奋而猝死。
在之后的四年里,罗马的形势呈现出混乱的景象。那时,苏拉击败了米特拉达特斯,宣称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要回罗马来了结私人恩怨,他说到了也做到了。接连好几个星期,他率领的士兵大肆屠杀同胞,只要是有偏向民主改革动向的人他们一个都不放过。有一天,他们俘获了一个经常与马略共同出入的年轻人,在准备将他吊死的时候,有人说:“放了他吧!他年纪还小。”于是士兵饶了他一命。这位幸免于难的年轻人就是裘利斯·恺撒,在下面的章节中我们会讲到他。
苏拉就这样当上了“独裁官”,这意味着罗马帝国及其全部财产、属地都归他一人管辖,他是罗马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在位四年以后,他安详地死在自己的床上。他与许多屠杀自己同胞的罗马人一样,晚年生活安闲舒适,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了浇花种地上。
三人同盟
罗马的政治局势并没有因为苏拉的死而扭转局势。苏拉死后,他的密友庞培大将军再度率领士兵东征,继续讨伐困扰罗马帝国米特拉达特斯国王。庞培把这些顽强的反抗者赶入山区,把他们包围起来。此时,绝望的米特拉达特斯深知如果自己成了罗马人的俘虏后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于是他效仿汉尼拔,在前途渺茫的情况下服毒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