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鸡鸣三不管儿
2292600000091

第91章

第91章

孟三儿的简单不是坏事,世道自古如此,有头脑聪明的人,必须有四肢发达的人,才能达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和谐发展。这是个矛盾范畴,有对立才会形成统一。有人能干还得有人能吃,吃多了虽属浪费,结果可拉动消费增长,反过来自然会刺激生产。

饼子脸朱子友和其它养殖户,也得到了可能使用蓄洪区的消息,打算把鱼捞出来卖又有点舍不得,鱼还没完全长成,现在卖实在可惜,且洪水也没说准能不能来。另外,急忙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买主,加一起几十万斤鱼数量不少,不是说卖就卖得了的。没办法,只能各自忙着加高鱼塘围堰,以做到预防为主。

“孟老三,不是说咱这儿要涨水吗,你咋不把鱼塘的坝叠高点呢?”饼子脸朱子友脑袋瓜儿灵活,忙碌中观察,发现孟三儿这边没啥动静,便心存疑惑,猜想他不是知道啥内幕消息,就是有比叠坝更好的预防措施,不然不会这么稳当。

任谁也不会不珍惜劳动果实,眼见鱼儿都变成自由之身。

“那着啥急。”孟三儿翻白着眼睛,带搭不理地看看饼子脸朱子友。“我们是公司,知道不?不能象你们小家小户那样一锹一锹往上培土。我们要用机械,知道不?你没见我们花钱雇的推土机,正在村里给各家推坝保护房子呢吗?等把个人家的防护坝都整好了就来整鱼塘,知道不?为啥不先整鱼塘?你懂啥,这是以人为本,知道不?你就快点回去干活吧,别在这闲磨牙瞎耽误工夫,不然水一来,你那些宝贝鱼都跑没了,你就得跳鱼塘里浸死。”

饼子脸朱子友领头反对加入公司,随后又赖走一批鸭子,虽然趁夜色“拿”了回来,可孟三儿始终对他耿耿于怀,尽管张昭曾嘱咐,把这简便的防护办法转告饼子脸朱子友,也决计不说实话,非好好累累这个死对头,让他淌点汗不可。

天空阴云密布,沉沉的让人感觉如同被扣在锅底下一般。就算本地没下过太大的雨,上游下来的水仍然考验着松花江的承受力。防洪形势越来越严峻,警报不时传来,敲打着人们悬起的心。

“呀,你们这办法好啊!怪不得你不着急呢。咋不早说呢?还骗我说用推土机。”当孟三儿指挥着人在鱼塘边围鱼网时,饼子脸朱子友才发现这个简便易行的办法。

“早说不让你学去了。”孟三儿存心想气死人。

“你他妈这小子,真是个坏种,头顶长疮脚底下流脓,都坏透气了。”饼子脸朱子友气急败坏地边骂边走。这些天起早贪黑地干,挨累不说,加高的那几寸土还不一定能保险。“这个小王八犊子,有好招儿一直瞒着。”饼子脸朱子友急着告诉其他人,赶紧去买纱网拦鱼。

水没来,还不算晚。

“嘿嘿,我们靠集体智慧,损失了不少脑细胞想出来的办法,属于知识产权啊,凭啥白告诉你?你不乐意单干吗,那就让你尝尝单干的好处。”孟三儿朝饼子脸朱子友匆匆离去的背影,阴阳怪气儿的甩过去一句。

匆忙之间,饼子脸朱子友的纱网买来了,可怎么挂成了问题。孟三儿这边早在春天就栽了树,如今已经扎根成活,树大根深具备了一定的抵抗能力。饼子脸朱子友那边连根竹杆儿都没有,急切中,几家单干户去林地里砍树,遭到举报后反被逮住罚了款。水还没来,饼子脸朱子友等于先损失不少鱼。

负责处理此事的林业管理人员临走放下话:“再发现你们滥砍树,逮住要严惩。这次若不考虑非常时期,不但罚款还要拘留。”

“真他妈倒血楣了。”饼子脸朱子友内心恨死了孟三儿。同时也埋怨自己,早知今日用得着,也跟着栽树啊。啥都跟着学了,就这一样最有用,没学。

怨恨难解决问题,就算拿刀把孟三儿剐成骨头,也没法儿架住纱网。放弃怨恨,保护鱼塘要紧。

“你得帮帮我们。”实逼无奈,饼子脸朱子友找张昭,第一句话显得不容置疑,表明这个请求必须满足,随后说出苦衷:“你要不拉我们一把,我们就等着在鱼塘里淹死了。”

“是这样啊。”张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清饼子脸朱子友的意思。“这可有点难,想砍树找我也白费啊,说了不算。我跟乡里许书记请示一下吧,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太好了,太好了。”饼子脸朱子友是现实主义者,不管找谁,解决难题是目的。

张昭的电话收到了效果。由许介平出面,几经协商,有关部门破例把饼子脸朱子友他们先前砍的树作价返还,同时特许再无偿砍些较粗的树枝用以支撑拦鱼的纱网。

在护林员现场监督下,单干户们砍来相应的树枝,与部分树干一起埋插在各自鱼塘四周,挂起买来的细纱网。

加强了保护措施,养鱼户们才稍微安了点心。

刘壮子为公司解个难题,自觉身价倍增,即便没野生鱼值钱,起码要比家养动物珍贵。随着自我感觉良好,以为会受女孩青睐,拉近与吴梅的距离,欲吃天鹅肉的想法随之日见旺盛。可他仔细观察后,发现两个人的关系依旧,横竖看不出吴梅对自己的态度有啥根本性改变。

吴梅的看法与刘壮子自我标榜的感觉不一致,既不避而远之,也绝不过于靠近他,从而导致态度上仍如温水,说冷不冷,说热不热。这个状态很吊人胃口,让充满幻想的刘壮子欲进不得欲退不舍。

早在庄稼长到地里能藏住人时,刘壮子曾用比较原始的保护行为,向早来晚走的吴梅套近乎,甚至热切盼望有歹徒出来协助,可具备经验和能力的邱家爷儿们已失去了自由,逃亡的邱明河也不知去向,暗中保护时一次都没碰上有人来袭。更可叹的是,当吴梅于往返途中,发现刘壮子尾随其后,非但不能正确理解一片苦心,还怀疑此举是想继承邱家的衣钵,为防万一干脆借住在刘苗那儿不回家了。

临时变卦,事先没跟刘壮子打招呼,让他白在半路栉风沐雨的忍受着蚊虫叮咬,傻等了好几天,直到发现吴梅新的居住方式才终止行动。后来,警觉性增强的吴梅采取种种防范措施,想回家时,不打电话叫她哥哥来接,也要请孟三儿或于大东等人用摩托护送,连个献殷勤的机会都不给刘壮子留。

可怜那份诚心诚意。

“妈,我夜里作个梦。”最近,刘壮子每天晚上都作梦,惟有今天这个梦让他有所感受,也看到了自己的勇敢。“我梦见自己长了两只翅膀,象家雀一样,吴梅走到哪儿,我就飞到哪儿,在她耳朵边上叫:嫁给我吧,嫁给我吧。把她叫烦了,就一把手抓住我,咬牙切齿狠歹歹地说:你再纠缠我掐死你。”

“妈呀,这丫头看着老实,心还那么狠啊!不干拉倒呗,下死手干啥?”水仙花杜华并非被带入梦境,而是由梦境向外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