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保姆,宋菲叫她桂姨。
桂姨手把手教她织毛衣,教她做饭,宋菲学了不少东西。
她的腿好了,也没再回单位上班,张君让她在家待着。
张君开了新的公司,他比以前更忙了。
宋菲的体重没再继续下降,却也没胖起来。
她每天积极锻炼,跟着桂姨去山上打泉水,吃很多的东西。
宋菲望穿秋水,终于盼到下雪了。
“张君,礼物。”张君在洗手间里刷牙,她双手托着枣红色羊毛围巾,蹬蹬蹬地跑到他跟前,欣喜地望着他。
张君不紧不慢地哦了一声,拿着剃须刀慢悠悠地刮着下巴。
“下雪了,我给你围上。”她踮起脚,将围巾挂到他脖子上。
不小心碰了一下他拿着剃须刀的手,他烦躁地扯下脖子上的围巾,团成一团,扔到了洗脸台上。
上面的水渍弄湿了围巾,宋菲转过身,穿着大大的睡衣,离开了洗手间。
桂姨已经做好了早餐,吃完早餐,宋菲送张君出门。
“下雪了,路滑,慢点开车。”她叮嘱道。
他弯腰坐进车里,开车离开。
过完除夕,宋菲回娘家拜年。
上官云景醒了过来,他跟宋晴又和好了。韩彩霞一高兴,身体也痊愈了。
“张君没陪你回来?”宋晴躺在被窝里,她又怀孕了。
“他忙。”宋菲和她并排躺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姐妹两个的关系开始趋于缓和。
下午从宋家出来,宋菲提着韩彩霞包的梅干菜包子去了张家。
陶竹君喜欢吃梅干菜,宋菲惦记着给她送过去,本来她是要直接回别墅的。
大门没关严,宋菲一推,门就开了。
客厅里没人。
小院里有人说话,顺着声音,她走了过去。
几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妈,好看吗?”韩悠悠将织了一半的围巾围到张君的脖子上。
“好看。”陶竹君笑着点头。
“张君,宝宝踢我。”韩悠悠轻声叫道。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张君将脸贴到她的肚子上,侧耳听着。
宋菲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没回别墅,她拎着包子回了娘家。
她不止一次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他们一起在外面吃饭,一起逛街。
事实上,一年前刚到别墅的第二天,张君就跟她离婚了。
张君一直没赶她走,她就一直住在别墅里的客房。
没人知道他们两个离婚了,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张君也很配合她,偶尔陪她回娘家吃个饭,有时他也会带着她回张家,比如说昨天的除夕。
韩悠悠怀孕了,他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张君,我妈让我留下住一个晚上。”晚上,宋菲特意给张君打了电话。
张君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她又叮嘱了他几句,他很有耐心地听着。
“我妈做了梅干菜包子,你明天过来吃吗?”她问。
“有事。”他回道。
她跟他道了晚安,挂了电话。
她关了灯,躺下睡了。
睡不着,她从包里抽出一根烟,打开打火机,点燃了烟。
卷起衣袖,将烟头按在手臂上,“丝丝”的声响。她身上还有很多烫伤的痕迹,在别墅的客房,她经常这么烫自己。
疼痛让她清晰地感觉到她还活着,她非常享受这种存在感。
张君锦衣玉食的供养着她,却又那么彻底的忽略她的存在。
可能对他来说,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在娘家住了一个星期,宋菲憋着一个电话不打给他。
“你跟张君是不是出问题了?”韩彩霞狐疑地看着她。
“没有。”宋菲把玩着手机。
“再要个孩子吧。”韩彩霞黯然神伤道。
宋菲点点头。
第八天,宋菲自己收拾小包,灰溜溜地离开了娘家,再不走,韩彩霞就要赶人了。
别墅里空空的,桂姨回老家了。
宋菲推开主卧室的门,跳到张君的床上,双腿夹着他的被子躺了下来。
阳台上的门开了,张君走进卧室。
宋菲愣住了,没想到这个时间,他会在家。
他穿着浴衣,双手抱胸,偏着头望着她。
“今天太阳好,我想给你晒晒被子。”宋菲松开他的被子,讪讪地从床上爬起来。
“我带了包子,你吃吗?”走到他身旁,她仰头问。
“不饿。”他说。
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噢,对了,我找到房子了,明天就搬,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她停住脚步,扭身客气地谢道。
“不客气。”他冷淡地说。
回到客房,宋菲开始打包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早,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往楼下挪着。
张君空着两手,轻松地越过她,直接去了厨房。
宋菲走到玄关处,手机突然响了。
“什么,房子租给别人了?”她大声喝起来。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电话那头,韩震南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头埋进被子里睡觉。
每隔一两个月,宋菲就会来这么一出。
“张君,可能还要麻烦你一段时间。”宋菲举着电话,一脸纠结地走进厨房。
张君煎好了两个鸡蛋。
宋菲赶紧拿碗拿筷子,张罗着吃早餐。
两个人面对面安静地吃着早餐。
吃完早餐,宋菲又拖着箱子回了客房。
她是含蓄地告诉他,她不是非他不可,她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张君拿着电脑,走进客房,坐在窗台上看着电脑。
她蹲在衣柜前,像狗一样刨着衣柜。
他不时瞥她一眼。
他放她自由,给了她一年时间,是她自己放弃去找霍尧,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再放开她了。
就算是下地狱,他也要拉着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