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筝的伤势虽重,但幸好治疗及时,第二日就退了烧,又休养了几天,便可以下地走动了。
这日天气晴朗,夏清便陪着她一同外出散步,自己顺便也跟着活动一下筋骨。
她搀着宝筝,秀兰则小心地扶着她,三个人一起边走边聊,倒是其乐融融。
走着走着,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一阵狂风猝然吹来,将夏清挂在身上的一只香囊刮走,在地上滚了两下才停住,秀兰连忙上前拾取,却因为心急,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哎呦一声,秀兰刚直起身子,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贱婢,没长眼睛吗!”
秀兰捏着香囊,怯怯道了声歉,便退回夏清身后。
“哟,这不是红儿姑娘吗?这么大的风,不在自己房里待着,要去哪里啊?”夏清脸上带着笑,一团和气地朝对面的红儿问道。
红儿冷冷瞥她一眼,目光微挪,盯向她身旁的宝筝:“宝筝姑娘真是命大,这样都没打死你,都说贱人的命大,果然如此。”
“放肆!”夏清陡然一喝。
红儿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怎么?我难道说的不对?你们……”她伸出手指,在夏清三人面上一一点过:“都是身份低贱的贱人!”她陡然拔高声音,上前两步,手指几乎要戳到夏清的脸上:“你,更是个不知礼数、生性****的下贱胚子!”
夏清的脸色很不好,但也说不上有多震怒,她一把挥开红儿的手,扬声道:“来人!把这目无尊卑的贱婢给我拿下!”
红儿先是一怔,却又很快地笑起来:“夏芷清,你以为你还是王妃吗?就算你是王妃,也动我不得!我告诉你,我可是吴夫人身边的人,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她绝不会放过你!”
“是吗?”夏清冷声反问。
“当然,她答应……”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冲出几名家丁,将她牢牢按在地上。
夏清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怎么看,都觉得这张脸恶心至极:“给我打!”
既然元睿说,家有家规,那她就好好做给他看!
“红儿以下犯上,口出秽言,罪无可恕!我这就代你的主子,好好教训你!”
红儿拼命挣扎,无奈却被死死压住,她恨恨地瞪着夏清,口中依然不断叫骂:“你这个贱人,你敢动我的话,吴夫人一定不会饶你!”
夏清冷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红儿不肯就范,又是怒骂又是喊叫,引来了不少府中的奴仆,有人见状,匆匆向吴夫人的院落跑去。
秀兰眼尖,认出那是吴夫人身边的奴婢,于是提醒夏清:“小姐,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夏清听后,反倒笑了起来,似乎等着就是这一刻:“好,红儿你也听见了,有人为你去找吴夫人报信了。”
红儿听了她的话,突然停下挣扎,似乎是在怀疑,她怎么会这么好心,放自己人去为她搬救兵。
看出她心中所想,夏清脸上浮起冷冰冰的笑意:“如果,吴夫人肯出面救你,我就放你一马,假如她不来,那么就对不起了,我只好将你打死为止。”
红儿依然怔怔地瞧着她,似乎认为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敢与吴夫人作对,可她脸上的那抹笑,却意味深长到令人心惊。红儿突然有些后悔与夏清作对,可事已至此,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认错,况且,已经有人去通知吴夫人了,她最多也就挨上几板子,等吴夫人来了,一定要夏清好看。
“啧啧,真可怜。”夏清看着她,突然摇头叹息。
红儿不知她在为自己可怜什么,要可怜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对吧!“贱人,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你打了我,就要想好如何善后。”
夏清还是笑,只是眸中的怜悯,又更多了一些,她转头对宝筝秀兰道:“你们看看,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嘴硬呢,不信的话,我们就让她瞧瞧,她自认为对她有情有义的吴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主子。”说罢,手一挥:“开始打。”
顿时,厚重的板子落下,红儿凄厉的惨叫也随之响起。
“你……你这贱人!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吴夫人不会放过你的!”红儿被打的惨叫连连,口中却一直不停,什么污言秽语都骂了出来。
夏清听了一阵,乏味地打了个哈欠,转向宝筝和秀兰:“变天了,我们回去吧。”
宝筝看着她,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夏清知道她心有不忍,想要为红儿求情,但红儿的难听尖利的叫骂从不曾停止,宝筝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脸上也渐渐显出嫌恶表情,咬了咬牙,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
三人一起转身,准备回房,执行杖责的家丁突然开口问:“小姐,要打多少下?”
夏清头也不回:“打到吴夫人来了为止。”
“那吴夫人要是不来呢?”
“那就一直打。”
身后不再有人询问,只有板子接触肉体的砰砰声,在静谧的园子里,久久回荡不停,像是催命的鼓点,哀声不绝。
夏清相信吴夫人不会来,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来,连个传话的人都不曾出现。至于红儿当时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态,夏清看不到,也不想看,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的耐心,这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在现代时,监狱中常常有人暴动起事,若是不以雷霆手段镇压,只怕狱中早就翻了天。
她夏清自认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辈,学不会忍气吞声,更不知道何为以德报怨,这次的事情,只是她给吴夫人的一个警告而已,若是她再敢打自己的主意,下一个红儿,就是她吴倩雅。